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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若迪基诗歌的民族性与家国情怀

时间:2023/11/9 作者: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热度: 20046
张永权

  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党的民族政策和文艺路线的照耀下,涌现了一大批各民族的作家、诗人。普米族诗人鲁若迪基,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他从小凉山的一个贫困农家子弟,沐浴着新中国的阳光雨露,带着改革开放的时代特色与鲜明的民族基因,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诗坛。他先后出版了诗集《我曾属于原始的苍茫》《鲁若迪基诗选》(英汉对照本)《没有比泪水更干净的水》《一个普米人的心经》《时间的粮食》《母语唤醒的词》等,曾两次荣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入围第五届鲁迅文学诗歌奖,获第三届“徐志摩诗歌奖”、人民文学“优秀诗歌奖”、首届“汉语诗歌双年十佳诗人奖”,荣获中共云南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省文联颁发的文学艺术新人成就奖等重要奖项。曾受邀到南美多国讲学并作学术交流。他是中国作家协会全委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委员会委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理事、云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任丽江市文联党组书记。

  在一个不过3万多人口的普米族,出现这样一个创作成就突出,影响国内外的诗人,在新中国成立以前,是难以想象的。那时来小凉山一带考察过的俄国人顾·彼得断言,在小凉山包括普米族在内的这些少数民族,都是“没有希望的民族”。诗人在《被遗忘的王国》一书中,看到这句话时,他流泪了,心被深深刺痛。“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当时的中国,正处在弱肉强食,民不聊生,积贫积弱的年代,这确实是个不争的事实。然而顾彼得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崭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了!他认为没有希望的我的民族,从此充满生机。而我的诗要证明的是:在这个伟大的国度,每个民族都拥有着希望。我的诗就是这个民族希望的证明。我的诗就是这个民族记忆的一部分。”(引自《人民日报》2009年12月2日鲁若迪基《用诗证明》)。

  鲁若迪基作为一个少数民族诗人,他的诗歌创作,一开始就有着和一般作者不同的文化自觉与使命意识。他要用诗来证明他的母族在新中国是一个充满希望与活力的民族,他要作为民族文化的守护者、“用朴实的感情和现代的诗句,表达我民族的现在与未来”,使他的诗成为他那个民族“记忆的一部分”和追求真善美创作道路的历程。这样,他诗歌鲜明的民族性和诗人个性,成为鲁若迪基诗歌“别人无法替代”的特点,也使之能在百年新诗发展的历程中占有一席之地。《诗刊》社和著名诗人、编辑家周良沛编选的多部中国百年新诗选,都选有鲁若迪基的作品。

  纵观鲁若迪基的诗歌创作,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显示了其诗歌的民族性与家国情怀。

  第一,鲁若迪基从小有一个美好的诗梦,以诗言志,把歌颂他的民族和生活中的美好事物作为他诗歌创作的追求。

  读鲁若迪基的诗,有一个惊奇地发现,诗人写诗一开始,就把诗歌当成一个美好事业,写诗就是要首先歌颂美好的人和事。他的《诗梦》发表于1988年l期的《原野》杂志,应该是1987年以前写的。那时他还不到20岁。《诗梦》不知是否是诗人的处女作,但至少在鲁若迪基所有诗集中,属于诗人最早的作品。从诗中可知,鲁若从小就有一个美好的诗梦:“一只蝴蝶/栖息在我的梦中/轻轻地煽动/如花的翅膀//一首小诗/溢流着馨香/跳跃在花蕊……”诗人的梦想,在隐喻中是多么美好,如花的蝴蝶,跳跃在花蕊中的馨香……如花似蝶的诗梦,注定了诗人要把歌颂他那个如诗如画的民族和人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作为他的追求。诗人在他早年的作品《以树的名义》《我曾属于原始的苍茫》中表示:为了实现这种美好的追求,“我以树的名义/生长在滇西北高原/相信这片土地/能收获语言/——我扎下深根/相信这方星空/能孕育美的意境/——我伸长力量的手臂”,无论是阳光雨露还是风暴雷霆,诗人都要“以树的名义”,扎下深根,“等待一次圣洁的洗礼”,使这个“曾属于原始的苍茫”的普米族诗人,跃上了诗歌的脚手架,用诗歌“把祖先的梦想/——砌进现实”。我认为这是许多诗人开始习作时都难想到的,这大概是他那个能唱比星星还多民歌的母亲,给了他一个早熟的诗人基因,也使他一开始写诗,就有一种担当和责任。

  梦想是美好的,有梦就有美好的追求。诗言志,诗人从小立志做个诗人的梦想,要把歌颂自己的母族和真善美作为他写诗的追求,并在他以后的创作中实现了这个美好的梦想。在诗人走向成熟时,他的《自白》这样写道:

  我要像山一样

  站起来

  我要像河一样

  淌尽自己

  我要成为时间的粮食

  喂养历史

  我要让一个古老的民族

  重新岀土

  如果说言志的话,这就是诗人的大志。如果说诗人把讴歌真善美作为写诗的追求,这里就是大真、大美、大善的民族情、家国爱。诗人以后的作品,让我们进一步看到了他追求的这种宏大志向的创作历程和艺术成就。

  第二,真诚深情地讴歌故乡小凉山和父老

  乡亲的乡愁情怀,成为鲁若迪基诗歌创作民族性的最大亮点。

  鲁若迪基诗歌创作的主要内容是歌唱他那个古老而人口较少的普米族,歌唱他土生土长的故乡小凉山和泸沽湖,歌唱和他血脉相连的父老乡亲。他的这些作品充满了一个普米族诗人的赤子深情和乡愁情怀,充满了带有小凉山的地方特色和强烈的民族精神。

  乡愁情怀是中华民族不忘民族根基的美好品性,是中国传统诗词和百年新诗的一个优秀传统,也是鲁若迪基诗歌民族性的具体表现。他早年写的《我是小凉山》就把自己隐喻为小凉山生命象征的泸沽湖猪槽船、是小凉山雄鹰划过长空的一声嘶鸣、是小凉山包括的他母族在内的12个民族在新春的枝头上吐露的心曲。诗人已成为故乡小凉山的一部分,他的血脉和小凉山的山川相连,他像小凉山金沙江的流水一样,去抚摸故乡的石头,“感悟生命的流程”。他写到故乡果流,“那里的河/在我身上奔流为血/那里的山/在我身上生长为骨”,连那里的鬼神也“不会害我”(《果流》)。若要他在世上做出选择,虽然河流很多,他只选择故乡的那条无名河,在人海里“只选择一个叫阿争伍斤的男人/做我的父亲/一个叫车尔拉姆的女人/做我的母亲/……我怀里/只揣着一个叫果流的村庄”(《选择》),在鲁若迪基的心中,故乡的斯布炯神山比珠穆朗玛还要高大雄伟。“选择”中的乡愁,让人刻骨铭心。他把自己的灵魂融入故乡的雨雪,“想到雪一样的普米人,我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对自己母族和故乡这种深沉的赤子之爱,凝结成的乡愁情怀,故乡是“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那里的村庄就等着我/在我还没有走路的时候/那里的路就等着我”,当他和故乡的亲人走到了一起,浓浓的乡愁就化成他和故乡亲人们圣洁的泪水:“母亲的泪水流下来/父亲的泪水流下来/兄长的泪水流下来/妹妹的泪水流下来/我们的泪水流下来/我们的泪水流在一起/在这个世上/没有比泪水/更干净的水了”(《没有比泪水更干净的水》)。这从诗人雪白的灵魂流出的爱亲人的泪水,爱故乡的泪水,爱民族的泪水,用一句“没有比泪水更干净的水”之朴实诗句来抒写,其情之真,其爱之切,其意之深,直逼我的灵魂,也禁不住流下了热泪。

  鲁若迪基因对故乡和亲人爱得深沉,使他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出访世界的大小国家,都会有一种与身倶来的联想,自然会想到故乡的小凉山、泸沽湖。就是望着餐桌上的面包美食,也会想到小凉山农民吃的洋芋。小凉山已成为诗人乡愁的诗意象征,它高高耸立在诗人的心中,赋予了他诗歌民族特色更深厚宽广的内容。鲁若迪基诗歌的代表作,已被众多评论家高度评价的《小凉山很小》,把诗人的乡愁抒写得既个性鲜明又民族精神突出:

  “小凉山很小/只有我的眼睛那么大/我闭上眼/它就天黑了//小凉山很小/只有我的声音那么大/刚好可以翻过山/应答母亲的声音//小凉山很小/只有针眼那么大/缝补一件母亲的衣裳//小凉山很小/只有我的拇指那么大/在外的时候/我总是把它竖在别人的眼前”

  小凉山虽有个小字,其实不小。它沟壑纵撗,崇山峻岭高耸入云,雄伟壮观,是普米族和其他民族的靠山,也是诗人心中的母亲之山。民谣云:大凉山山小,小凉山山大。大山小山,都是母亲之山。这首诗写雄奇宏伟的小凉山,以小入笔,巧思新颖。以“我”的眼光和感悟入诗,亲切朴实。用四节的小凉山很小的不同意象:眼睛、声音、针眼、拇指来与之搭配相关内容,釆取层层递进的写法烘托出诗人对故乡小凉山和父老乡亲的深爱。诗语、意象朴实自然,充满小凉山民族村寨的生活气息。诗中的母亲,既可看成是诗人的母亲,也是小凉山父老乡亲或整个小凉山的象征意象。只不过用母亲来写更为亲切。诗中应答母亲的声音,隐喻着诗人和小凉山的血肉之情。为母亲缝件衣裳,既表达诗人对母亲的深爱,也象征诗人对生长的这片故土的回报。把乡愁之情表现得很温暖又别具民族风味。诗的最后一节是全诗的高潮,也使诗达到了一个崇高的境界,小凉山用一个拇指来比喻虽然是小,但诗人却在外边说起小凉山时,就要竖起大拇指。非常形象又个性化地抒发了诗人对小凉山的挚爱之情,从而把乡愁提升到作为一名小凉山人自尊自豪的民族情、家国爱。小凉山很小,以小写大,写出了诗人乡愁情中的大情怀、大境界。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这首《小凉山很小》,我认为就是格高之诗,也是看似平凡,却是平中见奇的名句之诗。

  第三,鲁若迪基诗中的故乡情、民族爱,无不洋溢着爱人民、爱祖国的大情怀。

  读鲁若迪基的诗,让我们感受到他对故乡的爱,是和对我们伟大祖国的爱相统一的,他对故乡亲人、父老乡亲和自己民族的爱,也是和爱我们中华民族的广大人民群众相联系的。读他的诗,让我们看到,一个爱自己故土、亲人和民族的人,也一定具有爱我们伟大祖国和中华民族的大情怀。相反,一个不爱自己的民族和故乡亲人的人,很难说他会爱自己的祖国和广大的人民群众。因此,鲁若迪基的诗的民族性决非狭隘的民族主义,而是以爱自己的民族来表现宽广的人民性,以对弱势民众的关爱来抒发诗人心中的悲悯之情,以诗中的母族的民族性来彰显中华民族的家国情怀,具有鮮明的爱国主义精神和时代特点。

  以“我”来写小凉山,来写自己的民族,来写诗人的家国情怀,让我们看到诗人的民族、诗人的家园和个人,是和我们伟大祖国连在一起的,他的民族就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他为生活在这个大家庭中而幸福、骄傲。《三江之门》是诗人献给世界自然遗产的一首充满地理生态特点、又抒发他作为生长在祖国三江之域普米人的自豪之情的好诗。金沙江、怒江、澜沧江流域的滇西高原,是我们伟大祖国美丽神奇丰富的地方,因其奇特丰富的自然风貌成为世界遗产。诗人从打开毎一条江的“门”入笔,想象之门十分奇特。打开金沙江的门,就像打开了装满粮食的柜子,象征这里的富裕;打开怒江之门,就像打开了酒坛子,象征三江地区的神奇;打开澜沧江的门,打开通向大海、世界的门,象征开放的胸襟。诗人的心门也因此而打开,便情不自禁地写道:“让我自豪地说/我是天的儿子/我是地的儿子/我是天地间站立的普米人”。这就非常个性化地把生活在祖国的黄天厚土这一方宝地的普米族诗人爱民族、爱祖国的家国情怀和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的自豪感,抒发得淋漓尽致,引人共鸣。泸沽湖的一条猪槽船,诗人从传说(实际上也是中华民族中许多民族都有的传说)的洪水中,靠一条猪槽逃生的女人,播种爱情和生命的故事,感受到的不仅是眼前泸沽湖坐猪槽船的风景,而是划向传说的源头,去探寻中华各个民族共同的文化源头。正是这种文化源头的共同点,才使56个民族团结和睦、亲如一家,组成了一个多民族同根同源的大家庭。因此用自己民族的个性特点,来抒写中华民族的大国情怀,也是鲁若迪基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

  此外,鲁若迪基还在他不少诗歌中,直接地抒发了他热爱我们伟大祖国的赤子深情。在他列入云南作家精品文库的诗选集《时间的粮食》中,诗人用一首只有四行的小诗《祖国》压轴,我想是含有深意的。诗人有许多爱,爱故乡、爱亲人、爱父老乡亲,他还写了许多精美而有性灵的爱情诗,但诗人的最爱还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基于这种天高地厚的大爱,也才把他所有以爱为主题的作品,抒写得情深意浓。诗人在《祖国》中这样写道:

  当别人把钱当作祖国

  我却像乞丐一样

  把祖国当作一枚金币

  揣在自己怀里

  别致的抒写,表现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爱国情怀。把钱当作祖国的人,实际上爱的是金钱,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有奶便是娘”。从古至今的汉奸概莫如此。

  乞丐怀里的金币,虽也是“钱”,那却是永远不会丢弃,视之如生命的。诗人心怀中的祖国,他爱入骨髄,深入灵魂,谁要想夺取,他是会用生命和热血来保卫的。鲁若的《兵马俑》就表现了这种大情怀:

  只要说声“统一”

  这些秦的士兵

  就会醒来

  这首小诗,有深厚的历史背景和重大的现实意义。秦帝国的崛起和在中华民族历史的进程中的最大贡献,就是把四分五裂的战国时代的诸国统一了起来。从此,一个由中华各民族组成的统一国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现在出土的秦兵马俑,就是为实现中国统一不怕流血牺牲,南征北战立下战功兵士的象征。作者在诗中再次用他们一旦听到祖国“统一”的号令,就要醒来奔向新的战场的诗行,表现出我们坚决维护祖国领土的完整,反对分裂的爱国主义精神。这在台独闹剧群魔乱舞和南海、东海风云汹涌之时,诗人的这首诗不仅抒发了他的一腔报国之情,也反映了中华民族的共同心声。

  第四,鲁若诗歌的民族性,还表现了艺术上鲜明的普米族个性,显示了在艺术上不可替代的美学魅力。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不可替代的,也就越是世界的。鲁若迪基曾在《人民日报》发表的《用诗证明》说,他作品的民族性不仅在于书写他那个民族内在的东西,如本文前面所论述的。还要写出他的诗在艺术上的个性,“我的声音别人无法替代”。

  鲁若诗歌的不可替代性,主要在于他善于从本民族的民歌、民谣、民间传说中吸取养料,形成他诗歌作品的普米风味。读他的诗,就像从小凉山的普米山寨吹来的一股清风,让人感到清爽愉悦。这除了普米族是一个充满美好的诗性民族,大多数人能歌善舞的特点给了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外,还在于他的母亲就是村里会唱民歌的“女王”,她唱的民歌如星星一样多,从小就给了他最直接的“诗教”。使得创作形成了属于他的艺术风格。一是他善于运用普米民歌中常用的比兴手法和从日常生活中提炼出具有普米族特点的意象作暗喻。像爱情诗《别样的爱》所写“幷非所有的爱/都适合你/就像雪/它吻过的一些花死了/只有梅/吐艳”。雪和梅,普米山寨两个常见的意象搭配,来喻珠联璧合的爱,新颖别致,很生活化。这也是普米族民歌常用的手法,诗人吸收其养料后,已成为新诗的意象,这就是吸收、消化而成为他自己的东西了。二是他的诗语像普米族民歌一样明快、短小而又蕴含着丰富的内容,善于以巧写俗、以小写大,诗广阔而深远,充满浪漫主义的色彩。他的《云南的天空》让人一读便拍案叫好:“云南人太神奇了/每天都让很多的云/擦拭着自己的天空/擦得那么干净/蓝得没话可说/干净的云南天空/擦拭它的云/也不染一丝灰尘/那样洁白/白得让人想起稿纸/忍不住想在上面作首诗”。当时我作为编辑,也是这首诗的第一个读者,认为这是写云南的云、云南的天空最有特点的一首诗,干净的云南天空,是干净的云擦亮的,擦蓝的。作为诗人的鲁若,灵感自然而来要在上边作诗。诗中的想象,太浪漫、很奇特、又自然。其意象就像从生活中顺手拈来,只有把普米族民歌融入到了自己的血液中了,才可能写出这样精彩美妙的诗来。当时我就想,这首诗发表后,一定会引起诗坛的关注。果然如此,诗一发表,当时的《诗刊》在仅有的几个页码的刊中刊的“诗选刊”中转载了它。此后鲁若迪基的诗便开始在诗坛火了起来。三是鲁若迪基的诗还具有纯朴、自然、情感真挚、诗语精炼简洁的特点。他的诗不是做出来的,从无作秀的卖弄,就像普米族民歌一样,而是从诗人的心灵流淌出来的,让人感受到他诗歌的真情之美,诗语的自然朴实精炼干净之美,这些就不一一列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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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若迪基的诗歌创作在艺术上已经走向成熟并形成了他的风格。但对作为一名有成就的诗人来要求,他作品在思想和艺术上的分量似乎还不够宏大深厚。纤巧是他所长,雄奇博大略感不足,艺术手法也还不够多样丰富。就诗人的智慧而言,他是具有创作大诗和史诗能力的。也许诗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开始了大诗的创作。记得《边疆文学》选发过他正在创作的长诗《独龙江》,诗人把一条江和一个民族的命运连联系起来书写,已初显史诗范儿,自然我们也有了对诗人更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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