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趣味也
◎ 许亿
我年轻的时候在厂里上三班,其中下午班要上到深夜。每回下班后,我都和一个同事去排档,炒个肉丝,烧个干丝,两个人喝一瓶五块钱的绿汤沟。若感觉不够,有时候还会再来点别的,盘算一下口袋里的钱,来一盘青椒炒茶干吧。其实,茶干这东西我在家是不太愿意吃的,但此刻酒正酣处,又别无他菜,一筷子茶干下嘴,嚼了又嚼,竟无比甘美,兴之所至,浮一大白。
年轻时的快乐在于没心没肺,喝高了回去一觉睡到天亮。
金圣叹临刑时嘱咐儿子:“花生米与豆干同嚼,大有核桃之滋味。得此一技传矣,死而无撼也。”瞿秋白临终写《多余的话》,在文章末尾处感叹:“中国的豆腐也是很好吃的东西,世界第一。”
不是真性情,而是真趣味也。
(摘自《旧时光的味道》长江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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