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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时间:2023/11/9 作者: 爱你 热度: 15816
◎ 屠岸/ 口述 何启治李晋西/ 文

  初恋

  ◎ 屠岸/ 口述 何启治李晋西/ 文

  

  半个多世纪后,我特意到上海去看了当年申生的家,她是我的初恋。

  第一次约她散步时,我们第一次牵上手,我很想吻一下她的手,但当她发现我想吻她时,很快就把手抽回去了,所以连她的手我也没有吻过。然而,她的手泽、发香永远刻在我的心里。

  我和申生经常在月光下牵着手在马路上走,转一大圈,转到复兴公园。我们不进公园,在公园墙外走,转到马斯南路,再转到辣斐德路,常常转到十点钟过后。她的脚踝和小腿非常美,总爱穿一双白色的凉鞋,不穿袜子。我在路边等她,每当月亮上升的时候,只要看到街角出现白色凉鞋,我就知道她来了。

  我去苏北解放区之前,有一次我们到已经荒废的花园里玩。那里原是一家医院,在上海的南市。我和申生坐在一棵松树下聊天,这时我发现她的头发上有条虫子。她的头发是乌黑的,散发着一丝一丝的光,一条淡红的发结扣住了她的乌发。我叫她别动,左手扶住她的肩,右手轻轻地把那条虫子取下来。她抬起头来看到我把虫子放在草丛里,说声谢谢。我看到她的眼光和我的眼睛触碰,产生了一种互动,一种感应。

  (摘自《生正逢时:屠岸自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图/赵胜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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