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师范大学)
欲 望
我期待自己成为你灵魂的轮廓或仅仅胴体的曲线
你折服于我文字的魔术
变形一个汉字创造纸上的神奇
我不敢说:“我爱你!”
因为你如此地清醒
感情不过是那份贫血的合同上
你我重叠的利益
而你用尽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
华丽的面具顽固地
阻挡你自我背后伸出的火枪
所有布局都逃不出你的逻辑
“杀了我吧,既然你知道
我只是一团异常饱满的欲望!”
(你我不约而同地说)
爱 情
不敢去爱你,但敢于让你凌驾于我之上。我将永远不会得到你,
因为你的骄傲;
而你随时都可以支使我,
倘若我有资格。
我并不盲目:我知道
自己已是熊熊的焰火,
而我理性的骨骼
就是高擎血色花朵的青铜器皿。
在我身上尽情发泄你的骄傲,
对忠实的朋友唱出你自卑的歌。
你的傲慢,你的孱弱;
你的残忍,你的怜悯;
你的迟钝和敏感;你这
坚硬而易碎,映照万物却不能映照自己的
玻璃!开放吧,在我卑微而诚挚的爱里,
成为一竿竹或一枝梅,
在寒冷的腊月的夜里……
而春天我将离去,
因为,我本不爱你。
佐 料
我想,你很明白谎言之为何物。年轻的女人,丰润,美丽,
用她信子一样的舌湿润你干燥的上唇,
还羞涩地说:“我喜欢你!”
心里,嘲笑着你过时的爱情。
你很清楚自己一无所有:金钱
容貌,潇洒的气度,幽默的谈吐或者
经常被人别在腰间的权力——
“欺骗?她得不到任何战利品……”
那个年轻的女人,丰润,美丽,
引爆装在你心脏上的炸弹——
像乡村稚子点燃墙角的
几根木柴。金钱,气度,谈吐以及
你为她而努力获得的权力:
年轻的女人不带走一件战利品!
——你的舌头变成了蛇信子,用它
舔舐干燥的上唇,和心脏里
过时的爱情。那个年轻的女人,
丰润,美丽,就是你——
有窟窿的胸膛:从前胸吹进来的风,
从后胸吹了出去……
独语者
他对石头说话,屋门前的百年槐树下棱角尚未风化,被灌溉,
用他星星点点的唾沫
和拖泥带水的发音。
十年一日,曾祖父栽下的树苗
与他对视时已周身裂纹……
他讲了上万个故事:
桶粗的白蛇变成了美丽的女人,
16岁的孩子仗剑寻仇……
他渐渐遗忘怎么和人相处,
比如如何让别人开心,用他的故事,
比如如何让那个活泼的女孩子
接受自己的爱……
他絮絮叨叨地说,像灌溉石头,
时不时嘴角嗫嚅,舌尖打颤,
声音模糊不辨,情节断裂混乱。
祖父给他讲的故事古老,
祖父给他讲故事的声音缓慢。
村里人要种田,要外出打工,要结婚生子,
所以他对石头说话,去灌溉。
他总是出现在那些古老的故事里,
时间像他的声音一样缓慢:
进京赶考时他梦见一个死去多年的女孩子,
他交出自己的头颅只为给父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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