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颖

　　为乞力马扎罗而来

　　◎ 陈 颖

　　飞机降落在乞力马扎罗机场，云雾散去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乞力马扎罗山的主峰——乌呼鲁峰，这座冰雪之冠几近“谢顶”。

　　乞力马扎罗曾是赤道上的奇迹。大约两三千万年前，地壳断裂，造成东非大裂谷，同时也拱起了一系列火山。1.1万年前，火山熄灭，冰雪降落，乌呼鲁峰在赤道附近横空出世。乌呼鲁峰海拔5895米，但即使是不带专业装备，未经专业训练的普通人，也有机会触摸乞力马扎罗的雪。

　　攀登乞力马扎罗的常规路线有六条，我们选择了5天4夜的马兰谷线路。上山时，风景一天一变。随着高度攀升，空气越来越稀疏，植被也变得越来越“低调”。 第三天，入驻海拔4700米的营地Kibo hut时，下雪了。狂风夹着雪粒吹来，天地瞬间变色，灰蒙蒙地看不清山路。

　　当晚12点，我们开始摸黑行动，目标是在日出前冲刺5895米的最高峰。整个营地几乎倾巢出动，前后左右头灯闪烁，如星星般照亮了夜路。

　　糟糕的是，刚刚爬了不到半小时，我就出现了状况。先是上气不接下气，接下来是头疼、恶心，浑身无力。前方的道路如此漫长，沙土飞扬、怪石嶙峋，怎样才能爬上5895米的高峰？

　　Eric停下来给我测量了心跳，一再对我说：“Pole Pole.Hakuna Matata.（斯瓦西里语“慢慢来，别担心”之意）”他背起我的包，教我放缓脚步，一点点地往前挪。

　　我跟着他，每一步都像慢动作，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不过，头疼、恶心暂时缓解了。

　　这时已是后半夜，风雪停了，天空放晴，漫天繁星仿佛伸手可及。前方越来越无路可走，我们只能手脚并用，在石头堆里攀爬。走着走着，天已蒙蒙亮。我看到了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灰黑色的是火山岩，洁白无瑕的是冰川，那是乞力马扎罗的雪啊！

　　歌声传来，是一群登山者在引吭高歌。我发现自己脚踩茫茫云海，云海之上，冰雪闪耀，美如海市蜃楼。（摘自《中国新闻周刊》2014年第18期 图/陈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