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男人开过两个玩笑,相似的形式,大相径庭的结果。
很久以前,20岁的她调皮可爱,被同龄男友像珍宝般宠着,说撒娇就撒娇,说翻脸就翻脸。
大学里的愚人节,谁要是没整蛊人也没被人整蛊,那就是人缘太差了。她设的局是在室友的鼓动和支持下开始的。一个室友帮她写字条,另一个室友请男老乡把这张字条带给她的男友,只说是路上有人托他带的。字条的内容是:“我是新闻学院的一个女生,经常和你们一起上大课。我很喜欢你,我们可以约着见面吗?如果你愿意,请于4月2日中午在小花园一见,我坐在第一条石凳上,手拿一本《大学英语》。”
愚人节的晚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室友的嘱咐中去赴她的每日约会。每个人都等着看好戏。
她和男友交流愚人节的经验教训,不过她不像平时那么投入,因为她知道他也不像平时那么投入。关于那张字条,他会说出来,还是不会说出来?明天他会去小花园,还是不会去小花园?玩的时候她只顾着开心,静下心来一想,这其实是个风险很大的玩笑。爱情从来都经不起考验,为什么要在愚人节这天开爱情的玩笑呢?她有点后悔了。
幸好,他开口了:“告诉你啊,我今天收到一张好玩的字条。”她听见胸膛里咚的一声,一颗心放下了。他说着,她抿着嘴笑,必须用力绷住才不会笑出声来。他很诚恳地问:“你说,这到底是不是个玩笑啊?”她憋住笑说:“你自己看啊,怎么问起我来了?”他盯着她看了五秒,突然一把托住她的腰把她举了起来:“哼,我知道了,就是你在整蛊我!”他作势要挠她痒痒,她尖叫、求饶,他放下她,她逃跑,他追……真是一次欢乐的约会啊!
可惜这样的欢乐只属于20岁时。他通过了这次玩笑的测试,却没有通过时间的测试,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现在的她没觉得愚人节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一天的乐趣是属于年轻人的,人到中年,她哪有开玩笑的心境?上有老,下有小,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全家平安,谁也别生病,谁也别闹情绪。如果她还有一点属于个人的想法,那就是枕边的男人对家多一点关注,不要把家当成酒店。
公司年轻的女同事央求她帮着发条短信,是给她的男友的,说某个女生喜欢他,想约他。这正是她20岁时玩过的花样,她边发短信边笑。女同事问:“要不要给咱姐夫也发一条短信?”她笑道:“想啥呢?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谁玩这个?”说话间,她心念一动,干吗不玩?反正是愚人节。说是玩,她却有一种恶狠狠的心态——我倒要看看玩出什么结果来。
她不动声色地下楼,买了张50块的手机卡利索地换上,开始给先生发短信:“秦先生,你好,我是……”编造一个仰慕他的年轻姑娘并不难,难的是下决心做这件事。她可不会像年轻的女同事那样顺便用别人的手机,谁知道会不会有后患呢?
一年后,她离婚了。
就是从这个玩笑开始的。他顺水推舟地和这个虚拟的姑娘玩起短信游戏,她玩了几天实在玩不下去,向他摊牌,他怒了。16年的婚姻,有多少感情就有多少怨恨,哪里经得起一桩桩一件件地摊开来计较。一个玩笑掰开的究竟是本可维持到老的家,还是一个本就千疮百孔的假相?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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