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诗词 散文 小说 杂文 校园 文苑 历史 人物 人生 生活 幽默 美文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站在门槛边的女人们——评叶浅韵《生生之门》

时间:2023/11/9 作者: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热度: 15053
……………………………………………·罗莎

  (作者系云南大学2017级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

  常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在“生育”这件事上,女人们未必能用退一步换来风平浪静。前进还是后退?她们站在门槛边,踌躇着作出选择,而这选择,几乎能够毫不留情地将她们的人生推向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弯拐。这个“选择”不是女人们能够选择的“选择”,而是社会、家庭、个人等诸多因素不由分说地推到面前,要求其必须作出的“选择”。女人只因承担了“女人”的角色而必须做出选择,因此选择便有了宿命的意味。正如云南散文家叶浅韵在其作《生生之门》中所作的题记:梦里有杀戮和偈语,砒霜和蜜糖,都在神的手上。生与不生,都是命。

  《生生之门》是真实到残酷的作品,叶浅韵却选择用一种淡然的语气,将并不轻松的女性生育之痛向读者娓娓述出,这背后,蕴藏的是一种“过来人”看事的波澜不惊。多年来积累的观察和亲身经历过的生育,在她朴实却极有力的文字中被撕开来,“血淋淋”地暴露在我们眼前。时代在变,女人们在生育中的被动处境却没有太大的改变。通过对两代人生育史的透视,作品呈现出一种不分时代的“命定”压在女人们身上,强迫女人们不得不负重前行的“痛”。但仅是暴露总有些苍白无力,作者又沿着这“痛”思索下去:时代继续发展,女性能够在探索“生”的意义这条路上掌握更多的主动权吗?

  “生生之门”这一标题便已颇见其心血。

  《易经》说“生生之为易”。生生,乃生命繁衍,子孙不绝。女性作为人类生育行为中最重要的一环,身上担着巨大的责任,也承着最高的赞美。“母亲”“母性”“孕育”“繁衍”常常与“伟大”二字相连,这中间其实包含了一种从古到今都被大众认同的“生生之德”的逻辑。但生生之德只是作者思考的一小部分,她并没有将作品的重心放在“生生”最光鲜亮丽的意义层面,而是向黑暗处挖掘,将藏匿在“生生”之后的令人无可奈何处暴露出来。而门,则是无比生动的隐喻。门就像一个灵活的开关,在门的两边,分列着生与死。门关上,隔绝两边的世界,门打开,两边立刻相通;门关上,生死相离,门打开,生命交替、延续。生门,是人世间最凶险最残酷的大门,而生育中的门,还远不止这一道。即使女人们成功跨过生死之门,拥抱了新的生命,在生死之门的生之一侧还有一道道逃不过的窄门在等待着。门的两边,是悲喜剧。门关上,生男还是生女会造成不同的悲喜,选择继续生还是停止生亦能造成悲喜;门打开,女人们得到家庭的支持与理解,悲喜想通,一家人有喜有乐,生活就能继续。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作出多次选择,女人们只能站在门槛边上,稍作思考,一咬牙跨过门,然后迎头撞上生命新的拐点。

  具体到作品中,里面所呈现出的“生”的意义是复杂的,我大抵将之分为三个层次——生育的生,生活的生,生命的生。三个层次几乎混融,形而上是生命,形而下是生活,中间连接的梯子,是生育。而一个女人的一生,也许就被钉在了这三个沉重的“生”上。

一、生之痛

生育的起点是生产。作者从多年前二伯母“生孩子”写起,接着写五伯母生孩子,写自己生孩子,最后写身边的朋友生孩子。纵观全程,但凡提到生孩子的部分,作者无不在喊“痛”。

  屋子里传来我二伯母虚弱沙哑的声音,她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喊叫,妈,妈,快拿牵猪刀来……

  她睡在光光的板床上,下身赤裸,肚子像一只巨大的南瓜,圆滚滚地侧在一边,身子下边淌了一大摊水渍,头发被汗水浸湿了,嘴唇青紫,面容扭曲……

  疼痛一阵一阵地向我袭来,像是体内发生了八级地震,排山倒海地涌上来的疼,让我不知所措,我说,我要死了,我活不得了……

  生理上的痛只是一方面,生孩子同时常常还伴随着一种尊严的丧失。狰狞的面孔,被汗水浸湿像海草一样乱七八糟黏在脸上的头发,生产过程中因为用力过度而泄出的大小便,暴露且撕裂的阴道口,狼一样的嚎叫……平日里再光鲜亮丽的女子在生产之中也会完全屈服于疼痛,任听医生的摆布,二伯母的年代如此,现在仍然如此。文中一共有两次对生产过程的详细描述,一次是二伯母生产时,一次是作者亲身经历的那次生产,这两次生产虽然发生在不同的年代,生产环境与条件不同,但那种触目惊心的疼痛是相同的,这里形成了一组平行对照,在这组对照中,那种惨烈的生理上的痛苦分毫毕现地铺开在读者的眼前。而另一组对照则向我们展现了一种更深刻的由于失掉尊严而产生的的心理上的痛苦:二伯母呻吟的声音让作者联想到了案板上被绳子缚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之后就死掉了的黄毛猪,而产床上任人摆布的产妇,也正像这绝望无助毫无反抗之力的猪一样。这是写“生”最直观的写法,但也是最难的写法,这种巧妙的对照构思是自然而然生成的,而生成的基础,是作者亲身经历过的真实的痛。

  在重复地喊痛中,作者提醒我们:生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是一件充满了痛苦,性命攸关大事。但很遗憾,无论时代怎么变,这些身心上的痛苦,都只有正在生孩子的那个女人才能体会得到。生孩子,从来都只是产妇一个人的事——新生命降临,大家的关注点一下子就从产妇身上转移到了婴儿身上,脸上和心中都显示出难以抑制的喜悦,没有人再去想背后孤零零的产妇此时是否还疼,产妇仿佛变成了一个用完的工具;五伯母生下女儿,五伯父大发雷霆,不管五伯母死活让她赶紧下地干活,但看到五伯母接着又生出儿子,明白原来是一对龙凤胎后,五伯父立刻“改头换面”捧上一碗红糖鸡蛋,这态度转变之快让五伯母寒心大哭;男人们觉得女人生孩子是天理,甚至连生多了孩子但仍然好好活着妇女们自己都说:生孩子就像挤蚕豆米,生多了,就熟练了;高龄产妇腹中胎儿出了问题,六个月了依然要放弃这个已经成型的小生命,而产妇只能在咀嚼泪水中陷入抑郁症……生孩子在大家的眼里被一再降级,变成了一件稀松平常只看结果的事。“谁生娃生死了,谁的娃一生下来就死了,这些事情都是从老人嘴里听来的,仿佛那些古老的事都不会与自己发生任何联系”,只有当“前排房子的二婶在挣扎了两夜三天之后,连同肚子里的娃娃一起死了,一口棺材抬了两个人”这种事真实地发生在眼前,村里的男人女人们才意识到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凶险的事。这些发生在女性生产中,异中有同的生理上和精神上的“痛”,都被敏感的作者用一支笔牢牢抓住,一一记录了下来。同为经历过生育的女人,作者没有为谁呼号控诉,只是用这一幕幕冷静地揭出:因为没有感同身受,所以难以理解。无论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是心理上的折磨与无助,都得女性自己来承受,这就是最真实的“生产中的女人”的悲惨境地。最直接的“痛”,就这样被用最直白的方式展示了出来。

二、生下来,活下去

成功跨过生死门的产妇依然无法休息。孩子被生了下来,一家人就得马不停蹄带着孩子活下去。无论是“苦荞粑粑才动边”的苦日子,还是吃穿不愁衣食无忧的日子,无论是养了一个孩子还是几个孩子,无论是养了男孩还是女孩……仿佛受到“宿命”的指引,一个女人就正好成为了这个孩子的母亲,这些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就正好成为了一家人。女人与她的孩子结成一根强力的纽带,将一个家庭紧紧拴在一起,而孩子,则是一个家庭宇宙的中心,所有星球的运转轨迹几乎都围绕着他。孩子还在生产,爷爷已经撬掉门槛,向神投降,以保母子平安;孩子生下来之后,父母要下地劳作维持家庭,于是爷爷奶奶或是外公外婆就得护住孙子孙女周全,教他们磕磕绊绊才能长大的道理;女儿生产,母亲得赶紧去到产房,照顾女儿的生活起居,让女儿顺利度过艰难的月子。而在女儿这边,生产之后才真正懂得父母生养自己的辛苦。在亲自体会过生养小孩后,一些之前的不理解凝结成的陈年积怨自动化开,成年子女与父母看似疏远的联系被悄然拉近。女儿第一次做母亲难免手忙脚乱,在这样的时候母亲就会主动站出来一点点教给年轻的妈妈带小孩的方法,而父亲能做的,是叮嘱母亲不要和女儿吵架,不要惹女儿生气,这就是爱的传递。养一个孩子需要全家的合作,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也在这种合作中重回紧密。

  月子里,除了身上渐渐减轻的疼痛,就是家人无尽的关爱。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母亲和先生在讲我小时候的糗事,我总是装作生气地说,你们,你们又在讲我的坏话。然后就假装生气,不吃鸡蛋,为了让我多吃一个鸡蛋,他们俩想着法子让我开心……

  这几乎成为了文章中最温情,最令人动容的画面。然而作者也说,自己是少有的幸运女人,她被“宿命”安排在了这样一个可以互相理解,互相支撑去生活的大家庭里。在作者的生命中,生这边的门是打开的,完成生小孩的步骤之后,它很轻易就跨过了这道门槛,走进了更广更温暖的家庭生活。但现实中也有很多没有作者这份幸运,被“宿命”踢皮球,与家人完全被隔在了门两边的女人,有的因为没有生出儿子,在家庭中忍气吞声艰难度日,另一些因为在生与不生这件事情上无法与家庭达成共识被逐出家庭,只能眼看着一个完整的家分崩离析。女人和孩子的确能形成纽带,但这纽带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无论家庭幸福或不幸,女人们始终处在这生活漩涡的中心里,被裹挟着上升或是下落,大部分的女性就这样在生活的淘洗中一步步经历着女孩,妻子,母亲,祖母的角色转变,以孩子为注脚画完了自己的一生。在生活这一层上,叶浅韵笔下有温情,也有悲凉,看过了身边人情冷暖,作者笔下的“生”不再只是撕裂的痛,“生”融入生活,成为一个可以触发各种可能性的开关,成为了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孩子要长大,老人要老去,人人都在生生死死中过了一年又一年。”只要“生”还在继续,生活就会在这样的循环交替,在这样的各司其职,在这样的温情传递或是冰冷流放中悄然延续下去。

三、暗与光

生育,本应是一件由女人主导的事,但在现实中,政策,家庭,个人因素的交杂使得女人们在这件事上陷入进退两难的被动局面。在那些被迫作出的选择的推动中,很多女人逐渐迷失在生育的路上,丢掉作为一个独立之“人”生命中最重要的自我,被卡在了由“女儿”“妻子”“母亲”这三个称谓所构成的夹缝里。对生育之于女性自身“生命”意义的追问,是我在作品中读出的第三层内容。在生产时,生还是死,是上天的旨意,靠医生的努力。生产这一关,女人无疑是被动的,但更多的被迫,充塞在“生产”这一关卡的前后:生还是不生?生了女孩还要不要继续生?生了一个还要不要再生一个?

  作者把女人们的生育放在了国家生育政策变动的背景中,生育政策的改变,成了强迫女人们作出选择的第一股推力。小家之上是大家,每一个时代国家都会制定符合发展方针的生育政策,计划生育时代的减少人口基数,减小人民生存压力是如此,全面开放二胎政策时代的增加青壮年劳动力,减小人口老龄化压力也是如此。在政策的改变之下,女人们作为“大家”的一份子,只能相应调整自己的生育计划。在展现“变”这一点上,作者的处理手法细腻又独特,不同于莫言的《蛙》中那种对计划生育的残酷阐释,作者笔下从计划生育到全面开放二胎政策的转变只是像风一样刮过人们的生活,她没有将笔力倾注在政策搅得生活天翻地覆的过程中,而是直接说出了天翻地覆后的风平浪静:人们的生育观随着政策的改变也跟着变了一点,街边广告的内容从做人流变成了做试管婴儿或是治疗不孕不育……

  宏观政策改变了,女人在生育中就变得有自主选择权了吗?并没有。在国家鼓励少生的时代,作者的母亲不能反对全家的意愿选择结扎不生;到了国家鼓励生的时代,作者的表姐仍然不能抗逆婆婆的意愿选择不生。原因简单,小家才是决定“生”或“不生”的关键因素。并非只有养孩子才是需要全家合作的事,生孩子也要兼顾到从长辈到丈夫的心情,最深的影响总是来自最亲的人。大要顾家族与姓氏的延续,小要顾一个小家的安稳与团结,所以无论对这些生育观认同还是不认同,大多数女人都不得不对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所谓道理“无条件投降”。早些的年代,生出儿子的媳妇在家里的地位能高出“一篾片”,讲话有人听,在村里跟没有生出儿子的妇女吵架也能趾高气扬;女儿也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但因为家里实在养不起决定要把女儿丢了好再生儿子时,女人们也只能含着泪忍着痛看着孩子被丢掉,然后努力再怀一个;到了现在,人们的生育观在政策的作用下发生了一些改变,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大多数的家庭中已经不再强求一定要生儿子还是生女儿,“生儿生女这件事终于不再有人当成什么大事,她们甚至还达成了一个共同的意见:不管生儿子还是生姑娘,都要狠了(有本事的意思)才算数。”但古老的对“儿女双全”的渴望仍然存在,所以不论家庭经济情况是怎样,不论女人们是否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被执行了“计划生育”的女人们又必须把“响应二胎政策”提上日程。母亲会向儿女投去渴望的眼神,表示如果谁家先生了二胎她就帮谁带孩子,会主动拉着女儿去医院检查、治疗,亲自为女儿煎好一副又一副调理身体的苦药,用柔情逼迫女儿为生孩子做准备,这种亲密关系中的柔情具有巨大的能量,让人难以开口说拒绝;一些男人更是以此为理由,和那个不愿生二胎的女人永远分来,另寻新欢。柔情与绝情,都能轻易将女人们逼上“再生一个”的漫漫长路。流露出作家思考的,不仅仅是作品中见出的生育观潜移默化被改变的部分,还是那些变化中让女人们无奈的亘古不变的部分。

  诚然,女人们自己的意愿仍是决定生与不生的关键因素,毕竟生育行为的最终环节,只能由女人来完成。但在社会意识大环境之下,在家庭成员的轮番劝诱之下,在生活的漩涡当中,有些人自然而然地相信了那些本来自己半信半疑的东西,将生孩子的责任主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刚说话的婶子更来了劲,全家子给我一肚子的气受,逗发我的鬼火一绿,我就去做了结扎手术,让他家趁早死了这条心。另几个婶子就你一嘴她一舌地掺和进来,“要不得,要不得”,“等躲过这一头风,还是生个儿子,将来养老有个指望”。“别的不说,这上山下河,使牛耙地的活路,就哪怕是人死了抬口棺材,上前的也是老伙子们呀。……

  ……兄弟几家生的都是女儿,婆婆认为他们的姓氏里应该有一个男丁来继承。被七大姑八大姨们说服之后,拥有硕士学历的她大义凛然地站在家族的利益之上,听上去像是豪门的夙愿。……

  农村的妇女用自己生孩子的事来打趣调侃,最后还是严肃地总结:还是生好;城市的高知分子在一遍又一遍的劝说中,竟然也相信了自己应该再生一个,成为家族利益大无畏的挽救者。在生这件事情上如此被动,其实从来都不只是因为外在因素的压迫,很多时候,生与不生的决定权是女人们主动交出去的。“选择走在绝大多数人所行走的正常轨道,依然是人们对普通幸福的一种盼望。对生命和生存原始的信仰并没有改变。”这其中有辛酸无奈,亦有悲哀。作者看到了这一点,于是通过不断地对不同时代女性的生育选择状况进行平行对照,引起读者们对女人“自我生命”完成这个问题进行思考。

  对女人自己的生命来说,“生”到底有没有意义呢?“生”仅仅是被迫作出的选择吗?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在生育之路上迷失,很多人也抱着和作者一样的初心在考虑生育对于自己的意义这个问题。为人母,总有众多幸福温爱的时刻,“当我问他世界上最贵的房子在哪里时,他创造性地回答,世界上最贵的房子是妈妈的子宫。我激动得像有好几只小猫在心脏里蹦跳着玩,仿佛为他所经历的所有苦和疼都有了最幸福的注脚。”生孩子是痛苦的,养孩子是辛苦的,但这并不代表生养孩子是一件不幸的事,反而我们可以说,对于一个女人的生命而言,孕育出一个新的,脱胎于自己的生命,常常会像亲手做出一件绝妙的工艺品一样带给自身幸福感和自豪感,而成为家庭中重要的一环,与孩子一起将一个家庭紧紧扭在一起也并不完全是被迫的事,大多时候,是出于一种爱的本能。如果不是单纯出于传宗接代、养儿防老或是让一孩有个伴的目的,我们仍能相信这种忘记了生一胎的疼痛而乐于选择再生一个的行为,发芽于女人生命的中心,是一种本能的对爱的需求,而不是丢掉自我的牺牲。生在一些人那里,是一个自我完成的仪式。

  女性自身是完全独立的个体,生与不生的决定权应在自己,女人人生的走向,应该由自己而不是社会、家庭、孩子来决定。这就是我站在作品的中心听到的呼喊。

  叶浅韵的作品并不是一记耳光,目的不是要讽刺政策也不是要抨击封建思想残留,作者只是平静地将事实铺开展示,在这些事实中,我们看到生育这件事投射到女人们身上的阴影,也看到女人们的生命在生育的完成中闪烁着的熠熠光辉。她用一个作家最大的坦诚,从自身的痛出发,透视更普遍的女性“生育之痛”,这不仅让我看到了感同身受所带来的真实与抒情在散文中所能发挥的最大作用,也如春风化雨般将一股力注入我的心间,让我对生命价值,亲密关系,家庭联系等各个方面的问题产生了自觉的思考。所以与其说这篇作品是作者对“生”最深的体会与思考,毋宁说这是一声鸣笛,要引起人们对“生”这件事情的注意与重新思考,正如作者在文章的最后所说:何去何从的生命,该在哪里觉醒,又在哪里顿悟?这也许是女人们值得花一生时间来思索的大命题。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