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妈读过初中,在她们那一辈来说是很了不起的,所以啊妈一毕业就在村里办夜校教书,当了村干部,还选上了县人大代表,用外公的话说就是前途大大的,可是后来因为奶奶的突然病逝,家里实在无人操持,啊妈就毅然放弃了一切随本来已上门当女婿的啊爸回了现在的家,照顾那时还幼小的叔叔姑姑么,没想她这一回来就为了供书操劳而跟啊爸吃了半辈子的苦,先是小叔小姑,后来又是我们仨兄弟。供小叔那些年,家里几乎家徒四壁,有时甚至连过年的猪都给卖了,而啊爸为了找钱,常年奔波在外,家里那么多的田地,那么多的农活,就交给了啊妈一人,可啊妈凭那瘦弱的身躯一个人干完了其他好几人才能做的活,就这样供小叔直到大学毕业。可小叔一毕业,哥就读初中,我和弟有分别读四年级和一年级,啊妈一个人干农活的日子就这样一直到现在,无情的岁月和繁重的农活不仅让啊妈过早的苍老,还让她患了严重的风湿病,一到天气变幻就疼痛不已甚至于有时还不能走路。
可伶的啊妈现在才四十七岁,却已是满脸的皱纹,一双结满老茧的手干硬如松树皮衣般,不分季节的时常干裂,头发也过早的斑白了——这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因为啊妈一直带着帽子,可前年寒假的一天,帮啊妈洗头发的时候却突然地发现啊妈那一头乌黑漂亮的头发也变成了雪白,竟找不到一丝乌发,心里的颤抖使我把水倒在啊妈的后背弄湿了衣服都不知道。啊妈是一个爱漂亮的人,毕竟她年轻的时候是那么的美丽,她总爱带些首饰,可是除了外婆给她的那个铜手镯之外没有多少能带过一年,因为读是在便宜摊上买的,去年啊爸送我来读书,我悄悄用自己的钱给她买了个银手镯让啊爸带回去给她,可没想还是个假的,没带半年就退了颜色,乌黑乌黑的,我劝她丢了,可她却说:“一百多块钱买尼怎么能说丢就丢呢?”于是一直带着,啊爸就开玩笑的说:“你这辈子就没带银的命”啊妈笑笑说:“等我这仨儿子都有工作了,那会就怕带不完了、、、、、想着这些,除了心酸别无其他,可即使这样啊妈还是坚定地跟啊爸一起吃苦耐劳,供着我们。
啊妈是个孝女,可却因为我们而不能尽应该的孝道,在我们那,每个季节农活完了的时候,嫁出去的女儿都得回娘家帮着干几天洗衣服之类的活,但是啊妈却已直除了过年时送年夜饭回外公家住两三天之外,就很少再回去,外公常跟我们开玩笑说:“你们的啊妈这个老大当得不好啊,幸亏你姨她们没有学她,不然外公就白养这么多女儿啰。”但我清楚外公只是记挂她而没责怪她,即使责怪了又能如何呢,外婆更是心疼她,每次啊妈回去都不让她干活,还会悄悄把小姨她们给她买的首饰拿一些给啊妈。
啊妈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在我们村里,总有些大婶大妈因为田地,牲畜,饮水的原因而经常吵架,彼此见面也不打招呼,甚至有些人还因为此而虽为邻居却彼此不相往来——有重大事情的除外,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弄的从小就一起玩大的大叔大伯么两头为难,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啊妈却从没有跟人因为这些而吵过,当然不是不存在过许是有的但不再我们兄弟面前表现出来罢!但村里每个大婶大妈没有哪一个跟啊妈是有过彼此见面不打招呼的,更不用说老死不相往来的,故而啊妈也是在村里同辈女人之中最受欢迎的,记得那年高考结束,有天我随啊妈去玉米地里施化肥,路过邻家征哥家田旁的时候,听见征哥妈对其他一个人说:“这个啊伟妈(伟是我的大哥的名字,村里习惯用长子或长女的名字加爸妈来称呼他们的父母),以前我没看出来,没想到我那么相信她,她却趁我不注意还我化肥时只还我一半、、、、”然后另一个人说话了,这时我们才知道那人是住在征哥家旁边的堂嫂 “哎,今晚哈回克我得好好称哈我尼,昨晚哈她也跟我还了”、、、、、、听到这我本想劝啊妈走了,可我千万没想到的是啊妈推我一把然后说:“走了,今天这回事就当没听说过。”我心里一楞,马上反应过来了,啊妈不就是这么一个大度又不记较这些小事的人吗?晚上征哥妈和堂嫂一起来闲聊了,原来啊妈跟征哥妈借了四十斤却只还了二十,借堂嫂的二十斤却又还了四十斤,她们就自己换过来了,后来啊妈跟啊弟仔细一想,原来出门的时候啊弟背了那四十斤的,但到了之后啊弟怕征哥家的狗就去了另一家,但忘了换化肥,就出了这个误会。
许多许多,说不尽道不完、、、、、、
我曾对我女友说:“我发现,到了大学,不管读书在校,或是放假在家,我都会深深怀念一个女人,在校我常常牵挂的是我的啊妈,在家,我深深思念的是傻卯。”确实如此,不过是如今在校思念多的还是那个傻傻的卯娥,这不是说我的爱恋使我淡化了啊妈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想,那十多年在外就读的光阴就有了十多年对啊妈的牵挂,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不碰触到它就不会有着感觉,而我的爱恋才开始一年,又怎么能不时刻思念时刻的牵挂呢。呵呵、、、、、
我无意用我笨拙的语言去评价啊妈,她为我们所做的辛苦以及包括青春在内的付出,岂是我寥寥几句俗语所能描绘得出的,也不是之前我未能体会,我早就能深深体会她这半生的辛劳,所以每每周末总要给她打打电话,聊些家常,每每天气变换,也总是会不自觉的担心她患久风湿的身体。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