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布衣

　　宋代文莹的笔记《湘山野录》卷中载：

　　鲍当做睦州知州时，曾经说了这样一件案子。桐庐县有一村民，人品很差，乡里人背后诅咒他：死了一定要做牛！一天早上，此人死了，邻村某农户家果然生了一头白牛，牛肚子旁边清清楚楚写着此人的户籍地、姓名，牛主人暗地里报告了那人的儿子，儿子一看，果真如此。牛主人出价很高，儿子虽然悲愤，也只有忍着，没有讨价，悄悄买回了白牛。儿子将“父亲”牵回家，好生养着。

　　没过几天，一专门刺字的人拿着十千金子，到州长那里自首：某某让我在那新生的白牛肚子上刺字，我们约定，讹到的金子平分，但那人多占了许多，所以我来自首！

　　审问的官员很好奇，要那刺字人详细招来。那人说：用快刀剃去小牛的绒毛，用针墨刺字，毛长出来，字就如娘胎里生下来一样。鲍州长深恶痛绝，将这两个奸人脸上都刺上字，发配千里外的海岛。

　　案中主角，除了刺字者，还有就是牛主人。这牛主人估计自己的牛要生了，又听得那品行不好的人被人满大街地诅咒，于是摸清一切情况，想好一切计策，喊上合作伙伴，如果不是这么高难度的技术，估计他就单干了。

　　那人死了，他的牛生了，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那人儿子得到这样的消息，看到真实的场景，不由得不信，我们还要生活下去，总不能再背着骂名，必须大事化小，要将父亲恶劣的影响化到没，那只有用钱了。

　　这则人为的投胎再生案，它有着广泛的思想基础，好人好报，恶人恶报，恶人来世要变牛变马变畜生，环环相报，一报还一报，历朝历代，书上写的，口头传的，都是这种相报故事。这里的“牛案”，至少说明，很多所谓的异象，其实都是人为的。

　　

　　（司志政摘自《大公报》 图/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