祥夫先生喜聚,喜热闹,只要来京必呼朋引伴,忙不迭地给我们这些久居北京的人安排好的馆子、好的菜肴,相当一些连我这“吃货”都不知道。他好喝酒,因血压不稳每次都说少喝、不喝,可席间每每聊到酣畅之处,就豪迈大叫“上酒来”,谁也拦不住。他酒量大,酒过三巡兴味正浓时,常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唱几段北方小曲助兴,倒是情真意切,可惜我多半听不懂。再喝多了就开始送东西,因酒酣耳热,看谁都好,谁都可爱。有时是把脖上挂的、手上戴的直接取下送人,有时是许诺某个物件儿。作为资深藏家,他的好东西自然不少,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熟的、不熟的,见者有份,绝不以美丑、贵贱、职务高低、姓氏笔画论,直送到大家替他心疼不已。不管他当天喝了多少,不用提醒,这些许诺日后都会逐一兑现。
一次他开画展,开幕后款待前来祝贺的朋友,酒桌上气氛热烈,轮到一个看上去文弱的女作家,他说:“只要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给你画那幅六尺的。”当时那幅画刚刚以20万元的价格被人订走。女作家二话不说,仰头就干。画展结束没多久,他托人给女作家捎去画,不仅是六尺的,比原画还多加了两只鸭子。
先生有个“毛病”,酒宴后喜与人拥抱,同样不分男女、老少、熟与不熟,只是觉得看谁都亲切,看谁都温暖,而且拥抱中还有曲终人散的伤感。不过这是舶来礼仪,不合东方习惯,经人提醒过,近年很少见他犯这“毛病”了。他偶尔也有小狡黠,曾有人打探他家底儿,问他的收藏中最值得说道的,他微微一笑说:“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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