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拥有了一间小小的陋室,虽然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凳及一书架而已。
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的单身宿舍,在教学楼顶层最左端的里间,就连门也开在教室内,出入都要从教室后面经过。除了老鼠,基本上没有谁来光顾。
室内简单得像一句没有饰词的主谓短句。靠墙一张单人床,床边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前一凳一椅;另一个屋角的墙壁上钉着一个简陋的书架;书架下方是两张单人桌——一张搁着一个箱子,另一张摆杂物;床脚边放着一个米坛子;门角里有一个下水池,可以倒水;窗边摆着我的“坐骑”——一辆旧单车,怕有60岁了;窗户连玻璃都没有装,冬天还得钉薄膜;四壁别无饰物,明白得像最浅显的道理。后来,学校分来两架风琴,我搬来一架,将其摆在书架边,把它擦拭得一尘不染,于是陋室就像一位戴了条珍珠项链的乞丐。
陋室虽陋,却井井有条。几件简单的物品摆放得合情合理,一挪动就不妥当了,就连桌上的洗衣粉、香皂之类也是从高到矮依次摆放,像学生出操列队。在办公桌上,书籍、本子堆放整齐,位置固定,一摞挨一摞。抽屉里也一样,想要什么伸手便可取。桌面无尘,地板素净。陋室嘛,就是这样简洁、整齐及宁静。
独处陋室之中,久了也孤独,幸好有门和窗。疲惫的时候,我就走出家门。这里的风景相当不错:平缓的山岭遍覆油茶林,林间没有杂草和荆棘,满是清脆的鸟鸣。
每日除了上厕所、上课、上食堂,我差不多就窝在这小小的陋室里。备课,改作业,看书,写点什么,偶尔也弹弹琴,日子就这么过去,转眼八个月有余。( 摘自《散文百家》2016年第5期 图/全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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