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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杨家彬《城市的迷茫》

时间:2023/11/9 作者: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热度: 14354
朱 红

  去年冬天,从杨家彬微信里看到他发在“边疆文学”的《城市的迷茫》。心里对这标题产生了些许的好奇。于是,在好奇心的唆使下,想尽快解读其中内容的欲望像一株期待阳光雨露的小草,迫不及待地将装满密密麻麻文字的图片依次打开。当看到此文作者那悠闲自在的开场白,读者的心情也随之轻松愉悦起来。

  夜幕降临,我习惯驻足观望五华山脚下熙熙攘攘行人。有些行色匆匆,有些漫无目的,有些叼着烟卷或剔着牙,遛狗的、蹲在路边刷微信的,也有戴着红袖套的志愿者。走在流水般涌来的人群中,我试图寻找熟悉的影子。其实,于我而言,路边上刷着石灰的法桐树,也是我的熟人,在黄昏,它们总像一些孤独的眺望者。谁能说清它们种植于哪个年代,如果街道和街道上的车人是流水,它们才是岸边观水的人。

  就如这段话里面的一些句子,给人设下了一种想象的空间。这空间可大可小,可以是包罗万象的一个走向。也可以是市井里茶余饭后的一些闲聊,还可以是文人墨客探讨的一个话题。

  请看,“其实,于我而言,路边上刷着石灰的法桐树,也是我的熟人,在黄昏,它们总像一些孤独的眺望者。谁能说清它们种植于哪个年代,如果街道和街道上的车人是流水,它们才是岸边观水的人。”像这样生动的句子,犹如天空哗啦一下从头顶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把我阅读的兴趣从随便瞟一眼的心态下拽回来。即便是图片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很调皮地摇晃着,但那种已被此文的一些片段抓住的阅读兴趣,便会紧跟其后地继续往下看。

  或许它们也已苍老到了记不起陈年的旧事,苍老到了树根已不能独自站立,而需要用铁架子支撑着的地步,苍老到患了失忆症——它们落地生根时记忆中的这座城市与现在这个样子已天壤之别。只有昏黄的路灯射出怜悯的光,打在它们皲裂的树皮上,柔弱的光线映射出斑驳陆离的影子,让过往的行人也感到迷离。或许,只有用锋利的锯齿才能清数它们的年纪。

  事实上,它们被锋利的锯齿撕裂过、啃噬过。仅剩下浑圆半截的下身杵在街边的人行道上。锯齿是手术刀,石灰是消毒液,手术是环卫工做的。前年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它们的头部及枝杆全部枯死。如今,刚愈合的伤疤上已长出了新的幼芽,枯木而逢春这句话里,在这里显出了不一样的悲剧性。

  读到这里,一种伤时伤物的心境不觉油然而生。由此可见,作者不只是满足于现状的观赏者,更多一些,应是他内心世界怀有一种悲世悯俗的情怀。这情怀,于生活、于世态都有种难以取舍的情结。请看这几句:“事实上,它们被锋利的锯齿撕裂过、啃噬过。仅剩下浑圆半截的下身杵在街边的人行道上。锯齿是手术刀,石灰是消毒液,手术是环卫工做的。”像这样戳心窝子的句子,我想对于作者来说,应该是种莫名的伤痛。看官,他对街道两边的法桐树都有如此深厚的情谊,那么对于与之相伴的城市时时面临着花样百出的改革,想想看,他的内心是否也会或多或少的因城市的不断变化,泛起点点浪花哩?依我看,我们都没必要从这里东猜西想,还是沿着作者的笔锋往下看吧。

  那些与它们一起落地生根的南屏街、金碧路、宝善街、书林街、拓东路上的许多法桐已难觅踪影。有诗人说,这座城市的梧桐树多到我已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那或许是多年前的事了。它们现在的存在仅表现在那些老到懒得装假牙,拄着拐杖的耄耋之人唠叨记忆中,这座城市的夏天被宽大如巨伞遮蔽着夏日暴晒的,处处都是它们亲戚的,黄金季节已一去不复返。或许仅存的他们还在倾听秋雨,打在叶面上的嘀嗒声来追逝那些童年的影子,但古旧的木箱底已成为了日渐腐朽的坟墓,年轻的人们已经被潮流带得走远了。

  然而,还来不及改变的是正义牌坊上镂刻着五华山向南延伸的这座城市的中轴线,成堆成片的高楼大厦已覆盖了天际线。这根中轴线并没有放弃对它们的牵引,宛如一根风筝线,还在紧紧地拽着这座美名为春城的风筝。问题是,风筝也有收不回来的时候啊!因为,线绷得太紧了。

  事实如此,五华广场上空盘旋着的风筝已断线飘逝,东南方向的呈贡新区已经崛起,且被那座正看成塔侧看成帆的巨大高楼挡住了视线。而清晨高楼倾斜的影子,正好覆盖了那片建于民国年间临街的竖式商铺楼及文庙西巷。

  上面摘录的这一片段,可从中看到春城日新月异的变化。在科技与需求并存的时代,一座座高楼层出不穷地占领了城市的主要地位,由内而外地不断延伸。

  作者在城市发展的途径上,像个设计师把图的线条清清晰的呈献后,随即把笔锋轻轻地一转,高楼大厦的另一角,不是名牌的手提包,不是华贵的衣裳首饰,也不是闲暇之余遛狗打牌的闲耍人。而是一群疲命于生活的小人物在烟火的缝隙处,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打滚着,寻找着能养活一家老小的那份薄若纸片的收入。

  巷子口报刊亭的老张正在清点着他手中紧握着角票,这应该是他一整天卖报刊的收入。此刻,天空是阴沉的,蜿蜒于北边的长虫山并不能阻止入侵的寒流,反而与东面碧鸡山的寒风交汇一起,从呈贡新城、滇池湖畔、碧鸡关、黑龙潭的高楼林立的夹缝间肆意横行,直逼马市口的文庙西巷。

  寒风凛冽。报刊亭旁加气补胎的摊主补胎刘拢起了一盆柴火,火势很旺,或许是寒风助火或许他泼了柴油,四周弥漫着乌黑的浓烟和刺鼻的异味。补胎刘蜷缩在火盆旁。事实上,在这寒冷的季节里谁还会骑车出行呢?况且自行车如织的时代早已过去,补胎加气行业早已进入词典大全的页面,仅供后人查阅而已,一个时代已经在一些细枝末节上体现了它的凋零。

  报刊张并没有伸手去烤火,他穿着一件黄色的旧军大衣,戴着毛茸茸的护耳及手套,只是杵在一旁不停地跺脚,并从口中呼出一团团白雾在手中搓揉,搓揉过的白雾又从报刊张的指缝间溜出贴在了报刊亭的玻璃窗上,白花花的一大片。”

  看到这样的情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所见的一个地方,“金福地花园”。那里虽然有一大片高耸林立的电梯房。而住在这片电梯房里的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淘金者,他们操着各地不同的口音,想方设法地把自己融入这座美丽的城市。而在现实面前,除了每月一千多元的租金租着别人的房子外,而在他们身上所能体现出来的东西,也就是从颠沛流离的一个账本上,写着牢骚的语言,煎炒着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盼头。这些人的心思无非就是如何多挣上几个钱,既能养得起家,又不因欠缺房租而被迫挪窝。那随时随地搬家的日子,真可以说得上是艰辛。

  这个名字美得令人向往的小区,它的缩影就是早出晚归的脚步。无论晴天还是雨天,那如蚂蚁般涌向新螺丝弯批发市场的人影,在那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以及逐渐远去的背影里,好像让人看到了一张张疲命的网,虽然网的色彩千奇百怪,令人难以触摸到他本身的真实。但有一点,每一张网的背后,都有着一双拼命朝着致富奔跑的脚步。而在现实生活中,身处异乡的人群,他们的生活或多或少都会被一些很现实的问题所困扰。比如生病就医的问题,比如孩子上学的问题……等等。这些都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为了能真正解决入住一个城市的问题,所有人唯一的梦想就是拼起命地赚钱买房子。可在房价不断上涨的趋势下,这个美丽的梦又怎能是人人都能撑得起的哩?

  《城市的迷茫》一文虽只用了几个页面的厚度,可他呈现给我们的不仅是一个城市的过往今来。更多一些是作者通过对这个城市的情思,把他所看到的,所接触到的,用特真诚的笔触竭尽全力地去为这个城市作一个梳理。即便一个人的脚步难以抚摸到城市的每一个棱角,可那赤热之心却像一炉烧得红彤彤的火焰,似乎让人看到了他对这座城市的热爱与怜惜。

  《城市的迷茫》一文,我虽只是通过作者发在微信里的图样读了个大概,甚至是好多地方都没法看清应有的字迹。可由于对此文怀着一种特别喜欢的心情。因此,我就像一个独步游览风景的过客,仅凭对人对物对这座城市的欣赏,毫无一丝虚假的,把自己对此文的解读,借花献佛似的,呈现给我最爱的这座城市。春城,为了融入这个美丽的城市。无论你来自何方,都请你掏出一颗真诚的心,共同爱护这个美丽而温馨的城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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