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文化具有丰富的内容,也分别具有鲜明的特色,在全球一体化的当下,我国高校舞蹈教育在西方文化中汲取经验与精华,使身体感受东西方不同模式下的启发与刺激,在碰撞中交融互通,使高校舞蹈即兴课堂的教学得到提升与发展。舞蹈治疗是一门受西方文化影响,以心理学为理论根基,融艺术性与科学性于一体,通过舞蹈的方式对个体进行干涉和疗愈的交叉性学科。它起源于19世纪末的欧洲,发展于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先驱白兰琪·伊文认为,舞蹈是人与生俱来联合身心的工具。“即兴”是一种自发创造的形式。将高校舞蹈即兴课堂植入西方舞蹈治疗的内容,汲取中西方更有利于建构身体内在觉察的方法,有利于提高学生身体的应变能力,促进即兴结构的完整性,加强舞台表演的真实性,使身体在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借鉴与融合中体验不同的真实感受。
“舞蹈的即兴创作是自身此时此刻与舞蹈主题完整的连接在一起,从整合、发展,到达高潮,最后在一个正确的时刻结束。”在即兴的过程中,动者需要调动身体的所有机能,通过动作、行动、感觉、情绪、意象、记忆等不同维度的转换,使身体和意识达成一致,全然进入到完整的具身化体验中。即兴,在高校舞蹈教学中被用作舞蹈编导课堂的敲门砖,用来解放身体和思想;在舞蹈治疗领域也被许多舞蹈治疗师作为治疗手段,与来访者建立更深入的连接,直击内心世界。通过舞蹈治疗课堂中即兴的学习,笔者发现,高校舞蹈课堂中的即兴注重身体的激活与开发,更关注身体如何而动。而西方舞蹈治疗中的即兴更关注身体为何而动,更关注动者的本真,对内心层面的真实情感进行觉察,通过身体层面进行真实动作的表达,促进身心灵的整合。如果将西方舞蹈治疗中对即兴的方法融入到高校舞蹈即兴课堂中,可同时解决如何动和为何动的问题,增强舞者即兴时的原动力,扩大即兴的空间和内容,使变化更加新奇与丰富。
一、身体的“觉醒”
从西方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看,即兴动作的产生与“本我”“自我”“超我”,以及“利比多”等都有着密切的联系。通过即兴练习,可以唤起身体的“觉醒”,激励外在身体与内在意识的整合,促进个人成长。弗洛伊德认为,“利比多”是一种本能,是一种力量,是人的心理现象发生的驱动力。荣格的利比多理论则将人的心理分为内倾和外倾两种。身体模式与心理倾向直接影响了舞蹈表达方式,这些内在因素也影射了不同动力倾向的人的身体表达,并反射出即兴的内容及形式。即兴时,内倾型的人比较沉稳,会选择比较安静的舞动方式,外倾型的人则比较有行动力,身体舞动的欲望更为强烈,更具有创造力。但无论是舞蹈领域的即兴还是舞蹈治疗领域的即兴,首要任务就是使动者的身体产生动的欲望,在欲望的驱使下进行身体的诉说和思维的表达。只有唤起身体的“觉醒”,才能够观察到动作背后的隐喻。那么,即兴时身体的动源从何而来呢?
美学大师黑格尔曾说:“灵魂与身体并不是两种原来不同而后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而是统摄同样定型的同一整体。生命也应理解为灵魂及其身体的统一。”黑格尔强调了舞蹈的身心一元论,强调了身心是不可分离的,身体动作反映了内在思维状况。内在意识是身体的“觉醒”之源,若想身体能够滔滔不绝地表达,首先要解放思维。
在西方舞蹈治疗的即兴课堂中,首先带领大家热身和打通呼吸,将当下的身体与呼吸、身体与思维进行统合,使动者真正“临在”,这种“临在”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即兴舞动,能够使身体在不同层面达到真正的“觉醒”。肌肉的唤醒使气息变得畅通,气是不可见的,但是可以感知的。在这种感知下,气逐渐变得有形可寻,在意象的驱使下清晰地感受气息蔓延式地游经身体的每一条经络,每一块骨骼和肌肉,将身体连接于天地之间。气息的下行使双脚深深地扎根在大地,在丹田处引领身体在天与地之间运行,如同磁铁般牢固地与大地产生连接,这使身体与思维有足够的抱持感。在这种安全的场域中,身体变得放松,思维也愈加活跃与真实,二者相互交织在一起,相互引领与诉说,各种意象、回忆、冲突不断充斥着大脑,当下的身体则进行最直接的表达与倾诉。身体语言变得丰富且鲜活,大脑完全不用思索身体该用什么动作来表达,身体会给出最准确和真实的反应。
在高校舞蹈的即兴课堂中,笔者通过舞蹈治疗式的引导,使学生惊奇于自己身体的表现,由内在推动的即兴会使身体停不下来,与平时即兴时担心肢体语汇词穷的状况完全背道而驰。身体与意识成为完整的统一体,所想即所做,所做即所想。练习得越多,这种感受就愈发深刻,使身体、呼吸、意识三者更快更好地达到整合,即兴的过程成为深度思考的过程,可以带领你到达平时无暇触及的更深层面,是身体和意识同时顿悟的时刻,动者会有很多意象产生,连同生活体验都会积极涌现。身体成为思维表达的媒介,奇妙地在气息的带领下即兴而舞,虚实并存的具身化体验使身体变得鲜活,给身体即兴带来更广阔的空间。
“伊文强调通过身体动作回到为自我服务和自我整合的目的上。”伊文即兴中的投射性技巧、促进和动员身体动作潜能和深层、复杂即兴,通过强调潜意识内容的呈现,扩大其表达范围,并将“本我”“自我”“超我”进行有机地整合,既满足了“本我”层面的欲望,又用道德化、理性化了的“超我”部分来进行规范,最终完成“自我”模式的重塑。即兴的过程从某种程度上可视为重生的过程,很多积压在心底深处的冲突会在即兴过程中显现,再通过即兴时“本我”“自我”“超我”三者的交替与调谐,借助身体动作的释放与表达来进行平衡,最终在自己的身体里自行缓解,得到疗愈。
西方舞蹈治疗的课堂中分为见证者和动者两组,笔者作为见证者观察动者的舞动。老师导引大家置身于儿时的某个阶段,见证过程中观察到其中一位动者一直在地面做扭曲、翻转、挣脱式舞动,在他的舞动中感受到其身体内在好像背负了很多重量,欲冲出体外,想要借助身体媒介得到宣泄,舞动时伴有哀叹式的呼吸吐纳声,从节奏到动作到表情都充满了对“力”的抗争,这股力量大到别人无法靠近,一阵近似狂舞之后,他改变了舞动的方式,坐在地面用双手击打大地,声响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密集,在经历了一段高潮的拍打之后,击打声逐渐变缓变弱,直到老师引导大家通过呼吸回到当下。整个见证过程使我感受到情绪的宣泄与释放。交流中得知这位动者将回忆定格在儿时足够严厉的父亲那里,他回忆自己的童年没有喜悦,充满了批评、惩罚、甚至暴力。“本我”想冲出父亲笼罩下的束缚,想用歇斯底里的喊叫、爆发式的身体舞动来宣泄当时的情绪。“超我”怕这突如其来的爆发会影响到同一场域中的他人,于是“自我”部分在身体狂风暴雨式即兴舞动后选择了用力击打地面,将自己的情绪通过击打来进行宣泄释放。整个即兴结束后他感觉自己倘若新生,心情轻松了许多,对父亲的愤怒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甚至开始理解父亲。整个过程也是“本我”“自我”“超我”进行有机调谐的过程,即兴变为疗愈的过程,激励身体与意识的整合。
笔者将西方舞蹈治疗即兴中“本我”“自我”“超我”三者的转换模式移植到高校舞蹈课堂的即兴中,发现学生从身体到思维得到了全方位的“觉醒”,不仅扩大了舞动空间,增添了更多的舞动方式,丰富了身体语汇,而且最为直接地诠释了身体与心灵的连接,能够在宣泄的过程中寻找到最为恰当的表达方式,通过身体动作将身体层面和心理层面进行了有机的整合。即兴使身体“觉醒”,并在即兴中发展自己与他人动作的关注力、意识力和临在感,促进了身心的整合。
二、身体的“复苏”
对舞蹈治疗来说,即兴是一种基本技法,是总在做的事情,治疗师通过来访者的即兴表达来进行工作,通过即兴探索和洞察其内心世界,进行有效地干预和疗愈。在这里,即兴是有意义的,是关注自己的感受与体验。一个人可以发生转换,一定是通过直接的体验,而不是靠思维,在西方舞蹈治疗的即兴课堂中我们学习到如何通过自我导向的动作将一个人的特性引发出来。即兴的未知性和不确定性使“惊奇”在即兴的过程中随处可见,在舞蹈治疗的即兴课堂中,笔者有不同以往的惊奇发现。“舞蹈课堂中,即兴即个性,在即兴表演中,任何人的个性与喜好,都情不自禁的表露了出来”,是外在身体和内在思维合二为一的真实表达,过程中关注身体层面的语汇和技法,强调身体对音乐或环境的即时感受,是身体接收到信号后瞬间做出的反应,将动作运动方法的寻找和舞蹈提示信息的寻找来作为基本技法,强调身体的外化呈现,是身心融合、自我身体模式的展现过程。而在舞蹈治疗的即兴课堂中,有一种技法叫:从改变自我模式出发。即兴就是唤醒“不为己知”的那一面,发现自己的未知领域,实现身体的原始性“复苏”。
首先,即兴素材的融入可以改变固有的身体模式,在身体模式的变化中思维模式的变化也悄然而至。通常情况下,身体以自然的、与生俱来的方式去表达和交流。“重复”“节奏”“停止”“开始”及“大小”“强弱”的两极变化是即兴经常运用的素材,这些素材让即兴变得鲜活,课堂中随意的一个静态舞姿都可以让自己玩得如此尽兴,素材的运用使身体的舞动空间变得广阔。“重复”使这个静态舞姿变得富有节奏感和意味性,在动机重复的过程中刺激了思维意识的活化,舞动的内容和精神的表述自动生成;“节奏”则赋予其生命力,使静态舞姿变得鲜活;“停止”则有起承转合之效,使正在发生的故事出现了转折;“开始”则融入了新动机和新语汇的发生;“大小”“强弱”的两极变化使原有的动作品质发生了大的改变。动作品质的改变致使自我模式悄然无息地发生了变化,不同的造型舞姿可以赋予不同的内容与意义,刺激不同模式的转换。模式的改变又使思维发生了变化,同时投射给肢体,二者相辅相成,互相促进动作的变化空间和真实性表述。
其次,关注身体的功能性,在改变身体固有舞动模式的基础上扩展身体的舞动空间和对舞蹈的认知领域。“伊文认为即兴首先要关注身体的‘功能性’,她工作的特点是强调自我功能为自我服务。舞蹈被视作一项自我功能,也就是直接而自发的使用节奏,力量和结构说明个体经历和表达被压抑的创伤、被禁止的、可怕的想法和感受。舞蹈代表了自我更直接的沟通与表达。”这也是舞蹈最原始的表达,狩猎、祭祀、祈福、求爱……这些均是舞蹈的功能性表达,产生于人类的日常生活和生产劳动。随着社会的发展,舞蹈慢慢忽略了其功能性,突出了其娱乐性和表演性,逐渐演变为一门舞台表演艺术形式,高超的技术技巧能力和舞台表现力成为舞者的主流追求,舞蹈的原始功能性被逐渐忽略,专业规范的训练模式使演员的身体如出一辙。正如伊文所说:“现代舞和芭蕾舞常常把身心分离。”
“伊文的工作目标是缩短身心距离,让被压抑和变得麻木的人以舞蹈的方式感受身体弹性,恢复生命活力。”专业化的舞蹈训练往往屏蔽了身体的功能性,在舞蹈治疗的即兴课堂中,强调关注自己身体的功能性。舞蹈最大的功能是与对方产生交流,如何在舞动中与来访者产生连接,让对方接受自己呢?
笔者认为,看见才是最重要的,要看见对方身体的反应和自己身体的功能性。舞动中用心关注对方身体的变化,以便更好地运用身体的功能性,这是挑战自我的一次即兴旅程,笔者试着改变以往的舞动方式,让自己静下来,利用身体的功能性舞蹈与对方产生连接。在练习中,对方身体呈蜷缩状坐于教室的角落,偶尔会抬头环顾四周,然后又回到初始状态。从她的肢体语言解读出:她渴望与外界接触,但又有很强的防御心理。笔者通过手指击打地面的舞动吸引她的注意,舞动中手指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击打地面时发出轻重不同的声响,并伴有规律性和无规律性的交替出现。在手指舞动的过程中所有的变化都来源于对方,她接纳,手指就靠近,她防御,手指就退后。逐渐对方的身体由紧缩状态变为放松状态,并改变了坐立的方式,整个身体的防御性有所缓解。看到对方的变化,笔者决定运用腿部的舞动向她靠近,来拉近彼此空间的距离,这需要一定的耐心和足够的观察。终于,彼此之间的界限在腿部跳跃、流动、欢快的即兴舞动中打破,她开始镜像我,镜像中我们逐渐靠近,我双手手心向上摊开等待她的接纳,这个典型的抱持性动作使我成功地与对方建立了连接。笔者惊奇地发现在整个即兴过程中,自己丝毫没有关注自己身体该如何舞动,而始终将对方身体的变化置于首位,思考如何运用自身的舞动去影响对方。双手的试探、接纳和双腿的靠近正是身体功能性的体现,改变以往的舞动模式,可以扩展身体的语言性表达范围,使身体真正成为彼此进行交流的工具。
在高校舞蹈课堂的双人舞即兴练习中,两个人的思维很难统合,两个身体经常会出现分歧,配合不到一起。笔者将舞蹈治疗即兴课堂中“关注身体的功能性”运用到高校舞蹈即兴课堂的双人练习中,引导学生关注对方身体的变化和发力,用自己的身体应变对方身体的变化,并接住对方身体传导过来的信息和力量。实践证明,在关注对方身体时,自己的身体才能给出最准确的选择和配合,也就是关注自我身体的功能性,这种场域中产生出来的双人即兴将两个身体合二为一,舞动的过程顺畅淋漓,并能很好地借助对方的呼吸与发力,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双人舞姿造型和舞段,使即兴双人舞达到了惺惺相惜的默契。
自我模式的改变和身体功能性的运用使身体得到“复苏”。舞蹈同说话、唱歌一样,是一种人的本能,是一种用肢体来表达的交流,是身体的原始性功能。觉察到身体的功能性,从不同角度改变固有舞动模式就等于为舞动开启了另一扇门,它可以带给你更多意想不到的风景和收获。
三、身体的“挣脱”
即兴是舞蹈中最鲜活的部分,它的即时性和不可预设性有助于思维的鲜活完整,有助于意象、想象力的提升,有助于自我模式的改变,有助于肢体语汇的丰富,有助于思维结构的建构,有助于场域应变能力的提高……即兴在激励和惊喜中不断刺激、挑战思维和身体的边界,在扩展中“挣脱”各种束缚,任身体自由表达。笔者认为,即兴是运用已知的领域去探索未知的领域,有艺术家将即兴表演视为私密的反思和探索。“当动者全身心投入到即兴场域时容易使身心走向更深层的领域,移动的冲动可能是一个意象,一段记忆,一个梦或一种身体感受,在跟随自己冲动移动的过程中,开启动者的潜意识之门。尤其是集体潜意识领域,由这个领域产生出的动作将有超个人的品质,一种神秘或灵性的品质,它本质上既不是个人化的,也不是文化性的”,是即兴中不可预设的那部分,具有无限的潜力和动力。
运用西方舞蹈治疗课堂中即兴的方法在高校舞蹈即兴课堂实验,发现在很好地解决了学生肢体动作匮乏和舞动缺乏新意这一现象的同时,对其身心也进行了整合。即兴过程中,大脑变得异常灵敏与活跃,思维进入高速运转和判断模式,“超我”控制下的三观准则也时刻约束着我们的决策。潜意识内容的呈现、意象的产生,既满足了“自我”的欲望,又推动了动作特性的拓展,结构的完整性,取舍的判断都将决定即兴内容的最终表达。当动作从模式化、预想的姿势束缚中解放出来,一个动作与情感之间的内在反馈作用就产生了。由于大脑思维的边界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不同的动作品质会产生不同的情绪反应,都将激发一种不同的情感。
引导语的精炼、简洁、准确以及空间性在即兴中非常重要,把握好引导语的尺度会带给即兴者更大的舞动空间。在课堂中以见证者和引导者的身份来导引学生即兴:走在一条小路上。见证中观察到一名学生以沉重、缓慢、试探的步伐向前行进,忽然她停下脚步,身体柔和地下蹲,进行了一段通过嗅觉来引领的舞段,我惊奇于她的表现,就在昨天她还在为跳什么而感到苦恼,今天就能如此自如地动了起来。随后,她的步伐变得轻盈、迅捷、坚定,甚至跳跃式地在教室里奔跑,舞动中伴有牵手、依偎、拥抱的动作出现。我的身心也跟随她的舞动而产生变化,甚至将自己的情感投射到她的舞动中。最后,她选择了舒缓、释然的方式结束了这段舞动。在即兴后的交流中得知,这位同学选择了一条儿时和妈妈经常走过的小路,路边有很多美丽的小花,在这条小路上有许多和妈妈在一起的快乐回忆。可是,妈妈在一次车祸中不幸去世,她始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并抵触重回这条小路。今天她选择重回这条充满记忆的小路,步伐中透着艰难和挑战,行走中慢慢发现小路上的风景依旧如儿时一般,舞动中她逐渐感受到妈妈就在她的身边,和往昔一样陪她玩耍、奔跑、嬉戏,并感悟到快乐才是妈妈的期望和真正想要给予她的。内在情绪的变化决定了动作品质的定位,这时她的舞步和动作品质也发生了变化,情感在接下来的舞动中得到了慰藉和释放。现实中的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并表示会重回故地。这位同学的即兴结构非常完整,在完成即兴的同时进行了内心的洗礼,使身心得到整合,正如她所说:“当我沉浸其中的时候,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真是一次奇妙之旅。”未知是广阔的,复杂即兴的过程是探寻未知的过程,是一次解放思维和身体的旅程,打破并拓展思维和身体的边界,使身体改变原有模式,在固有的思维中“挣脱”而出。即兴使即兴者的舞动由“欲舞还羞”到“欲罢不能”,奇妙地发生质的飞跃与改变。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舞蹈涉及我们整个存在,它是艺术中最有力的部分,因为它本质上是整体的,舞蹈是身、心、灵同步发展的综合性高级艺术。身体影响思维,思维反作用于身体,打破思维,打破界限,即兴在改变自我模式的基础上,强调身体的功能性表达,潜意识内容的呈现、意象的使用、结构的建构,最大限度地挑战了思维和身体的边界,在扩大动作特性和舞动空间的同时拓展了生命价值。即兴是内在灵魂的真实写照,西方舞蹈治疗中的即兴,从不同维度刺激拓展了身体和大脑的边界,即兴的过程是冒险和发现惊喜的过程,是对舞蹈即兴的再深化过程,是挑战自我的过程,更是身心统一的具身化体验过程。
高校舞蹈课堂中的即兴创作是一种以身体为媒介,表达内在情绪、思维的方式,舞蹈治疗中治疗师通过来访者身体的即兴舞动来觉察个体内在的真实状态,即兴的过程是不断地带给我们激励、惊奇和挑战的过程。在高校舞蹈即兴教学中进行东西方文化的碰撞,可以唤起学生超越语言状态的意象,这些意象沉伏于内心深处,身体在即兴过程中竭力展现自己的智慧,与快速运转、敏捷的心理达成一致。思想与动作,语言与原动力,互相交织成一个螺旋,在身体层面和意识层面,将想要表达的形式和内容理想的融为一体,使身体能够在“觉醒”中“复苏”,在“复苏”中“挣脱”,使之到达更广阔的领域,即兴的过程即是身心整合的具身化体验过程。
注释:
[1][3][5][6]弗兰·丽芙(Fran J.Levy).舞蹈动作治疗[M].蔡佩珊、周宇、沈妍等译.北京: 亿派国际出版公司,2014:33,39,31,31.
[2][4]吕艺生.舞蹈美学[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1:363,362.
[7]亿派学院.具身经验:舞蹈/动作治疗中的真实动作.张明译.
1.弗兰·丽芙(Fran J.Levy).舞蹈动作治疗[M].北京: 亿派国际出版公司,2014.
2.吕艺生.舞蹈美学[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1.
3.周宇.舞蹈治疗的回顾、现状与展望[J].北京舞蹈学院报.2016(1):80-81.
4.姜爱玲(Irene Chiang).心在跳舞·遇见舞蹈治疗[M].台中:白象文化,2007.
5.Sharon W.Goodoll.医疗舞蹈治疗[M].台北:洪叶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5.
6.刘美珠、林大丰.身心对话——自然动作与身心游戏[D].台东大学,民96.
7.李宗芹.就是要跳舞·创作性舞蹈的心体验[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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