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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周李立

时间:2023/11/9 作者: 青年文学 热度: 15904
⊙ 文/雷平阳

  遇见周李立

  ⊙ 文/雷平阳

  雷平阳:诗人,生于云南昭通。著有《风中的群山》《我的云南血统》《雷平阳诗选》《雷平阳散文选集》等作品集十余部。曾获《诗刊》华文青年诗人奖、《人民文学》诗歌奖、鲁迅文学奖等奖项。

  前年夏天我应邀去了一趟江西赣州,在那儿遇见了周李立。记忆中,那次活动邀请的都是些散文家,周李立侧身其间令我有些意外。

  之前,我读过周李立的小说《如何通过四元桥》和《八道门》,与之后读过的《布鲁克林宝贝》《往返》《移栽》等一样,它们紧张、焦虑而又茫然,那一个个陷落在文字碎片中的人物,总是被冰冷而又无形的现代性墙垒所隔开,谁都无力翻越。生活仿佛是一座人人都被关了禁闭的集中营,只能徒劳地独自挣扎。《如何通过四元桥》中的刘一南与贾小西,受困于立交桥,从始至终没有找到通往“东四环”的出口;《八道门》中的康一西,既迷失在进入社区的八道门之间,还在与唐糖的交往中失陷于自己内心的八道门;《布鲁克林宝贝》里的母女,卫生间的门将她们隔开后,就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度,永不会合。照我的阅读经验,写出类似小说的女作家,她肯定是成长于都市的密室或者街边,她的内心极度敏感却又分裂,目光尖锐而又经常走神,但她的背影永远是落寞的、无助的,她也会像她笔下的那些人物,一再地找不到网状似的街道的出口。可是,当我看到周李立,看见她宛如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双目清澈,一脸单纯的笑容,看见她略歪着嘴巴说话的样子,以及满心欢喜地承受着赣南风物的那份天真,我一度怀疑这是另一个周李立,在此周李立与彼周李立之间,同样有一座通道复杂甚至被阻塞了的立交桥。

  当然,秘密的通道也是有的,当我知道她是四川人,逗着她闹,逼着她用四川话与我交流,我发现四川话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难以重现和复活的记忆。感觉她像一个被语言绑架了的孩子。来到赣南,她只是回到了记忆中,赣南的山野被暗换为四川故乡。

  后来,在大理,我们又见过一次,苍山洱海间,周李立同样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或者说像一个没心没肺的游客,每片水域,每座山坳,每间民居,她都想停在那儿,都是她内心私设的乌托邦。我想,大理同样被她挪用了,被她用为恢复纯美天性的“别处”或故乡。

  我没有打探过周李立在北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在段成式的《酉阳杂俎》里倒是有一个射虎的故事,说老虎从林间跃出,一只虎通常都有三个身影,左右是魂魄,中间才是老虎,要射,必须射中间那个。谁是周李立呢?射虎的故事里说,老虎通常会将自己的目光射进土地,过一段时间挖开那土地,便能找到琥珀。如果以此类推,那个写小说的人才是周李立。记得在赣南兴国县一个搞漂流的景区,站在停车场上,我与她聊到了王阳明,要她在三不朽中挑一个有血有肉的王阳明,她挑了立言。同样,在大理,大理国的皇帝中有人要江山、有人要寺庙,她说她喜欢用袈裟替换龙袍的皇帝。

  令我不解的是,如此一个有精神出处和去向的小说家,在她的小说中,她为什么不给那些她笔下的人物一个快乐的出口呢?一代人与另一代人之间、一群人与另一群人之间、一个思想和生活现场与另一个思想和生活现场之间,真的已经割裂了,我们真的置身在了无法突围的困境中?

  想想,这个表面上安详而快乐的女孩,去到北京的书桌前,也许她真的是满眼的加沙地带,世界没有一刻是平静的,出路还隐藏在无休无止的对峙与谈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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