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乐观因子的指使,我活得特知足,大半辈子了,想想自己并没有过吃亏受骗的时候。不过用丈夫的话说,“受了骗你也不知道”。至于吃亏嘛,只要能吃出乐呵与健康,吃什么不是吃呀。
在飞逝的岁月里,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倒头即睡。偶尔遇到个难缠或扒拉不开的事,想想老家的山山水水,也就呼呼地进入梦乡了。
然而记忆在揭发我:当年为阻止我嫁给“黑帮”,在文城做事的二姐夫一收到五姐给他的信函,腾地跳上了自行车,风驰电掣地往我家赶,一迈进家门就嚷嚷着要撕我的火车票。二姐夫的霸道把我气哭了,我趴在被垛上,一会儿工夫就把妈妈刚拆洗的大花被给洇湿了一大片。可笑的是哭着哭着,我竟呼呼睡着了。
我的傻样儿当即博得了妈妈的肯定:“亮子心大,不容易受伤。”
妈妈说对了,在丈夫只身赴美“打天下”的四年里,我带着孩子,可以说是什么事儿都经历了,那些难事、愁事,把人逼得,若说死,那得死了好几回呀!然而受乐观因子的鼎力承托,我的脑袋一次都没耷拉过。
记得丈夫刚离家一个月时,他所在的单位北京京剧院传出“吴博洲一到美国就投敌叛国了”的谣言。消息传来,我的乐观因子立马出面招架。我率先跑到李慕良老师家去安抚老人,让他相信自己的学生无论身在何处,决不会做往祖国和老师脸上抹黑的事。为取信于李慕良老师,我把丈夫刚从美国寄来的信函和我们娘俩的护照一并摊给老师看,说:“造谣的人这是在帮您的学生打广告,让他出名嘛!”我把自己说乐了,老师也乐了。
从整个生命的跨度来看,如果人生的快乐在于觉得生命有意义,那我们就应该变着法儿地为自己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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