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 画
◎ 梦 然
我在包画的时候,你走过来问我:“那是谁的作品,要寄回台湾裱?”我没有多答,只“嗯”了一声,因为我当时心里正不高兴。至于生气的理由,要从学校的课堂说起……
有一天,我在教国画课时偶然提到一种好吃的夏威夷豆。有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女学生淡淡地说:“听说那种豆子很好吃,可是太贵了,所以我没吃过!”
那种蓝罐的豆子不是我们家常备的零食吗?它不过几美金一瓶。可这个学生活了将近六十岁,竟然连一颗也不曾品尝,岂不令人吃惊?
但是你知道吗?今天桌上的三张画都是玛格丽特要裱的。那个舍不得花几块钱买一瓶夏威夷豆给自己的妇人,居然要花几十块钱裱她的画,而且要多花一百多美金去配镜框,只为了挂在她女儿的家中。
“既然送画给女儿,为什么不让女儿自己裱,哪里有奉送到底的道理?”我对玛格丽特说。
“你要知道那是女儿啊!如果我不为她裱好装好,只怕她搁几年也不会挂起来。”
这三张画在我手上放了两个多星期都没有寄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忙,另一方面是因为每当我看到它,就会为那个将毕生贡献给子女,到今天还省吃俭用继续对孩子付出的母亲感到不平。她使我惊讶地认识到:子女对父母远不如父母对子女付出得多。(摘自《创造自己》漓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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