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杰

　　温顺的「司徒牛」

　　◎臧杰

　　对民国时期“电通”影片公司而言，司徒慧敏是最为关键的人物。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电通”从录音器材公司往制片公司的转型；没有他，左翼电影阵线就会失去一个堡垒，也就没有一干左翼人士的相遇与聚合。

　　从有关司徒慧敏的回忆文字来看，戴在他头上的“帽子”常常与“可亲可敬”“小心翼翼”这样的字眼有关。

　　60年代与司徒慧敏在文化部电影局共过事的沈容曾回忆说：“司徒慧敏虽然身为副局长，但曾经因为婚姻问题他不敢得罪任何人。遇到运动时，他还要和制片厂的两个‘手下’——沈容和覃珍打招呼，让她俩为他说几句好话。”

　　原因很简单。抗战胜利后，党组织派司徒慧敏去美国学习电影技术，去之前他是结过婚的，到美国后他又和别人结了婚。司徒慧敏后来娶的妻子在他回国后到中联部工作，而前妻（邓学琼）却不愿意离婚。司徒慧敏在上海进行地下工作时通常在自己家开会，邓学琼都会守门望风。司徒慧敏去美国后，邓学琼独自把孩子拉扯大，所以司徒慧敏理所应当成了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尽管他解释那是“奉组织之命”，邓学琼也不肯离婚，而且经常去电影局闹事。文化部党组最后决定每月留30元工资给司徒慧敏，剩余的钱全部交给邓学琼。

　　作家冯亦代曾忆及：“司徒慧敏为人十分温顺，他总是和颜悦色的，从没有剑拔弩张的时候，因此朋友们都叫他‘司徒牛’。有时有人调笑他‘泥牛入海，杳无消息’，他也不以为然。其实他为人至诚，每有所托决不轻易敷衍，宁愿一己煞费周折，决不有负于人，因此友人们对这条‘泥牛’再信任不过。他重视友情，又是个多情的人，所以海内外结下多少好友，不分三教九流，人人知晓。”（摘自《民国影坛的激进阵营》中央编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