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似非而是
82、不喜欢红房子
日头偏西,河面被抹上金色的余晖,一艘艘鱼帆星星点点荡来荡去,极目远眺仿佛海市蜃楼,沙滩上的小石子泛着亮晶晶的光亮,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着婆娑的身姿。
明天梅婷婷就要出殡了,一家人还在研究着出殡的细节。
苏万林感到浑身酸痛,却还是不得不硬挺着下了车,看看还有什么没安排到位的事情。
灵棚边上多了一个大纸盒箱子,里面是梅婷婷的衣物和日常用品;纸盒箱子边上是一个皮箱,这是梅婷婷平时用来装一些不常用东西的;皮箱边上还有一个崭新的大口袋。苏万林打开看了看,是一件真丝旗袍和一双红色高跟鞋。看来这是家人给梅婷婷准备的出殡服饰了。
当地人有个习惯,上了岁数的人出殡服都是到指定商店定做,很多老人提前多少年就做好了,还要穿上试试合不合体,然后就放在箱子里等着那一天使用。得了急症病故的,一般就直接去买回来一套可以遮住手脚的长袖衣服长腿裤子,再买上一双稍大一个尺码的布鞋子就可以了。遮住手脚是为了后人着想,说是不遮住手脚将来后代要出小偷。这个说法不管是真是假,没人考证,反正出殡时都是这身打扮,也就约定俗成了。
横死的就基本上不按照这个规矩办了,可以随心所欲地根据死者生前喜好,给死者穿上喜爱的服饰。西服、运动服、裙子、夹克衫、皮鞋、运动鞋都可以。
梅婷婷生前最喜爱的可能就是真丝旗袍和红色高跟鞋,这事梅丽丽心中有数,否则不会准备这么一套行头。
宋金明见苏万林大致把东西看了一遍,就说:“附近的一个木匠给做了一副棺木,是8公分的红松板材,在当地也是最高规格了。听老爷子说,他还找了一个风水先生,明天就过来给婷婷指路。部长你看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事情?”
苏万林没有吱声,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苏万林猛然间想起已经两天没去部里,也不知佟星敏找没找自己,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给佟星敏打个电话。手机刚刚拿到手里,凑巧电话响了。苏万林一看来电显示,正是佟星敏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佟星敏关切地问候苏万林和家人,安慰地说要节哀顺变,要照顾好老人,要照顾好自己。随后,婉转地问梅婷婷的后事准备如何安排。
苏万林半晌没吱声,佟星敏就多少明白了苏万林的意图,就说:“苏部长,你不仅是县委常委,是县委领导,还是县殡葬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之一,知道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我只能以老大姐和县委书记的双重身份提醒你,你也不是糊涂人,千万不能徇私弃责,不能做傻事。一念之差可能遗恨终生啊。”
佟星敏的语意很明显,还是要按照殡葬制度执行,也就是火葬。可是,岳父母此时此刻能同意吗?苏万林忧心忡忡。
果然,梅键当即瞪起了眼珠子:“不是你说要土葬吗?这才放屁工夫咋就变卦了。害怕了?怕影响你的官位子了?你害怕,我可不怕,你害怕就回家去待着,真要是有了啥事也跟你没相干。”
苏万林当然不能把佟星敏的话说给岳父听,那样只能惹得老爷子火气上升,把米饭做夹生了。
梅键还在气鼓鼓地生闷气,嘴里还叫喊着:“火葬火葬,光是喊得响,多少人不是都土葬了,又咋地了?咋轮到我们就不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快要了我的老命了,还真想让我跟婷婷一起去吗?我就是不火葬,看谁敢把我咋样了!”
东菊听到梅键的喊叫,也走了过来说:“坚决不能火葬!谁要是逼着火葬,我就跟婷婷一起走!”说完,径直走到梅婷婷的身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象守护神一样瞪大了眼睛。
梅丽丽不知父母为啥高声说话,还气哼哼地,把苏万林叫到一旁问:“爸妈咋了?哪儿出岔头了?”
苏万林有苦难言。当初要不是自己脑袋发热、突发奇想说是土葬,咋会有现在的尴尬局面?可是,今天不是昨天,事情的发展变化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是突如其来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更不可能万事都随人所愿。苏万林简单地把佟星敏电话内容说了一遍,并说:“这件事只能按照县里的要求办了。如果我们一意孤行甚至孤注一掷,最后倒霉的就是我了。我也想了,火葬还是土葬其实只是一个形式,人怎么都是没了,也就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还是不要和县里别着劲儿了。”
苏万林盯着梅丽丽的眼睛说:“你去劝劝爸妈吧,也许他们能听得进去你的建议。”
梅丽丽眼睛一瞪说:“这都啥时候了,他们咋能听得进去?我是没办法了,还是谁惹的乱子谁去收拾摊子吧。”说罢,转身向灵棚走去。
木匠做楔子——自作自受!苏万林心里暗暗骂着自己,也是一时没有啥好办法,孤零零地一个人蹲下身子抽上了闷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灵棚。
猛然间,梅婷婷的一首诗浮出脑海。对,就得从这儿下手了,也许这是解决难题的唯一好办法了。其实,苏万林解决问题还是有一套拿手办法的,不用过多语言,知道哪句话哪件事能管用。梅键最心疼梅婷婷,只要梅婷婷说的话他全都照办。梅键这一关能过去,东菊不会反对,梅丽丽更不会说个不字。刚才也是急糊涂了。
苏万林站起身,来到梅键身边,给梅键点上一支烟说:“爸,其实从我内心说,还是希望婷婷土葬。不是我害怕,也不是我怎么的,刚才我突然想到了婷婷前不久写的一首诗,琢磨来琢磨去,我分析她也是不想土葬,还不想被装在棺木或是骨灰盒里。看她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要回归大自然。”
梅键眼珠子又瞪起来了:“怎么回归大自然,难道就这么把她再扔到河里去?”
苏万林缓缓地说:“那当然不能,这首诗我记得挺清楚,我背给你听听,你再拿主意。诗的题目叫《大自然》。”
我不喜欢红房子,
那里太空旷,
那里太黑暗;
那里没有阳光,
那里没有雨露;
那里不知春夏秋冬,
那里不知雪雨风霜。
我喜爱大自然,
大自然的辽阔,
大自然的恢弘,
大自然的胸怀,
大自然的海纳百川。
我从大自然来,
再让我回到大自然去,
那里
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苏万林背诵完梅婷婷的诗,对梅键说:“我理解,红房子就是棺木和骨灰盒。你看,棺木一般都是紫红色的,骨灰盒也都是大同小异,没离开红色。而婷婷却在第一句话就说出了不喜欢红房子,说明她很讨厌棺木和骨灰盒。既然她不喜欢,我们为啥非得去做呢?她已经走了,我们就应该让她走得安心,走得舒心,如果连这个起码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她一定会伤心的。婷婷这是早就对自己的身后之事有了设想的。她是搞文学的,自然比常人多了许多浪漫,我看她的想法倒是很值得推崇,你看我们怎么办好?”
梅键此时反倒没了主意,反过来问苏万林:“你说咋办?”
苏万林说:“我的意见还是满足婷婷的心愿。但不是就这么扔到大河里去,还是先火化,然后把她的骨灰撒到河里,那不就是回归大自然了吗?”
梅键思来想去,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了,只得依了苏万林,并把自己的想法和东菊说了。
东菊哭哭啼啼不忍女儿被撒入河中,说是将来想女儿的时候都没个地方去看,说她会被折磨疯了的。
现在轮到梅键来做东菊工作了。
东菊最听梅键的话。
梅键说:“想婷婷了就来河边看看,再说婷婷在河里,河水流到哪儿,我们的女儿就在哪儿,你就当她始终在我们身边好了。只要女儿高兴,她想上哪儿就上哪儿。”
83、难以卸载的重荷
不管是土葬还是火化,东菊坚持要给梅婷婷穿上生前喜爱的衣服,梅丽丽哭着答应母亲,一定给姐姐穿上,让她心满意足地走。
梅丽丽姐俩都很羡慕人家穿高跟鞋,可是一米七十多的身高再穿上高跟鞋就显得更高了,总是感到不和谐,所以俩人一直都是穿平底鞋。现在姐姐人走了,哪能不随她一份未了的心愿呢?
梅键和东菊被宋金明送回县里了,宋金明说回县里联系车辆把梅婷婷拉到火葬场,滩地上只有梅丽丽和几个男人了。
梅丽丽想要给姐姐换衣服,却无论如何也搬不动梅婷婷,只好让苏万林帮忙。苏万林左右为难。自己不动手梅丽丽就搬不动,就不能给梅婷婷换衣服,苏万林说请同事们帮忙,梅丽丽大眼睛登时立了起来说:“姐姐的身体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
苏万林诺诺地说:“我也是别的男人啊。”
梅丽丽没好气地说:“姐姐和我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你就当是看了我的身子。难道我的身子你还不能看了吗?”
苏万林没有办法,只得遵从梅丽丽的命令,小心翼翼地脱去梅婷婷身上的所有衣物。
正如梅丽丽所说,梅婷婷的身体和梅丽丽绝无二样。一样挺实的双乳,一样平坦的小腹,一样隆起的下体,甚至下体上的毛发区都是一种形状。梅丽丽的身体苏万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身上有多少根汗毛苏万林都能说的清楚。苏万林喜欢看梅丽丽一丝不挂的身子,每晚都要搂着光溜溜的梅丽丽睡觉。
看着梅婷婷毫无瑕疵的身体,苏万林惋惜不止,一个美人坯子就这样没有得到男人的抚爱悄悄地消失,实在是罪过。
梅丽丽想得很周到,给姐姐换上了全新的衣物,连乳罩、裤衩都是新买的。
换好衣物,苏万林的思绪却随着梅婷婷的身体发生了转移,联想到了和梅婷婷之间发生的似非而是的事情。因为刚才他看到了梅婷婷身上和梅丽丽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以前事情发生的当时只顾激情,还以为是眼误,忽略了。梅婷婷的下体毛发间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痣,梅丽丽身上没有。如此看来,苏万林无意间已经爱抚了梅婷婷,两人已经有了肉体的结合。
在后人心目中,关羽是个大英雄,不但不慕荣华富贵,而且不为女色所动。但谁知他虽为神勇之将,却也和凡夫俗子一样是血肉之躯,有七情六欲。他不是还想要得到下属秦宜禄的前妻杜氏吗?
苏万林何尝不为所动,他也是男人,而且是健康的男人。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与梅婷婷是否有实质的性器官接触,他感觉很有可能是有的。苏万林矛盾的关键是,梅婷婷是自己的大姨姐,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也不敢说自己会否迎合她作出苟且之事。因为他内心还是已经接受了梅婷婷,只是碍于这层特殊的关系。
既然已经实现了目的,梅婷婷为何要走这一步?她完全还可以继续她的既定步骤,达到她理想的境地呀!莫非她良心发现,不忍重演魔术剧场,怕伤害到苏万林和梅丽丽?亦或暗箱操作造成不堪重负的压力,精神崩溃?苏万林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万林搬到岳父母家,居住的房间与梅婷婷的房间是隔壁,苏万林担心隔墙有耳,每当梅丽丽被推上高峰时苏万林总是浅尝即止不敢尽兴,梅丽丽为此多有微词。苏万林说出心中顾虑之后,梅丽丽笑得前仰后合。一天,父母和梅婷婷都出去了,梅丽丽就关上了自己的房间门,跑到姐姐的房间大声喊,苏万林才将将能听到一点微弱的声音。梅丽丽说,这是特殊材料建造的房间,父亲就是怕将来哪个女儿因房间不隔音而不愿意回来和他们一起居住。
这个问题解决了,苏万林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是他还担心晚上走来走去的认错人,所以,一般吃完晚饭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苏万林有个习惯,喜欢每天出门前与梅丽丽躲到寝室吻别,有时也站在大门口匆匆一吻。
那天,梅键和东菊走得早,梅丽丽也没有等到吻别就从客厅直接上班去了,家中恰巧就剩下了苏万林和梅婷婷。苏万林在卧室穿戴整齐,走出来时,梅婷婷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客厅看报纸。苏万林问了一句:“还不走吗?”
梅婷婷含情脉脉地说:“今天有点事情要去办,可以晚走一会儿。你现在就走吗?”
苏万林说:“这就走。”说完,就走到梅婷婷跟前,深深地吻了“梅丽丽”。梅婷婷却紧紧地吻着苏万林不撒口,惹得苏万林呼吸急促起来,把手伸到了“梅丽丽”的怀里揉捏开来。梅婷婷不由得也把手伸进了苏万林的私处,苏万林已经坚挺了。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苏万林就干脆解除武装,一把抱起“梅丽丽”向卧室走去,两人畅酣淋漓地云游四海。临走,苏万林还扔下一句:“昨晚没尽兴啊?真是个小馋猫。”
晚上,苏万林躺在被窝里问梅丽丽:“今天都忙什么了?”
梅丽丽说:“就今天忙,早上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走了。”
听到这儿,苏万林呆住了,早上那番腾云驾雾不是梅丽丽,是梅婷婷!梅婷婷呀梅婷婷,你可害死我了,你咋能这样做呢?这叫我今后如何做人?
自那以后,苏万林想尽一切办法躲着梅婷婷,怕万一再次认错了姐俩作出那种事来,那可就糟糕透了。这种精神折磨一直持续到梅丽丽终于想要个会动的玩具,想有人叫她妈妈,并怀孕显怀,苏万林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不记得谁说过,性是解除忧虑与烦恼、放松自我的最好工具;他还听说过,性是陷阱,是糖衣炮弹,在让你享受登峰造极的却是极短暂的快乐之后,要你终生背负压在心头难以卸载的重荷。苏万林两者全都有了切身感受。他喜欢高兴的时候压在梅丽丽的身上,有时又让梅丽丽“压迫”自己;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搂着梅丽丽,很快就会把烦恼抛到脑后,泛起激情。
然而,哺乳期过去,梅丽丽恢复得简直完美无暇,就连乳晕都恢复到了姑娘时期的颜色。梅丽丽美滋滋地向苏万林邀功,我用了除晕素,还用了缩阴药,是不是感觉还是跟过去没开怀时一样?
苏万林佩服现今的技术,也懂得梅丽丽的良苦用心。
现在有些人,媳妇生育了就嫌弃媳妇身子不好看了,那里也不紧撑了,“房间”大显得“家具”就小了。所以,现今的年轻媳妇就一窝蜂地去购买缩阴药,让房间小下去,男人的家具就显得大了,就有了征服世界的感觉。不是有句话叫只有征服了女人才能征服世界嘛。这也是高人支招儿拴住老公腿的秘方,一定让自己的男人感到家里媳妇那个房间是最好的,小姑娘也不过如此,所以男人就犯不上提心吊胆地去看谁谁谁的房间小了。男人都喜欢“大山头”却喜欢“小房间”,自己媳妇的房间依然如故,还是那么小,就连房子的外墙内壁都还是新的一样,他就安心了。要想拴住老公,生育过的小媳妇蛋子当然就要使用除晕素,使用缩阴药了。
脑神经感觉是好了,只是苦了苏万林的视神经了,他还得高度加强戒备,瞪圆了眼珠子,防止梅婷婷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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