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子

　　有公鸡的地方

　　车前子

　　懒得做饭，我就与儿子上小饭店了。

　　点几个菜，儿子要罐雪碧，我要瓶可乐，父子俩边喝边聊。

　　儿子说：“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是不喝雪碧的。”

　　我一听就乐，他才五岁，就会回忆往事，说什么“小时候”了。

　　这倒让我想起我在陕西汉中铺镇上小学的事，那时往返的路上要经过一户农家，那儿住的是一对老两口。老两口养了一只硕大无比的公鸡，是当狗养的，它能看门。公鸡喜欢攻击路人，所以我们口袋里总会装着碎砖碎石，以防不测。

　　我把这件突然想到的事情告诉儿子，还重复了一句：“那只公鸡真大啊！”

　　儿子问：“有这么大吗？”他边说边把手张开。看我没有回答，儿子四处望望，指着邻座的一个胖子大声问道：“比他还大吗？”

　　我瞧了瞧胖子，他也正奇怪地瞅着我们。我说：“公共场所，小孩子不能大喊大叫，要懂礼貌。”

　　说完这话，我想了想，随即点点头，对儿子低声说道：“和他差不多大。”

　　（摘自《懒糊窗》北京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