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年少时曾在县衙的经堂下赶牛,县令夫人见了很生气,想呵斥他,还没开口,只听李白感情饱满地吟道: “素面倚栏钩,娇声出外头;若非是织女,何必问牵牛?”县令夫人听后笑开了花,不仅饶了李白,还扭着纤腰去县令面前吹捧神童。县令也觉得李白不简单,让他当了自己的书童。
有次,县令写了“野火烧山后,人归火不归”两句诗,便再也续不下去了,李白接口道: “焰随红日远,烟逐暮云飞。”县令文采一般,诗兴却大得出奇,恰好手下来报江上捞出一具女尸,县令不问情况,居然又过起诗瘾, “二八谁家女,飘来倚岸芦;鸟窥眉上翠,鱼弄口旁朱。”这意境诡异得堪比聊斋大片。李白暗自摇头,下定决心将来要做务实的官。
天宝元年(742年),在“忘年铁粉”贺知章的推荐下,李白得到唐玄宗的亲自召见,然后风风光光地搬进了翰林院,随时恭候皇帝垂询。
官场总免不了烦人的交际,比如拜见宰相李林甫。对李林甫这种白脸反派,李白向来深恶痛绝,为了奚落他,就在递给相府的封板上大气署名“海上钓鳌客李白”。李林甫憋了一肚子火,但碍于皇帝正宠这个新人,只好强颜欢笑,然后暗戳戳地出言刁难, “先生临沧海,钓巨鳌,以何物为钩线?”玩这种口舌把戏,李白连草稿都不用打,脱口而出, “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以虹霓为丝,明月为钩。”李林甫又摆一道, “何物为饵?”李白的回答照样嘎嘣脆, “以天下无义气丈夫为饵。”李林甫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无义气丈夫”,一半心虚,一半词穷,倒吸着凉气结束了这场嘴仗。
做官以来,公务分外清闲,无非是陪吃陪喝陪点赞,李白觉得没劲透了。有次,唐玄宗又带着李白蹭酒宴,李白打算顺势向他进谏,恰好喝得面红耳热的唐玄宗发问: “在人才管理方面,我与则天皇后有何不同?”李白按捺住毒舌的惯性,为言辞略加润色,正话反说道: “则天皇后用人就像小孩买瓜,不管味道如何,只拣肥大的;而陛下用人……”李白瞟了李林甫一眼,说: “就像淘沙取金、剖石采玉,最后赚的都是天下精华啊。”唐玄宗也许没听懂,也许故意装作没听懂,只是哈哈大笑,李白的一片苦心泡汤了。
后来李白被人构陷,而他也玩腻了官场,于是毫不留恋地骑着小驴浪迹天涯,路经华阴县衙时,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大堂门口走过。县令正在处理公务,忽然瞧见他,不由大怒,命人将他抓进来,喝问:“你是哪根葱,竟敢藐视本官!下驴叩头会不会?”李白伸了个懒腰,拿过大堂里的状纸和笔墨,龙飞凤舞地写道: “曾令龙巾拭吐,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天子门前,尚容走马;华阴县里,不得骑驴?”县令一看,顿时吓瘫。李白也不听他的赔罪,仰天大笑,骑驴而去。
50岁那年,李白又娶了一个夫人,是宰相的孙女,所以引起不少流言蜚语。大家都在暗地里翻白眼, “看他平時装得多清高,做起乘龙快婿倒毫不含糊!”对此,李白仍是用笔当武器,写了一首火药味十足的《雪馋诗》, “有本事骂我,有本事去骂那些荒淫无道的昏君啊!我明媒正娶,还用你们批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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