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好好
我们去松子料理店吃饭,明杰取筷子的手势很美,颇有取笔作画的风范。我们都笑了,生活中有一招一式不带烟火气,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身在烟火里,不带烟火气,这样的境界是我喜欢的。
在家时,我着洁净的衫儿,然后下到厨房。这样的感觉你懂吗?华堂是我钟爱的地方,只因为这里的蔬菜肉品收拾得很干净,丝毫没有来路不明的可疑之感。我买了后臀尖肉,妈妈说做炸酱一定要买这样的肉;又各买了一袋大酱﹑甜面酱﹑黄豆酱。妈妈说:“大酱太咸,应用甜面酱调适。黄豆酱取其颗粒的质感,否则一锅酱做出来会有黏稠感。”这理论颇有帕慕克大师谈写小说的真谛。邪恶的人要加一点儿善良,善良的人要来一点儿矛盾的邪恶;太过明亮的生活来一点儿幽暗,太过深沉的日子来一点儿希望。
我系围裙切肉,手工切之,方块的肉不可太小,也不可太大。万不可用绞肉,否则做出来的酱会失去田园农家菜的味道。肉块上有肥有瘦,腌渍后便可以咬出浓香来。热油里炒肉丁,炒到干透为止,但不可发焦;下三袋酱进去,待油浸透了肉和酱,盖上锅盖用小火慢慢地煨;20分钟后,放入切碎的香葱,炒匀;香葱油和花椒油倒入适量,立刻起锅,因为怕小葱老黄。
炸酱的过程中会有油蹦出锅来,可用抹布顺手擦去,抽油烟机要一刻不停地响。原来我也可以如明杰那样立在灶台边,却无黄脸婆之虞。阳台上的小风吹来,我宛若仙子般静心做炸酱。
好香!
(摘自《最是暖老温贫》清华大学出版社 图/千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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