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CEO
◎佚名
母亲一生操劳,记忆中的每个清晨一定是早早出门奔赴菜场,大包小袋的满载而归。近两年,我总担心她年事已高,所以就不再让她去大采购了。谁知打那开始,她逐渐不愿走路,走二十步就说累得不行,死活不肯走了。之前总以为这是正常的状态,可一来二去,她的肺活量每况愈下,医生不断警告长此下去的结果很不乐观。于是,就又买回呼吸机每天被动呼吸。我还不断地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吧,不走就不走了,孝顺孝顺,顺才是孝,在有限的时间里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吧。
直到有一天,一大早,家人群里出现了一张母亲推着小车在超市挑选蔬菜的照片,那种神采飞扬让我简直不敢相信,仿佛一下找回了当年的模样,紧接着,姐姐又发了条旁白:“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妈从今天开始正式接管采购大权,你们想吃啥提前一天报告老妈。”晚餐时大家像统一了口径似的一致:“哎呀,今天的鱼好新鲜呀,今天的菜心真嫩。”“那当然了,菜心是妈一根根挑的,卖鱼的都说今天遇上行家了,”姐姐在一旁鼓吹,“哎哟,这毛豆比平常吃的大多了。”(还有马屁拍得更过分的)“这个是我一个个捏过的。”母亲一脸满足地回答。“妈,超市那么远你不累吗?”母亲看着我的脸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孩子,妈老了,帮不了你啥忙,只要你能回来多吃两口,妈再累也没关系……”一时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存在的价值,原来在85岁高龄的母亲心里依然无比重要,而我却简单粗暴地、自以为孝顺地剥夺了她这么多年。从那天开始,为了保护这渐渐苏醒的种子,我们天天轮番电话请求采购。哎呀,一时间老太太忙活得好像CE0了,每天还要嘱咐姐姐拿笔记下以防遗漏了谁的至爱。
(摘自《广州日报》 图/千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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