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忘年交
◎ 苏 秀
有一次,我跟施融一块接下了一个业余的配音工作,那部片子的剧本翻译得很差,口型不对,意思也不清楚。录音时,他的一段戏我已经喊“过了”,可他要求“再来一次”。我说:“你不是要求我不要太认真吗?你又为什么那么认真呢?”他说:“既然干了,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我欣赏他,并非因为他是个出色的配音演员,而是我们的性格非常相像,都特别好强,特别勤奋,无论做什么都不马虎。
他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每到春天,他的写字台上就会有一长溜装着水的玻璃瓶,每个瓶里养着一根月季花的枝条。等到枝条被剪下的伤口长好了,再埋到沙子里,等它的根上长出须子来,这棵月季就算成活了。那时我们演员组的阳台上,经常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月季花。
他后来出国了,在他出国的18年间我们从未中断过联系。尤其近一年多来联系特别频繁,原因是有很多观众怀念80年代的一些老片,也怀念一些老配音演员,这引发了我们埋藏在心底的译制片情结。我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再在一起工作的可能。我忘了自己的年龄,忘了自己的病,一心盼望着他早日回国,一心盼望着我们18年后的重逢。
居然就有这样的巧事!中央电视台正好有一部连续剧《基因之战》找我们配音。于是我们集合了曾经一起工作过的二十几个老朋友,重温了一把话筒前的旧梦。我们终于在录音棚中团聚了!
施融看到一些老朋友录音的速度非常快,就私下里跟我说:“如果我不出国,我会是最快的。”我说:“现在你也是最快的。”他还是那么要强,一点也没变。
(摘自《我的配音生涯》上海译文出版社 图/子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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