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琳桦

　　硅谷饭局

　　◎ 杨琳桦

　　

　　初到硅谷的一天，我跟着朋友去了一个饭局。

　　长期以来，饭局总能提供一个地域最强烈的市井特质。国内的饭局通常由各种八卦填满：谁和谁分了手，谁跳了槽，谁升了职。硅谷的饭局与国内迥然不同，我没有听到什么工程师的八卦，却迅速卷入了一场头脑风暴。

　　参加这次饭局的大多是在谷歌和各初创公司工作的朋友。坐在我左手边的A提议做一个游戏，他举起右手，让对面的Z猜数字。A伸出3个指头说这是“1”，然后伸出5个指头说是“3”，之后伸出4个指头说是“5”，最后他伸出1个指头，问这是几？Z说是“4”，他答对了。眼看着游戏正向我这边飞速过来，我大惊失色，这是什么逻辑？

　　幸好还没轮到我出丑，他们就玩起了另一个游戏：一碗粥让三个人分，没有称量用具和刻度容器。我又听得云里雾里。

　　我周围的伙伴要么是科技工程师，要么是斯坦福或伯克利大学的学生，要么是生物公司的男女科学家们，我的饭局也几乎被淹没在各种创意的大讨论中。坦白说，这样的饭局让我坐立不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显得狼狈不堪，仿佛一个“野蛮人”闯进了未来世界。我很好奇：硅谷人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日常氛围里？换言之，智力竞赛或知识崇拜在这里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后来，我给一位在Facebook工作的朋友S打了电话，他是一位奥赛冠军。S告诉我，硅谷的工程师们热爱玩智力题，一是为了应付各公司招聘时千奇百怪的面试题需要，另外则是因为好胜心。

　　这是我在硅谷经常遇到的“冲击”，而其中很多火花让我终生受益。我们都听过太多硅谷的神话，却可能忽视它一些更基本的东西，比如这些无处不在的智力题，这才是这个地球上智力指数最高、创新最活跃的地区最为市井的秘密，而且，别人学不来偷不去。

　　如果一个地方，智力或知识的胜负奠定了人在圈子中的号召力和江湖地位，你可以想象，这种相对单纯的“秩序”能给创新带来怎样的文化土壤？

　　（摘自《讲述》2014年第6期 图/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