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酒杯注满
◎ 高 深
我11岁(1946年)参军,没进过正规学校读书,小小年纪却爱上了诗歌。新中国成立后,有些干部渐渐脱离群众,听不进建议和批评,我写了几首反对官僚主义的诗歌,结果在1957年被打成“右派”。后来,我被发配西北,为此受尽磨难。
按理来说,我应当比一帆风顺的人衰老得早,也可能疾病缠身,不大可能长寿,实际上,我已到了耄耋之年,83岁仍鹤发童颜,腿脚利索,思维敏捷。我硬是把坏事变成一桩好事。被“戴帽子”那二十多年,因为任何好事情都没有我的份儿,我就从不奢望,从不嫉妒,从不失落,从不争名夺利,相反,偶尔听到一两句好话或是得到些安抚,我会像得了特别的奖赏一样兴奋和满足。加之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内心始终是安宁的。如此,我不仅在顺境中心安气静,也学会了在逆境中自得其乐。
人世间有许多事情是相辅相成的,许多时候又相反相成。如没有美食不一定给人带来苦恼,有美食没有胃口却可能痛苦万分。一个人快乐与否和外在环境不无关系,但起决定作用的是内因。
诗人普希金说:“未待注满酒杯的酒喝光,即能向人生的庆典告别的人是幸福的。”对享乐有节制的人终会收获快乐与健康。
(摘自《今晚报》 图/伊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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