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言情小说 玄幻推理 武侠小说 恐怖小说 成人文学 侦查小说 其他连载 小小说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心梗连载15

时间:2011/7/9 作者: 发哥 热度: 74344

第十五章  魔高一丈

 

 

 

 

49跟新民乡党委和政府叫板

 

参加鸡冠山开园剪彩,县里、市里来了四五十人,连吃带住总计花了近4000元。

窦丰源就任乡党委书记八个月,经手的招待费还不到400块。这一下子出来几千块钱的招待费,窦丰源有些犯愁,怎么消化这一大笔招待费?竞拍时倒是有了几百万,县财政特批又转回了乡里上交的款项,可那是乡党委决定了专款专用的,窦丰源不想动用。但是不用这笔钱又没地方出钱,总不能鸡冠山刚开张,乡政府就带头打白条呀。

县里来的领导很讲究,就在窦丰源琢磨着怎样处理这笔不小的费用时,冷鑫袔似乎看出了窦丰源左右为难,大手一挥,对窦丰源和苏万林说:“知道你们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今天就算是县委招待,而且保证不打白条,一把一利索,一会儿县委办悉数照单付账。给你小窦和小苏省点儿,也算是为饭店的开业剪个头彩吧。这个礼物怎么样?”

窦丰源和苏万林自然内心十分高兴,嘴上还得客气一番,说些言不由衷的不好意思之类的客套话。

冷鑫袔这还是第一次到下面吃饭主动提出买单,虽然不是他自己掏腰包,是慷的县委之慨,但没用乡里付账,窦丰源还是很感动。

窦丰源和苏万林都很开心,这一来说明鸡冠山旅游区的建设得到了冷鑫袔的认可,得到冷鑫袔的认可就代表着得到了县委的认可,所谓县委还不就是冷鑫袔嘛;二来说明鸡冠山服务的定位是正确的,突出特色、抓住特点也就抓住了人,不仅抓住了游客还抓住了领导,领导高兴什么事都好办了,不愁旅游区不火爆;三来说明旅游区景点的选材、立意和方向都是对头的。将近两天的时间里,领导们的话题都没离开鸡冠山,每当说起一个景点都是兴致勃勃的,张万祝还说要把“纸上谈兵”复制到中元去,没想到“纸上谈兵”的老板忠实地执行苏万林的约定,坚决不告诉他那张“纸”是何物。张万祝一边“批评”苏万林搞技术封锁是“苏联老大哥不支持中国的革命建设”,一边说:“你这个代理乡长很有经济头脑,抓紧申请专利吧。馋鬼们想要一饱口福就上山来吧,谁让你们遇上苏乡长这个吝啬鬼了呢。”

冷鑫袔在离开鸡冠山前类似总结的讲话中,既充分肯定了县里各大局一路绿灯的做法,希望他们一如既往加大支持力度,又高度赞扬了新民乡新班子敢想敢为的创新精神,为全县发展地域经济和特色经济找到了一条不需投资或是低投入高产出的产业,要求新民乡认真总结经验,要求县媒体集中进行报道,推广新民乡的做法。

冷鑫袔还嘱咐牛东顺,牵住全国媒体这条神经线不撒手、不放松,借助媒体的力量,把鸡冠山炒火炒爆。

中元市常务副市长张万祝没有重复冷鑫袔的总结讲话,而是站在更高的起点高屋建瓴地提出了希望。希望新民乡把园区建设真正落实好,不仅要搞花园式的旅游区,更要搞示范性的特色经济旅游区,让鸡冠村在得到旅游业滋润的同时,外练精神,内练筋骨,逐渐显现出阳刚之气,成为新民乡、锦河县乃至中元市的旅游经济开发区。

张万祝说,这个开发区不同于全国如火如荼的开发区,它是不进入政府系列运行的开发区,完全是民间自发的却有一定之规的一个利益共同体。经济开发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重重,不能浅尝即止,要深挖资源,深挖潜力,这个开发区一定要独树一帜,区别于其它开发区。要把新民乡计划内的所有旅游小区搞链条式衔接,一小区一景,一小区一策,区区独立又区区相连,最后形成以新民乡政府为枢纽,延伸辐射各旅游景区直至景点的网络化新格局,成为一个独立的集团化的特区。

张万祝的大胆设想无异于新民乡正快速奔跑的火车更换了加速器,发动机增加了马力,窦丰源和苏万林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一股蓬勃的力量。

市县领导和扛着“洋枪”“洋炮”的老记们走了,游兴未尽的“瓦西里”、“瓦尔特”、“佐罗”和“波罗们想要翻过山去观看姊妹河留了下来。

梅婷婷送走牛东顺也留了下来,准备坐苏万林的车回乡里。她还要挖掘更多的素材,丰富和完善小说中的人物,而人物的主角就是苏万林。

客人们前脚刚走,苏万林就和窦丰源打了个招呼心急火燎地向家里跑去。梅婷婷不知苏万林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也忐忑不安地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一直来到苏利民家门口,但没跟进屋去。

刚才,苏利民哆哆嗦嗦地给苏万林打来一个电话,说是老三被老大捆在家中的柱子上已经两天了,无论谁都劝不了,说是非得等着二林回来才能放了他,那架势像极了穷凶极恶的绑匪。老三虽然被五花大绑却丝毫也不畏惧,不仅很男子汉地不让父母给他松绑,还直嚷着要让二哥亲眼见见大哥的狠毒,要跟二哥说个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哥俩又谁都不说,老大还不让给苏万林打电话,说是有市里的领导在,让领导们知道了对二林不好。苏万河却说不管什么“死(市)里”“活里”的,就是要马上见二哥。急得老两口和这哥俩大眼瞪小眼,谁也奈何不了谁。

难怪没看到苏家饭店营业,苏万林的这个疑问终于在这里找到了答案。可是,哥哥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亲弟弟呢?哥哥比三弟大6岁,平日里比父亲还宠着惯着三弟。三弟苏万河有些“二五”,就是不太精明,说白了就是心眼没长健全,有点不是正常人。所以,家中的每个人都凡事让他几分,不与他计较,今儿个大哥是咋了?大哥可是从来不发火的,更不会对三弟下此“毒手”呀。

看来,事情绝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万林看到苏万河被一条大拇指粗的绳子五花大绑地捆在屋中央的一根柱子上,裸露的胳膊上被勒得一道道的血印子,心里顿时生出对大哥的怨气,一边给三弟解着绳子,一边愤愤地质问:“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嘛,咋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你看看,三弟的胳膊被勒成啥样了。”

苏万山眼中噙着泪水,却毫不示弱地高声喊叫着:“你当我舍得?可是你看看他干的这叫什么事!”说罢,掀开炕席,拿出一沓子乱七八糟的旧报纸,狠狠地摔在地上。

苏万河急了:“大哥,你敢糟践我的东西?”

苏万山一脚跺在那堆旧报纸上说:“要不是把这堆污七八糟的东西留给你二哥看,我早就把它烧成灰了。”

苏万林弯下腰,捡起旧报纸一看,全都是剪裁好的文革时期的口号,而且清一色的大号黑体字:

造反有理! 

要斗私批修!

打倒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破旧立新,灭资兴无!

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踢开党委闹革命!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苏万林看愣了,抖着手里的报纸剪纸问苏万山:“这是要干什么?”

苏万山气哼哼地指着苏万河说:“你问他,他要怍妖哇。”

苏万林盯着苏万河。

苏万河理直气壮地说:“我怍什么妖?这是创意,是新名词,你根本不懂。二哥,我就是想把这些东西都贴到饭店去,这叫文革即景,就是制造一种特殊的气氛,吸引多多的游客,你说这不是个好点子?大哥啥也不懂,我前天晚上才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些宝贝,昨天又起了个大早想去贴上,可是被他给抓起来了,你说这两天我得少挣多少钱?我得让你赔偿损失。一天50块。”

苏万林心中感叹,三弟呀三弟,你真是二五,饭店一天哪里是挣50块钱呀,这两天哪家都得纯剩三五百块呀。“土的掉渣”一个中午就稳赚了1000多,那是过去一年都未必见得到的!可是,就这么个二五玩意儿,怎么能有如此高难的创意?怎么懂得创意这个新名词?又是怎么讨弄到的这些个“精品”?如果没有“高人”指点,谅他脖子顶上那个“瓢”里下辈子也想不出来,累死他也不可能从“瓢”里抠巴出来这么刺激的馊点子。想到此,苏万林不动声色地问:“三弟,我先不说你这个想法是否正确,你咋想起来要搞这么个东西?这些报纸又是从哪儿来的?”

苏万河呲牙咧嘴地抚摸着胳膊上的伤痕,脖子一拧说:“我哪有什么点子,这可是人家齐恒信好心好意特地给我送来的。齐恒信说了,那些饭店里贴的大革命时候的照片都是老掉牙的玩意儿了,咱要整就整个别人整不来的,说是这些原来都是准备给别人的,是看我实在,也想将来跟你走的近点,这才不舍得地给了我。”接着,苏万河说出了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明天就要开张营业了,苏万河兴奋的像个孩子,大哥大嫂都回家了,他还不想回去,还要在这个即将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变化的小屋里孤芳自赏。就在这时,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地闪进屋来。这不是齐恒信嘛,他来干啥?就在苏万林疑惑的时候,齐恒信一边满屋撒眸一边开口说话了:“三弟,都拾捯利索了?”苏万河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复了。齐恒信根本不在乎苏万河的冷漠,摇头晃脑地接着说:“墙上光秃秃的,哪有个开饭店的样子啊。你看看别人家,都整了一些老古董贴在墙上,那才能招人呢。你这样可不行。”苏万河就怕有人说他家的饭店不行,不由问道:“那你说咋整才行?”齐恒信神神秘秘地说:“你也得那样整,还得比他们整的更有特点,让别人干眼馋也学不来。”苏万河懵懵懂懂地问:“你都把我整糊涂了,到底咋整才行呢?”齐恒信趴在窗户上向外瞧了瞧,转回身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打开说:“我给你带来宝贝了,你看看,要是把这些东西贴到墙上,那才能吸引人呢。这叫文革即景,一般人想整这些东西都整不到。我要不是想着和你二哥走的近一点,也好将来能对我有个照应,这些东西还舍不得给你呢。”齐恒信边说边把一张标语在墙上比划着,“你看,就这样斜着贴,和当年文革时候的贴法一样,一下子就能让人联想到文革,多有创意啊。赶紧地,拿浆糊来,我现在就帮你贴上。”店里哪来的浆糊,连白面都没有,苏万河就说:“我今晚回家打点浆糊,明天一早贴就赶趟。”齐恒信眼珠子一转说:“可得早点贴啊,晚了就没那么好的效果了。还有,先别告诉你二哥是我给你的,等到有合适机会了,我再跟他说。”说完,急忙转身打开屋门左看看右看看,才像兔子一样溜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苏万河就爬起来打浆糊,被大哥发现了,一问,苏万河就得意地拿出了标语,吓得苏万山抓起标语就要撕,哥俩就撕巴起来,苏万河就被大哥给绑了起来。

又是齐恒信!他这是死灰复燃啊,建筑队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像条疯狗一样地在这里下口了。

苏万林叹了口气,为无知的弟弟险些上当而后怕,为哥哥的警觉而高兴。但是,要想让弟弟彻底明白齐恒信的险恶用心,还必须把齐恒信伪装得十分精美的画皮扒下来,让三弟彻底看清齐恒信的骨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苏万林拉着哥哥和弟弟坐在炕上,心平气和地说:“三弟,你别怪大哥,他做得是有些过火了,好在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好说。你听二哥给你慢慢说,你就知道大哥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而你却险些做了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甚至可能造成极坏的政治影响啊。”

听到这儿,梅婷婷悄悄地进了屋,坐在苏万河的身边。苏万山想要起身打招呼,梅婷婷摆了摆手。

苏万林说:“齐恒信是什么人我们不去评说,单说这些口号吧。‘造反有理’,要造谁的反?现在社会制度这么好,什么事非要造反?没有什么事情非得造反才能解决呀。他这是明里暗里想造乡政府的反;‘打倒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新民乡谁是当权派,说白了是窦书记和我。按照齐恒信的想法,就是要打倒窦书记和我!但是,我们并没有走资本主义道路,这是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可是这条道上没有他兴风作浪的土壤,打倒我们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踢开党委闹革命’,踢开谁,革谁的命?他是想踢开我们新的一届班子,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达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这是特定时期特定环境下的提法,齐恒信心怀叵测地移花接木,公然叫嚣,这是在跟新民乡党委和政府叫板。他的狼子野心绝对不会得逞!”说完,苏万林用坚定的目光看了梅婷婷一眼。

梅婷婷接过话茬对苏万河说:“苏乡长说的对。你可是险些酿成大祸呀。这两天县里、市里的领导都在,还有国内外的游客1万多人。你是没看到,整个鸡冠山上人山人海,这么多人要是看到了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数万数亿人在传播,会给新民乡造成多大影响?不敢想象呀。虽然现在不实兴政治高压、满天飞政治帽子,可这也是政治事件呀。齐恒信就是想在这个时候给乡党委乡政府和你二哥上眼药,不打鱼也要搅混水,他恨不得新民乡天下大乱,恨不得鸡冠村乱成一锅粥,恨不得你二哥当场被人家抓起来,简直是蛇蝎之心!如果他的阴谋得逞了,咱远的不说,就说眼前,你二哥就不会这么消停地在这里跟你说话了,何去何从那时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不仅仅是罢官那么简单呢。”

苏万河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苏万林都听得一身冷汗,手心里的汗也要变成水淌下来了。

 

    

 

50、该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

 

这边按下了葫芦,不想那边又起了个瓢。

苏万林的建议得到窦丰源的好评,这又是一个不需要乡政府和百姓投资一分钱却既能惠民又能利乡的好项目。百姓当下就可以见到花花绿绿的票子,用不几年乡里也可以收点租子了。山珍的开发和山禽的繁殖,不仅可以丰富鸡冠山旅游区的餐桌,也是新民乡新增的一道靓丽风景线,梯田上搞山珍种养殖,不敢说世界上独一无二,起码目前全国还没有先例,这必将是吸引游客的更大靓点。

别看苏万林是搞文的,脑子里却保存了不少经济方面的新道道。他会触类旁通,别人看什么新鲜就原版粘贴过来直接复制使用,不是这样,高考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雷同卷。苏万林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知道四除以二也等于二,三减一还等于二。他的思维不是一成不变的,始终是跳跃的。窦丰源听苏万林讲过在鸡冠村小学当校长时,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还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启示。

一年级期末考试,试卷上有一道题是这样的:

10角+12角=   

一名女学生这样答:

10角+12角=2.2  

女学生把问题中等号后面的“角”用一条斜线割掉了。

数学老师判这道题回答错误。女学生不服,说这道题出的有问题,谁拿着22角能说这是22角,不都得说是2.2元?再说了,22角和2.2元是一样的,老师不应该判回答错误。

苏万林觉得这个小女孩儿很有意思,这个问题实际就是个教育教学方向问题。苏万林肯定了小学生的答题有创意,虽然计算单位不一样,但答案是正确的,只是在应试教育上还必须按照问题的要求来回答,今后在思考问题上倒是应该这样举一反三。

估计他的大脑纹路里保存着许多与众不同的想法,都是可以信手拈来的奇特点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窦丰源这样想着,愈发觉得畅快,就催促苏万林赶紧与县林业局联系,看啥时候能批复。

县林业局的办事效率很是了得,局长亲自带队现场办公批准了鸡冠村分山到户的方案。

窦丰源握着县林业局长的手,一个劲儿地说着拜年话。

苏万林拉着县林业局长的手,非要跟弟兄们“纸上谈兵”。

县林业局一干人马在鸡冠村一转悠,就有风声传了出来,百姓们猜测着鸡冠村又要有啥动静了。当得知是要分山到户时,自然又是喜上加喜,又多了一条来钱道。百姓们就说,鸡冠山成了宝山,能下银子哩;说鸡冠村有贵人,能保佑乡亲们日子过的熨帖哩。

“不食人间烟火”的原支书荣立赋“修炼”无果,依旧过着平淡无味的日子,老婆没事就拿疙瘩话敲打他,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兜里瘪瘪的却塞一堆手纸滥竽充数装鼓溜儿,还是现实一点也赶紧捞几个钱花花;说你那张老脸一文钱都不值,也就是我看了这么多年没办法,哪怕有一点办法非得给你换张皮。

荣立赋看着鸡冠山沸腾的旅游业和乡亲们点票子的场面也很眼热,也想要“还俗”了,要钱“不要脸”了,终于低下头来低三下四地找到苏利民想要块地儿。

鸡冠山现在可是寸土寸金,哪是他想要就能要得到的,这不是找大姑娘要孩子嘛,服务用地上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哪里还能随他所愿想啥时候要地地就在那儿等着他?苏利民无奈地两手一摊,说:“不是我为难你,你自己看看,哪儿还有地方,你说,我就答应你。”荣立赋想想也是,咋的也不能在人行道上突兀起一个房子搞饭店呀,好狗还不挡道呢。想想就后悔了。

想当初,不仅他放着一片空地不要,还鼓动乡亲们千万不要跟着瞎起哄搞什么旅游的餐饮业、建什么旅店,说是将来赔个唏哩哗啦的时候,哭都找不到北,那才是打不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荣立赋说新民乡多少年了张张罗罗地搞了一屁股工程,却是拉下一屁眼子饥荒,一个个工程留下的尾巴比长了痔疮的腚眼子还难看。说宁愿看猴子既秃了咣几又两旁生有皮质赘疣的屁股也不愿意看烂尾工程;说乡领导都是拉完屎不擦腚,只要自己痛快了、舒服了就根本不管其他人什么感受。什么叫痛快、舒服?舞舞砟砟弄个什么狗屁工程就成了政绩,有了政绩人就升就上去了,他仕途顺畅了自然是痛快、舒服了,老百姓却跟着窝囊了,力也出了,钱也搭进去了,却是打了水漂,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荣立赋说,新民乡这个地方是一年一年哄过来的;干部是一级一级哄上来的;百姓是一次一次哄伤心的。

荣立赋把新民乡这一届政府当成了前几届政府,以为这一届政府更能折腾,以前的政府是舞舞砟砟地在平地上搞项目,这一届政府竟然敢咋咋呼呼地在破山上“整景”,最后非得落荒而逃不可。

可是这回他是彻底看走眼了,老百姓不仅没搭钱,一个个小兜儿都装的溜鼓,瓜菜代的苦瓜脸变成了肥嘟嘟的“猪肚子脸”,一张张脸上的皱褶都笑成了菊花。

 

鸡冠村支书、村委会主任苏利民是个急性子,见旅游区开园就红火的不能再红火,火爆的不能再火爆,便想趁热打铁,急于推出观光园。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他懂,实践起来却不会操作。

苏万林曾经告诫过苏利民,凡事要循序渐进,水到才能渠成。

苏利民等不及了,把在梯田上搞山珍养殖的事跟村委会的人说了,把挂牌种养殖和可以让游客进园采摘说了,把一家一户独立作战自成一体种养加销一条龙说了。此等好事岂能窝在肚里不与家人分享?村委会的人回家跟老婆说了,话就传到老丈人家了,小舅子小姨子就知道了,小舅子小姨子的小舅子小叔子就知道了,全村就都知道了,自然是村里的“外来户”——竞拍得到土地的人也知道了。

问题也就出在这儿了。

经营山珍的商家一直是从鸡冠村的百姓手里采购山货,稍稍加工甚至只是晾晒都减免地直销给了游客,既省力又赚钱。听说分山到户时,他们并没想到紧跟着还有这么一手,竞拍业主不安和躁动了,说鸡冠村、新民乡是大骗子,骗他们到山上盖房子,哪天干不下去了只能拍拍屁股走人,盖好的房子又不能搬走,村里就可以坐拥其房了。还有的说,这是要断他们的后路,是砸他们的饭碗,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你砸我的饭碗,我就用这砸碎了的碗砸你个鼻青脸肿满脸开花。

业主们一闹腾,苏利民没辙了,矛盾自然还是上交到了苏万林的手上。

苏万林气不得,恼不得。窦丰源说过,不能老子有了问题解决不了当儿子的在一旁看热闹,老父亲没经历过市场经济,还只是一只脚刚刚迈进市场经济的园子,就是一个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现代版。

解铃还须系铃人。苏万林只好亲自进山,和苏利民一起召集从事山珍销售的商家,把自己规划观光园实施计划的后半部分提前推出,一五一十地端了出来:观光园的建设与专营山珍销售并不矛盾,乡政府已经综合考虑了种植和销售的双边利益。这是个双赢的项目。从全旅游区看,增加了景点,增加了占有绝大多数的鸡冠村村民的收入;从另一个方面看,观光园势必会增加山珍产量,会增加总量经济。至于大家所担心的,苏万林向商家们道歉,说是没有提前把相关事宜给大家交代清楚,让大家烦心了。按照乡政府的计划,鸡冠村的村民每个月必须按照原有价格按照自家园内山珍产量的30%继续向坐店经营者提供产品,否则将收回土地和禁止其经营活动;鸡冠山不能搞无序经营,更不能哄抬物价,马上要出台一个同类产品的限价方案,就像服装专卖店一样,统一销售产品的价格,既不能提高,也不能降低,只要是在鸡冠山旅游区销售,就必须是一个价格,差一分钱都属于不正当竞争。

见商户们表示赞同地点头,苏万林又说:“价格规避只是暂时的政策,今后还是要逐步放开的,否则就违背了经济规律和事物发展的规律,不利于经济的发展,甚至可能制约经济的发展。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我先透露给你们一个信息,山野菜的深加工将是一个新兴而且利益最大化的产业,你们完全可以现在就下手,利用资金充沛的优势,在鸡冠村还没有能力运作这个事情的时候,抢占商机,既收购鲜货,又销售鲜货和干货,同时生产出保鲜产品。那样一来,主动权还是掌握在你们手上,我们乡政府还可以帮助你们把产品打到外地,打入国际市场。”

苏万林最后斩钉截铁地承诺:“你们是新民乡引进的第一批商户,我们不仅不能厚此薄彼,还要加大力度帮助你们率先发展新的更有价值的产业。只有你们发展了、高兴了,才能吸引更多的商家来新民乡发展,我们新民乡也才有希望,这是相得益彰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说到这儿,苏万林又开玩笑说:“我们还有4个旅游区没有开放,那4个旅游区也要招商引资的。有人说我们是在骗,那好,就算是我们在骗,可也得先把你们骗明白了呀,只有把你们骗明白了,才能通过你们的宣传去骗更多的商家到新民乡投资创业。可是,你们是那么好骗的吗?要想骗你们,看来还得找个师傅好好学习学习呢。”说完憋不住笑了,商家们也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随同苏万林进山的梅婷婷刷刷地在本子上记着苏万林的讲话,心里在想,苏万林已经不是那个书生气十足的小干事了,他俨然已是半个经济学家、半个社会活动家了。

今天早上,苏利民从广播中听的天气预报,说今天的天气是阴转晴,再看看商家们的脸色,也是由阴转晴,跟今儿的天气一样一样的。苏利民心里暗自高兴:儿子长大了。

苏万林见“警报”解除,舒了一口气,心里在想,父亲老了,是该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

 

 

 

51、这个世界上不是啥都假的

 

鸡冠山的天越来越蓝了,置身鸡冠山顶,俯瞰山下,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下,姊妹河奔腾不息咆哮东去,宛如一幅壮观的水墨长卷,恰似毛泽东的“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一般大气磅礴,憾人心灵。

苏万林刚刚平息了业主们的躁动,正在鸡冠山顶上和部分乡村干部研究下一步开发姊妹河的事宜,手机突然响了。苏万山气喘吁吁地喊着:“荣立赋不行了,他要最后见你一面。”

苏万林一愣,“你说啥?荣立赋——”

苏万山急急地答道:“是。你快点吧,他挺不多一会儿了。”

苏万林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在心里纳闷,荣立赋的身体一直啥毛病都没有,前几天他还争争抢抢地想要个地盘干点啥,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苏万林和梅婷婷等一帮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荣立赋家,他老伴已经哭成了泪人。再看荣立赋,脸色蜡黄,眼神呆滞,基本上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村里的“光脚医生”见苏万林进来,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叫着苏乡长,你抓紧时间吧,他马上就不行了。”

苏万林一步跨上前去,抓住荣立赋的手说:“荣叔,我来了,我是二林,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荣立赋的手还有温度,却没有了气力。听到苏万林的声音,眼中闪了一丝亮光,又暗了下来,含混不清地说:“苏……乡长,二林,这个……世界上……不是啥都假的,还是……有真的……”说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苏万林和梅婷婷不停地劝慰着荣立赋的老伴,询问着一直身体硬朗的荣立赋怎么会突然不行了。老太太时而哭着,时而骂着荣立赋,说他今天一大早儿起来就不对劲儿。

说来奇怪,一向不怎么着家的荣立赋今天起得挺早却没出门,栽歪在炕头上絮絮叨叨没有条理地一样一样跟老伴点评如今世上的怪事:

现在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天地掉了个个儿,天翻了个儿变成了地,地翻了个儿变成了天,天上飞的不是飞机而是原来在地上跑的火车,成了什么悬浮火车,火车全都开到了半空中;江河湖海里跑的不是轮船,而是离开水面的水飞机还有啥子两栖汽车……

一切都物似人非,本末倒置,真的假了,假的倒成了真的……

地里荒了,买点杀草剂。不喷杀草剂还好,那草一两天能看出来长,可是杀草剂一喷上,那草倒像是吃了发物,眼瞅着蹭蹭地往上窜着疯长,一天工夫就长到半人多高……

大豆苗长的不精神,专家告诉得用壮秧素。结果壮秧素不仅没壮秧,大豆苗却从“”变成了“”,又变成了“”,最后变成了“”……

小张结婚好几年了,可是媳妇的肚皮就是不变样。小张的肚皮倒是一天天鼓起来了,媳妇的肚皮依旧瘪瘪瞎瞎的。到医院一检查,那个小眼吧唧的男大夫说是小张精子的精力不够旺盛,游不到卵子里去,得从他的身体里提取精子,再有选择地输入到媳妇的子宫里。三个月过去,媳妇的肚皮终于鼓起来了。满心欢喜的小张终于在10个月后当上了爸爸。可是一次意外之后,小张要给孩子输血,医生却告诉他,媳妇是A型血,小张是B型血,孩子是O型血。这下子小张的嘴成了O型。原来,哪有什么提取再输入,就是那个男大夫“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无私奉献”的直接输入。那个傻屄媳妇回来还说,输入时,大夫给他蒙上了眼睛,用一个和真的家巴什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来回抽动了十多分钟,直到她感到高潮时,那个家巴什里强有力地射出一股激流,震得她心都颤抖。真是个傻屄媳妇。你说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

老头临终前向老伴忏悔说,我曾经有过一段婚外恋,请你原谅!老伴安慰说,多大的事啊,你可以瞑目了!咱家的孩子哪一个长得像你……

没钱的时候养猪,有钱的时候养狗;没钱的时候在家里吃野菜,有钱的时候在酒店吃野菜;没钱的时候在马路上骑自行车,有钱的时候在客厅里骑自行车;没钱的时候想结婚,有钱的时候想离婚。没钱的时候老婆兼秘书, 有钱的时候秘书兼老婆;没钱的时候假装有钱, 有钱的时候假装没钱……

当今社会,穷吃肉,富吃虾,领导干部吃王八; 男想高,女想瘦,狗穿衣裳人露肉;过去把第一次留给丈夫,现在把第一胎留给丈夫;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旧社会戏子卖艺不卖身,
新社会演员卖身不卖艺
……

工资真的要涨了,心里更加爱党了,能给孩子奖赏了,见到老婆敢嚷了,敢尝海鲜鹅掌了,闲时能逛商场了,遇见美女心痒了,结果物价又涨了,一切都他妈白想了……

失眠了本想吃点安眠药快点入睡吧,反倒吃精神了,不仅一点睡意没有,连眼睛都闭不上,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两个眼睛活像两个窟窿,更像骷髅的两个黑洞。大夫却说,吃的剂量不够……

……

荣立赋颠三倒四地想起什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想的是啥。老伴听的絮烦,一转身出了门。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空安眠药瓶说,这段时间老头子总是睡不着觉,就买了两瓶安眠药,可能是荣立赋叨咕累了想睡觉,想起大夫说的话,就把一盒安眠药全都倒进嘴里,还真就迷糊了,可是不一会儿就口吐白沫。等到老伴出去十几分钟回来时,荣立赋已经气若游丝了。

苏万林听明白了,荣立赋临死才知道,这个世上不是啥都假,这瓶安眠药就是真的。

弥留之际,荣立赋一定想了很多,却都是支离破碎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细节了,连梗概都没得时间去想了,临了临了他只想见见苏万林,跟苏万林说上一句话。当然,苏万林也从荣立赋老伴支离破碎的叙说中知道了,荣立赋最关键的话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估计他还想说这一届政府并非前几任政府,新民乡的旅游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这次是真的,是要让老百姓兜里鼓起来了。荣立赋已经几次和老伴叨咕,这届政府和前几任政府真的不一样。

 

 

 

52、以鬼神整治鬼神

 

鸡冠村的这一年是个动荡的年代。

有人想干事,偏有人不让你干成事;明明是要给乡亲们办点好事,总有人横拦竖挡;你这面绞尽脑汁想要把老百姓领上正道儿,必定有人要么道儿上抠个坑要么路上整块大石头,处处跟乡党委乡政府别着劲儿、叫着号儿,让你哪条道儿都不能一马平川地走顺流儿了。鸡冠山旅游区刚刚有了眉目,见了起色,朱大闯又死了,荣立赋也死了。

这几天,鸡冠村风声鹤唳,人们都在风传说鸡冠村搞旅游建设动了风水,破坏了龙脉,天龙和地神被激怒了,来讨说法了,说是报应来了,一些胆小的和“智力低下”的人惶惶不可终日,全村都被搞得人心惶惶,有些怕“遭报应”的人甚至想打退堂鼓,宁愿回到饿不死、冻不死那个“朝代”去“好死不如赖活着”,只祈求“长命百岁”。

封建迷信大都是望风捕影、随心所欲编造的事情辗转反侧地流入社会、流入各等人们的耳中,再从左耳或从右耳穿过大脑,经过不同智商或不同心态之人或圆或扁或长或阔的口传播出去,于是就有了版本各异的非官方消息,象野地里的荒草一样疯长起来,以致遮掩住了、淹没了本该绽放于阳光之下的鲜花和益果,似乎天下除了野草就别无他物了。

对于这种空穴来风,苏万林感到很头疼,又很无奈。这种事,就像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埃,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却看不到抓不到。这种东西既无头又无尾更看不到身子,让人只能深受其害却无可奈何。共产党办事是以事实为依据的,抓不到源头,找不到传播的始佣作者,只能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窦丰源也为此懊丧不已,鸡冠山旅游已经如火如荼,却凭空里风起云涌,好事如此多磨。窦丰源真想一伸手就能抓住造谣惑众的原创作者,起码可以按破坏社会稳定惩治恶人。国家的法律越来越健全了,对这种败类总有一条法律可以治罪于他。只是这个人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呢?

已经快半夜了,窦丰源和苏万林还在会客室大眼瞪小眼地干靠着,都在冥思苦想,却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两位领导又在日理万机地考虑国家大事呀?”梅婷婷端着水杯,从隔壁的副书记办公室走进了会客室,风趣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苏万林抬头看了梅婷婷一眼,说:“哪有精力考虑国家大事呀,鸡冠村一个小梵蒂冈的事情都把脑子搞大了。”

梅婷婷不解地问:“鸡冠村能有什么事情?现在不是运作的很正常吗?听说老百姓都在为你们歌功颂德呢。”

窦丰源一脸愁容地说:“别提歌功颂德了,现在可是地拉姑钻地洞——有人蠢蠢欲动哩,屡屡和我们交手,地上战败又挖了防空洞去搞地下工作了。”

梅婷婷笑了,“没有窦书记说的那么严重吧。说说看,说不定我这个臭皮匠关键时刻也能当一回诸葛亮呢。”

苏万林“去皮去肉”地把“骨头”亮给了梅婷婷。梅婷婷一听也感到此事非同小可,绝不可等闲视之却也不可盲目行事,搞不好真的要平地起惊雷,往小了说也怕是会一个毒疮破了引溃一片鲜活肌肤。梅婷婷也沉默了。

屋内,死一般沉寂,只有偶尔的喘息声印证着这间屋子里还有生命的存在。

足足过去了五六分钟,梅婷婷猛然想起前几天在县城看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走街串巷的情景,顿时心中开了窍,大呼小叫地喊道:“有了!”

窦丰源正仰靠在椅子上聚精会神思考,手中端着的水杯一下子被惊得歪倒了,杯中的水撒了一身,慌忙站起来扑拉着。梅婷婷看着窦丰源的狼狈相,一下子想起了吃馄饨的事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叫一报还一报,想不到你窦书记也有今天。今天可不是馄饨惹得祸,是开水惹得祸。”

窦丰源一边处理着身上的水,一边急不可耐地说:“先别闹了,赶紧说说想起什么招法了。”

梅婷婷呵呵一笑说:“还真是得用法术哩。”梅婷婷如此这般地娓娓到来。

窦丰源用怀疑的眼神看看梅婷婷,再看看苏万林,说:“这恐怕不行吧。我们是共产党,共产党怎么能搞这种名堂?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该怎么说话?”

苏万林犹豫了一下,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看可以秘密进行,权当做一回地下工作。不过,一定要找绝对可靠的人去办,而且我和窦书记不能出面更不能参与,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去县里找个高人。”

梅婷婷莞尔一笑说:“咋的也不能让你们两位大人去举这杆旗,我也只能是唱皮影戏的——幕后操纵。放心,有我梅婷婷出马必保马到成功。这件事保证做得滴水不漏,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这天,鸡冠村来了位“50左右岁”的道士,留着长胡须,一身粗布长褂,头戴一顶船型帽,手里拿着一个罗盘,煞有介事地可哪转悠,嘴里还念念有词。

对道士深信不疑的村民纷纷走上前来,请道士睁开慧眼看看自己家的风水。道士口中说着“不为钱财,只为平安”一路走来一路为乡亲们看着风水。道士所到之处的村民都阴霾尽除,笑逐颜开。

道士每到一地都没有重复的话语,但“中心思想”如出一辙:这块地依傍龙身,可以借助龙气,龙凤生祥;这块地是地神钦点的店家所在,如若不然则气血两亏;这块地早年就已经被龙神圈封为商贾宝地,世人依袭神之禀命,神必助之;一块原本不被村民看好的地块,道士看了却说这里乃天宫命官所赐的绝佳银两流转之地。顿时,村民蝗虫般“劫持”苏利民,势要夺取,闹得苏利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梅婷婷以讹治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法”出奇制胜,“道士”出师大捷,凯旋而归。

晚上,窦丰源、苏万林和梅婷婷在县城一家偏远的饭店秘密会见了“道士”。脱去道士服的“道士”竟然是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帅气小伙子,是梅婷婷的发小。小伙子打小就喜好扮各种做派,且逼真难辨。小伙子帮了新民乡的一个大忙,办了窦丰源和苏万林所不能办的一件大事,就连梅婷婷也被窦丰源说成鬼精鬼灵了。

几天后,齐恒信因“功法”不到家最终还是漏了馅。

“天龙和地神被激怒”一说刚刚传开,苏万林就自然而然想到了齐恒信。齐恒信接二连三地在鸡冠村上蹿下跳,无事生非,蛊惑人心,却都没能成了气候,他的阴谋一一被苏万林挫败了。齐恒信造谣说乡政府不许建筑队免费给村民建造房屋,被乡派出所“请去”好顿教育后,苏万林就料定他不会就此罢休。派出所按照苏万林的指示,暗中加强了对齐恒信的监视,终于在齐恒信再次到鹰崖村故伎重演时,被派出所抓了个现行,又被苏万林和派出所“请”到了鸡冠村“现身说法”。

那天的鸡冠村也是热闹非凡。苏利民在村里的大喇叭里通知时说的明白:“全体村民们,请大家都到山脚下集合,听‘鬼’讲鬼的故事。”

“鬼”讲鬼的故事?稀奇稀奇真稀奇。全村老少都放下手头的活儿,象赶大集一样聚集到了鸡冠山脚下。

齐恒信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精神,耷拉着脑袋,头上长长的毛发也都毫无生气、一绺一绺地耷拉着,象遮羞布一样遮住了脸庞,两个手脖子上一副锃亮的手铐在阳光照射下还泛着银光,煞是扎眼。

看看村民们来的差不多了,苏万林高声说道:“乡亲们,前段时间,你们都传说有鬼神要报应,说是我们动了风水,破坏了龙脉。今天,我们就请来了传说的制造者,让他亲自坦白,大家都亲耳听听,这个谣言到底来自何处。”

公安干警厉声质问:“齐恒信,你说,这个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恒信对着手持话筒有气无力地说:“那都是我造谣,就是不想让乡里搞好旅游建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安干警问。

“因为乡里没让我挣到搞房屋建设的钱。我没挣到钱,就不想让别人也挣到钱。”齐恒信声调越来越低。

“这个该死的东西,为了他自己,竟然想害我们大家。”

“这小子也太不是人揍的了,啥屎都拉呀。”

“打他,撕了他的嘴,看他今后还祸害人不!”

……义愤填膺的百姓纷纷涌上前来,齐恒信胆怯地向后躲闪着。公安干警急忙拦住激愤的人群。

苏万林也伸手拦住乡亲们,转身对齐恒信说:“现在,我还要问问齐恒信。你说,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神?”

齐恒信低声说:“有”。

“神在哪里?”

“共产党是神。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干的事,最后还都让你们知道了。你们共产党的干部才是神。”

“那这个世上有鬼吗?”

“有”。

“那鬼又在哪里?”

“我就是鬼。是我背地里胡说乱讲,散布谣言。其实,那些事都没有,都是我瞎编的。”

……

“乡亲们,事实最胜于雄辩。你们都听到了,世上哪来的什么鬼神,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装神弄鬼,欺骗我们善良的百姓!我们为了百姓早一天富裕起来,想尽了一切办法;个别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在想千方设百计阻挠我们百姓致富,这个阴谋一定不能让他得逞!希望大家从今以后不要再相信谣传,要相信党委和政府!只有党委和政府才真正能让乡亲们富裕起来!”苏万林简短却是慷慨激昂的讲话博得了一阵有一阵的掌声。

“鬼”随后被“请”到县公安局精心准备的单间客房里脱离世俗地休整了15天。而后,“心灵净化”的齐恒信远离了新民乡这个“世俗之地”,据说跑到沿海发达地区“发展”去了。

“鬼”现身了,到鸡冠村现身说法了,“道士”却是不能去鸡冠村现身说法的。他一现身,窦丰源和苏万林就现形了,那是万万不可行的。窦丰源和苏万林都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虽然事出有因事出无奈,却显得自己黔驴技穷,更不能作为经验性的东西载入史册。因为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无神论者反过来以鬼神整治鬼神,岂不成了历史的笑柄?!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