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颈之交
◎ 柏杨
脚可缠之,耳可穿之,唇可涂之,脖子则玩些啥花样哉?既无法缠又无法穿,光光如柱,束手无策。不知哪个缺德的家伙竟发明了项链之物,这一发明让女人如醉如痴,却让男人疯狂。
女人在其雪白的玉颈上戴一条恰到好处的项链,本有九分美则增为十分美,本是十分丑则减为六分丑矣。
戴项链并不简单,柏杨先生亲眼看见一位小姐光是戴项链便花了30分钟,不仅花样要恰当,色泽也要恰当,衣服是蓝的焉,高跟鞋是蓝的焉,耳环是蓝的焉,假使项链也是蓝的颜色,你说土不土?问题又回来了,太太小姐们为了不土,就得一件衣服一件项链,而且越是值钱就越好。戴钻石项链的女人是天下最骄傲的女人,据说一旦戴上项链就能仪态万方,走起路来腰杆挺得笔直——似乎项链可治驼背。
项链不但使得脖子更美,而且还使太太小姐们显得雍容华贵——太太像皇后,小姐像公主。几乎所有的项链都会发亮,在阳光、月光或灯光之下闪闪烁烁,连她们自己都意乱情迷。尤其到了夏天,双乳以上、颈项以下之处平滑如镜,丰润如脂,一条项链恰恰垂到乳沟上端,真不知如此打扮的太太小姐们是何居心,简直专门和男人过不去。
女人的脖子除了用来上吊和戴项链外,还有第三种用处,那就是擦香水。柏杨先生原以为花十块钱买上两瓶花露水往身上乱洒一通便功德圆满,不料长到老学到老,真正了不起的香水其价钱之昂能吓死人,岂可乱洒乎?且香水的名堂和花样之多,即使写一百本巨著都写不完,因时、因地、因人而制宜,不能胡搞。有一闻便热情如火的香水焉,有一闻便柔情如水的香水焉,有一闻便非谈情说爱的香水焉,有一闻便棒子都打不走的香水焉,有参加宴会时用的香水焉,有乘飞机时用的香水焉,有去借钱求职时用的香水焉。这些香水擦到哪里乎?曰:擦到脖子上。只用纤纤玉指,沾上一星,在耳之后、颈之上轻轻一点,异香终日,受用无穷。
脖子的功用也就在此,不管男人吻你何处,总距之不远。“点点不离芭蕉外,声声只在斜阳里。”这便是咏叹涂有香水的玉颈也。
(摘自《女人,天生是尤物》北岳文艺出版社 图/文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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