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小杜鹃
作者:刘朵卉
学校:贵州省务川自治县第一小学
战争刚刚结束,村庄被大炮轰得面目全非,杜佑正帮着爸爸妈妈修屋子。
村庄叫柳村,柳村并没有柳,或许以前有过,又或许那是上辈子或几辈子前的事了,但现在的柳村没有柳,这是事实。没有柳树,村子仍叫柳村。柳村没有柳,却到处是长得高高大大的白桦树。那些又高又直的白桦树像一条围脖将柳村裹得严严实实,杜佑和他的小伙伴臭皮蛋、小鸭子就常去那片白桦林玩,他们在林子里玩捉迷藏,学鸟叫。杜佑最喜欢杜鹃,他学杜鹃的叫声就跟真的一样,跟林子里的杜鹃一唱一和,真假莫辨。所以,人们都叫他小杜鹃。村里的人们有需要木材时,就拿着斧子到白桦林。
出了白桦林,在柳村的东面是一片石林,那里也是小杜鹃他们的乐园,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堆叠得像一座迷宫。石林的进口很窄小,出口则是一条仅容一人躬腰通过的天然石洞。出了石林就可看到山脚下那条弯弯曲曲的小河,那就是金鱼溪了。夏天的时候,小杜鹃他们也常偷着到金鱼溪凫水、摸鱼抓螃蟹。不过金鱼溪也只是徒有其名,并没有金鱼,曾经有没有过,小杜鹃曾问过见多识广的黄叔叔,黄叔叔也只说:“或许曾经有过吧。”这答案让小杜鹃很不满意。
一
林子里有十几根白桦树被轰倒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白桦树皮,乱七八糟地挤压在一起。
杜佑拿着斧头来到林子里,他负责砍树,臭皮蛋和小鸭子两人负责抬树。林子里传来杜佑砍树的斧子声,三个小伙伴一边忙碌一边开玩笑嬉耍,他们的到来给死气沉沉的白桦林增添了几分生机。好久没听到鸟声了,杜佑说:“是不是林子里的鸟儿都让鬼子的炮给轰跑了?”他学了几声杜鹃叫,林子里立刻就有鸟儿应了起来,接着就是各种叽叽喳喳地叫声,顿时,沉寂的林子就热闹起来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二
杜佑家的房子终于盖好了。
但是家里的桌子、凳子都坏了,只有一张七零八落的床能将就一下。
过了几天,爸爸叫杜佑去白桦林里砍树。于是杜佑就约小鸭子和臭皮蛋一起去。又是一个多月没去林外玩了,杜佑心里痒痒的,趁着砍树这个机会,他和小鸭子、臭皮蛋偷偷溜出林外玩去了。他们跑到林外,径直穿过石林直奔山下的金鱼溪去了。
“皮蛋、鸭子,咱们好久都没游泳了,要来比不?”杜佑仗着自己泳技好,故意说。
“好,来就来!”说着,鸭子最先下河了。
“你耍赖!”杜佑急了,也“扑通”一声下了河。
“凉爽极了!”两只“水葫芦”发出欢快地叫声。
“呶,皮蛋,你下来呀!”鸭子向岸上喊。
“你不知道我是旱鸭子呀!”
“对,对,我忘了,嘻!”
杜佑在水面上仰浮,活像一张纸,鸭子则只会狗刨式,两人在河里快活地游玩着,不时向岸上的皮蛋泼水,皮蛋呢,也脱了鞋子在浅水边浇着回击,斗不过时就往岸上跑,一时间,小溪里充满了三人欢乐的笑声,他们玩得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儿,伙伴们玩累了,就爬上岸休息,此刻已是正午了。
忽然机灵的杜佑一骨碌从地上跃起,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的样子,接着,只见他又趴下,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小会,“有情况!”杜佑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什么有情况?”两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问。
“你们听,好像是马蹄声。”杜佑说。
两个小伙伴便学着杜佑将耳朵贴在地上,果然就听见隐约的“蹄踏蹄踏”的声音。“是马蹄子声。”两人都肯定地说。
杜佑心中升起一丝冷意,“难道……难道是,是鬼子?”杜佑觉得他们眼前的处境很危险,他仿佛又看到了炮火中的家园。杜佑真希望自己是多疑了,可是,这战乱年代,除了鬼子就只有八路军了。杜佑听黄叔叔讲过八路军有骑兵队,他真希望来的就是八路军。
“快穿好衣服!”杜佑尽量压着自己的恐惧,保持冷静。
“啊?不会是杜爸爸来了吧。”鸭子望着杜佑,神情害怕地说道。
“要真是杜爸爸来了,就完蛋了!”皮蛋惊慌得很,“如果让我妈知道了,会把我皮给扒了!”
“小声点,这绝不可能是我老爸,倒像是鬼子!”杜佑说。
“那怎么办?杜佑,你跟黄叔走得近,知道的多,你倒想办法呀!”鸭子用手抓住杜佑的手臂催促。
杜佑用手挠了一下光头,吩咐道:“皮蛋,你跑得快,你快去通知黄叔。”接着杜佑对鸭子说:“鸭子,咱们这里的地势你比我熟悉,今天,咱们就来耍耍鬼子,怎样?你敢不敢?”杜佑的爷爷上次惨死在日本人手里,他心里恨死鬼子了,所以杜佑在心里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鬼子付出代价。
“好!”鸭子神情与杜佑一般坚定,铿锵有力地回答了杜佑。杜佑对还在站着的皮蛋说:“皮蛋,快去,我们会尽量把鬼子引到石林里,你叫黄叔叔和我爸爸他们到石林来。”
“嗯,保重!”皮蛋风一样朝村子跑去,他瘦小的影子很快便消失在林子里……
三
“看我们的了,走!”杜佑对鸭子说。鸭子随着杜佑向小丘走去。
两人假装捉鱼鳅,借机看清了对面。
“果然是鬼子!”杜佑咬牙狠狠地说。
鬼子注意到前方有两个小孩,朝他们走了过来。带头的鬼子相貌极其丑陋,左眼已经瞎了,带着眼罩,手里捏着一柄手枪,腰上斜挎着一把军刀,显然,他就是军官了。
丑军官走到杜佑前面,用结巴的中国话对杜佑和鸭子说:“小孩,过来,你的,别害怕,我的,皇军的,爱护小孩。”
杜佑朝鸭子使了个眼色,对丑军官说:“长官,你有什么事?”
“你的,真乖,来——”丑军官和蔼地说。他换了左手拿枪,将右手伸进衣兜里。杜佑心里想:“他找我做什么?”只见丑军官掏出一把雪白的糖递给杜佑和鸭子,“吃!你的,告诉我,柳村在哪儿?”
“狗日的,果然是冲着黄叔来的。”杜佑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他装着害怕又喜欢糖的样子,从丑军官手掌里抓了几颗,递了两颗给鸭子,自已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边嚼边说:“柳村,知道,我们就是柳村的,跟我来。”杜佑假装善客。
丑军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他朝后边的队伍挥了挥手,示意队伍跟上。其实,鬼子的队伍也不大,只有二十多人。
杜佑和鸭子走在前面,敌人骑着马跟在两人身后,他俩互相交换着眼神,“这次定让小鬼子吃不了兜着走!”两人假装走得很累的样子,故意磨蹭。
杜佑和鸭子带着鬼子来到了石林,这里地势险要,乱石密如迷宫一般,平时,他和村里的小孩子常到这里玩捉迷藏。两人将二十几个鬼子带到石林的中心,杜佑假装累得不行,一屁股坐下来,对丑军官说:“大家休息一下。哎哟,累死我了。”丑军官有些疑惑地问道:“柳村的,还有多远?”“不远了,过了这片石林,再翻一个山头就到了。”说完,杜佑朝鸭子使了个眼神,站起来朝身后的石林走去,“你的,干什么?”丑军官喝住杜佑。“我的,拉尿。”杜佑大声说。丑军官不再说什么,鸭子也跟着走过来,对杜佑说:“杜佑哥,我也要尿尿,等等我。”丑军官有些不放心,就指着一个日本兵说:“你的,跟着。”
杜佑转过那个大石头,指着身旁的一个叉口对身后的鸭子说:“鸭子,你就在这儿解吧,我要解大便。”说完就朝前面走去了,杜佑的身后,日本兵不放心地跟了上来。前面,杜佑一眨眼就消失了,跟过来的日本兵正在东张西望找杜佑,猛一回头,正看到鸭子解完大便走过来,正要说话,说时迟,那时快,杜佑不知从何处又钻了出来,举着一块大石头站在鬼子身后。石头砸了下来,鬼子闷哼一声倒下了。
鸭子跑过来,在鬼子身上找什么。是在找手雷。鸭子一手举着一颗手雷朝杜佑摇了摇。“快去封锁出口!”杜佑一步从石头上跳下来,边说边拉着鸭子朝一条小路跑了,两个小孩子像两只小兔子,三拐两拐就朝一个石洞钻进去不见了。
出了石洞,鸭子把手雷递给杜佑,对杜佑说:“你会使这玩意,在这里把出口炸了,我去那边找点草,把鬼子熏成煤块。一会你看到那边烟子起了,你学三声鸟叫,然后就把这洞炸了。”
“快去吧,这次一定不能让鬼子跑了,一定要为我爷爷报仇!”
“一定!”鸭子举起手来,和杜佑击了一下掌,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不一会,烟升起来了。“布谷,布谷,咕咕布谷”鸭子听到三声杜鹃鸟叫,接着他听见“轰——”一声响。
出口炸成了一堆乱石。
鸭子赶来了,他的身后还有皮蛋和杜爸爸。原来鸭子在去的路上遇到了皮蛋他们。
鬼子听见爆炸声,立刻乱成了一锅粥,黄叔带着八路军从入口杀了进去,原本乱了军心的鬼子更是火上浇油,呻吟声、叫喊声乱成一片,断断续续充满了整个石林……
指导老师:骆德平
点评:作者文笔流畅,情节紧凑,思路灵活,逻辑清晰,三个小孩子刻画出色,故事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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