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微笑是一种技巧
她笑成了榜样 她的秘密
装在躯体的多个抽屉里
她的界定不清的情绪
给了达·芬奇一次风格上的约定
而成就了解剖学历史中
一幅著名的挂图
在她的皮肤下 写着动物的原野
写着小天鹅 她的秘密
跟着飞了起来
在远处 一头凶猛的动物
正因她的微笑而深深哭泣
时间将颜料放在她的嘴里
而把语言放在空白处
事实上我们不需要了解一个奇迹
照常活得舒坦和满足
而艺术必须创造神明
就像神话创造观音和圣母一样
在殉教者的血泊上行走
至少拯救了那些收藏家
为了再度抬高拍卖价格
她的嘴不得不继续闭下去
直到艺术变为颓垣
如果她一旦开口
就要喷出毁灭这个世界的火焰
新的解剖
人类延续至今 已经有本事可上九天揽月 可下五洋捉鳖
人 成了所有动物的天敌
大凡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都有了尽心享受的权力
都有了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
用杀伐换来对自身的认识
和由剃头匠演化而来的解剖学家
仍然有茫然面对肉体无从下刀的时候
仍然有许多谜无法揭示
其人的脆弱和可怕的梦魇
当我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
跟着解剖学教授几乎像屠夫肢解动物一样
肢解人体的时候 我感到死亡的无助
那些失去生殖功能的门户
仍然像一朵萎谢的黑色玫瑰让人昭然若揭
你无法从尸体上认定他是一个智者
或一个傻瓜蛋 也无法认定她是
一个良家妇女或有过怎样风流韵事的女子
他或者她 是容器 装载过思想或符号
七情六欲 胸部是过火的山地
我们无法分辨官僚腐败的口腔
和穷人无钱刷牙的口臭
穷人发达的肌肉和富人雍容华贵的脂肪
都是生存之链上血肉模糊的哲学
在今天 我们仍然面对自身的解剖
惊恐万状 我们仍然在猜测
人类的遗传密码为什么与黑猩猩
有着惊人的相似 人类诡秘的无穷伎俩
使他们提前发展成了日后的提前毁灭
那些身体上的迷宫和仙境在哪里
那些极乐世界的路径在哪里
我们依然不能彻底解剖自身
我们依然害怕绝症 害怕微生物
这个时代的病理切片上
呈现的图案 不是单一的疾病
而是无法辨析的时代综合征
群鸟的和谐时光
在新世界地理的一片林子里鸟兽的繁殖 证实任何物种
都有单独形成一个世界的欲望
它们做梦都想回到翼龙时代
它们的飞翔 总是在讽喻
权威的笨拙 它们几十亿年前
所创造的神话 和用新叶
组成的诗篇 足以击碎
人类的自大和狂妄 而羽毛
举起了大地壮阔的阴影之网
鸟兽的上帝 他的瞳仁
已经裂变为千万个黑点
他的错 他的大错而特错
就是制造那么多离奇
而惊世骇俗的文明 其前奏
是那个耐磨的橡胶轮胎
最终被愿望的舞蹈磨光
从战场和墓地带回他们的传奇
那只四处游荡的尖叫的甲壳虫
把几窝挂在枝杈上的雏鸟
吓得半死 从此留下病根
仿佛它们的脑壳里被一只瞄准器
占据 而反复出现猎人的影子
现在 秃鹫站在那棵最大的树上
炫耀它那头上无毛的智慧
鸟们叽叽喳喳 用不同的方言
组成了一个议会 而猫头鹰
正在注视下面的晃动
它的兴趣是那只自以为是的松鼠
怎样成为它漂亮的午餐
它一向认为 议会是无用的
任何议决 总是头重脚轻
总是被行动修改得面目全非
而议员在积压的议案里寿终正寝
你仰头看看那只鹰隼 它努力盘旋
在它好高骛远所形成的中心上
最终还是用血来成为逻辑的核心
欲望之喙把猎物啄食得所剩无几
那些大雁 那些辉煌的迁徙者
它们带来的和谐的季风
依然是裹挟着尘埃的律令
并成为全球化禽流感的携带者
在林子的边缘 在湿地
一群野鸭混入农家的鸭群
进行了一场肆无忌惮的交媾
造成多枚卵在母性的卵巢里
就失去了纯正 而鸥椋鸟
在远处发出了求偶的呼叫
最讨人喜欢的鹦哥 它的学舌
它的宠物的特性 像政治家作秀
使它有机会亲近特权
并成为时尚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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