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羊弹琴
◎ 袁 梅
每一个牧羊人都是孤独的歌者。自从有了这把二胡之后,我的牧羊生活立马就不一样了。
我每天背着二胡赶羊出圈,把羊圈在一片草地上之后,便开始练琴。初学拉弦乐,音色一定算不上优美,但我的山羊弟兄们似乎还算配合,很宽容地让我把二胡各种难听的声响渐渐变得悦耳起来。
无论如何,牧羊时的那种孤独感对我来说是个会铭记终身的标记。
那时在草原上,我经常能听到牧羊人的歌声,这些歌声道出了牧羊人的孤独感。其中有一个蒙古女孩,她的歌声尖尖的、远远的。
我喜欢当地的音乐,比如那首《高高的吉玛梁》,讲的是女儿远嫁他乡之后的孤独。女儿嫁出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思念之情洋溢在他们的音乐中:“在高高的吉玛梁上,云雾弥漫。黑果枸子这种木材吆,为啥这样坚硬,将疼爱的女儿送到陌生的天边……”
现在回过头来想,孤独对于艺术创作来说其实是一种很好的状态,它成就了我的独立思考,让我完全放松下来,用心去认识周边的自然环境。
牧羊的时候,我会用二胡模仿自然界的各种声音,风声、雨声和雷电声。有时兴起,我还会模仿山羊的叫声,和我的山羊弟兄们逗一下乐。看着它们诧异的目光,我能感到万物皆有灵性。
牧羊的经历对我的音乐影响显而易见,我一直非常享受那种孤独,它让我的心很沉静、放松,让我很客观地看这个世界,然后独立思索一些问题。
(摘自《再高的云彩也有一把梯子》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图/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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