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e

　　是什么让你变美

　　◎Zoe

　　

　　我从书架最上面费力地抽出一本书，一张照片掉到了地板上。照片上的人梳着马尾辫，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努力地笑着。那个人是我，但我觉得好陌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留下了这个影像，也记不得以前是否爱梳一个那么搞笑的马尾。

　　记忆中的我很少拍照，一是因为个子比较矮，很自卑，二是不经世事，十分羞涩。以前的我喜欢踮着脚挺直脖子走路，希望显得比较高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为脸上层出不穷的痘痘发出恨声，这导致我好多年都不敢照镜子。我也习惯于躲藏在人群后面，拍照的时候不敢笑，被拉进聚会的时候坐在角落，顺着墙根走路才会觉得踏实。

　　我生活在阴影里，也觉得自己好像就应该生活在阴影里。

　　后来，就像所有的狗血故事里的情节一样，在谈过一次持久又纠缠不清的恋爱后，两个人都累了。我以为结束这样一段负能量的感情，身心就能清零，但随后，脸上的痘痘报复性地开始爆发。我不知用了多少遮瑕膏、遮瑕乳、粉底和蜜霜去修饰，但心里的狰狞难以消除。

　　多年过去了，那些当年想不通的事终于释然，脸上的痘痘也已全部退散。我开始明白，原来那也是青春的一部分，你不能急着去掩饰和覆盖它，就如同不能让昨天重新来过一样。

　　朋友的女儿来我家，和我炫耀她的作品——一串松果做的项链，很粗糙甚至很丑陋。她坚持要给我戴上：“小姐姐，你的脖子好白好长啊，好像天鹅！”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人碰了一下，原来我的脖子一直都很白很长，原来时光才是让我们变美的“大师”。

　　我低下头看面前的这个小人儿，她也梳着马尾，她也在努力地笑着。我也笑了，她肯定和我不一样。

　　（摘自《女友·校园版》2016年第12期 图/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