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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丝·奥斯瓦尔德诗选

时间:2023/11/9 作者: 十月 热度: 12241

慢下来的黑鸟



  三个人在雪中

  摆脱自己

  一口气又一口气

  每六秒钟一只黑鸟

  三个人身穿雨衣在雪中迷路

  一直走到边缘又返回

  树木筋疲力尽

  敲打着天空

  每六秒种一只黑鸟

  先三只 然后两只

  在它们之间传递一只眼睛

  那眼睛是一块白色橡皮正将它们擦去

  最边缘的一只黑鸟

  一次又一次试行它的虚线

  一次又一次试行它的虚线

水的自奏乐



  是降落的雨变成树叶

  又再次落下的故事

  是夏日阵雨偷窃光芒

  并藏在一朵花里的秘密

  而每一朵花 一条来自

  泥土的涓涓细流 绿色而短暂

  是水的愿望之一 而这故事

  挂在一头比我拇指指甲还小的种穗里

  要是我 一个过路者

  能清水一般穿过一缕青草就好了

  去找到被藏在草尖的阳光

  转而去萌生一种上升的雨滴

  然后我就会像水一样知道

  如何去平衡希望之重与忍耐之轻

  水 如此原始如此质朴强大

  潜伏在铸铁水箱里 渗漏

  在重力作用下被拉向我的舌头

  冷却并填满这首歌的管乐

  这歌是降落的雨升华到光

  然后再一次降落的故事

一粒带翅膀的种子



  我生来糊里糊涂

  在黎明,雨停时分;

  一个不特别的人,花棚里的乞丐。

  当黎明,雨声停歇,

  事物随处漂泊寻找形状。

  我看见花粉穿过树木

  不慌不忙

  一无所有,甚至没有重量。

  我出发,随身带着我整个的世界,

  将我包裹在我自己薄如肥皂膜般的身份里,

  一整天,我是一只风生的眼睛。

  我无法让自己

  停歇下来,哪怕一秒钟。

  精力越来越涣散,

  在分崩离析的花园王国里转圈,

  哪儿也不去

  在各个角度感受自己,

  我很庞大,

  就像可以播种下一把吉他,

  一个由球形和电线构成的晦涩形状。

芥末地里的女人



  从爱到光 我的元素

  被改变了,当我逃离你

  的房子以获得吹拂

  在我脑袋周围的空间。

  太阳粗鲁而敏感,

  河水奔流不停息

  哎呀,我发现

  一片爆炸成花海的芥末地;

  而我 慢慢又感受到

  百千种形态带动整个夏天

  穿越这充满生机的世界

  成长,没有你的爱。

骑车经过一艘船



  昨晚 我看见水中月

  疯狂地跳舞

  以至我自己的手脚

  也感觉到它的飘摇。

  林烟迎风而行 在某个

  秘密的地方移动

  或一个独自跳舞的女人

  都没它这样专心致志。

  此月和彼月是怎么回事

  一个说不出话一个发不了声

  各自心神不安 四处张望着

  在同一个至圣的虚空?

  我看见它们抛却了世界的

  万千形状 除了一种

  然后一艘轮船 在此月

  和彼月间滑行而过。

所罗门·格兰迪



  星期一出生 一个

  包含世界的小小光粒

  穿透每一只眼睛像天堂通过一根针。

  星期二尖叫

  要在一只小小的耳朵里躲藏。

  星期三翻滚,整个身体充满巨大的

  盐空间,慢慢地从地平线

  一边滚到另一边。

  星期四颤抖,残疾,

  超越他力量的极限,爬行。

  星期五,他站直了身体。

  星期六,尝试走第一步

  天空降下来,落在他肩膀上

  充满 各式各样的语言,鸟儿在里面互不应声。

  星期天,他梦见他在飞

  看着月亮,他的头脑变得黄金般明亮

  他开始唱歌,到说话的边缘。

狐 狸



  我听见一声咳嗽

  仿佛有个小偷在那里

  在我的睡眠之外

  猛吸了一口气

  一只披着狐皮的狐狸

  戴着它的黑手套

  横穿过草丛

  冲我家嗥叫一声

  就这么突然和怪异

  它离去时的样子

  仿佛渴求地詢问着

  用内心的浓重的音调

  在这严重的失眠之灾中

  她来了,一个

  有着男人声音的女人

  但没有名字

  仿佛要说:已经半夜了

  而我的生命

  铺在我的孩子们身下

  像金叶子

在霜冻中修剪



  昨夜,无声无息,

  一个世界的幽灵在世界上躺下来,

  树 像梦中残骸

  覆盖上一层一层的霜。

  发现裂缝

  一圈圈上紧

  钟表弹簧的蛛丝。

  所有生命的丝带在纵情中冻结。

  噢,我

  是石头拇指,

  玻璃脚。

  劳作在我体内敲打冬的钉子。

  我可以想象

  疼痛,苍鹭一般,

  在翅膀缓慢的吱呀声中飞离

  而我会凝视着,像那些冷漠而神圣的

  花岗岩国王中的一座

  正被雕刻成果园的肖像。

玻璃房



  玻璃房是雨中的一个洞,

  太阳的小礼拜堂,

  为风的一口钟。

  黄瓜,自满自足,

  这宁静空气的绿色狭长的肺,

  想象原地不动的水果,

  像林地水洼和蹄印里的

  水甲虫。

  而我

  是这玻璃房里的一个洞,

  在一排排之间消磨我的时光。

  树叶,黄花,盆盆罐罐

  在思绪的循环中消失。

  然后,远远地

  传来这只绿罐子咯咯的响声

  浸透而涌溢出来……

  然后又浸着。

各种各样的征兆



  各种各样的星,各种各样的王。

  各种各样的日落,迹象,仓促的洞见。

  许多细致入微的关注,许多博学的观察者,

  许多冷,许多压倒一切的黑暗。

  各种各样仲冬的忧郁。

  各种各样孤独而可怕的星。

  许多 霜冷刺骨的夜,许多前所未见的天空之花。

  许多 出发的人(他们中有些是王)全都紧抓着星星。

  不止一个北极星,不止一个南极星。

  数十亿椭圆星系,气泡星云,双星系统

  各 种不同的尘埃带,各种不同的路线穿过各种厚度的黑暗,

  许多通往太空深处的隧道,思维穿梭来回。

  许多幻象,许多数位增强的天堂,

  各色各样聚集到望远镜里的反光:

  焰火,煤气厂,带白色条纹的黄昏作品,

  奇迹之作和水、雪花、霜冻的星星……

  诸多茫然的天文学家扩张他们的眼睛,

  诸多宇航员进入到没有笑声的非地球之所在,诸多五千年前的月球地图,

  诸多盲人触摸着布莱叶盲文感受天堂。

  诸多的神用青铜,胸针,王冠,三角形,

  杯皿,锁链,和各式各样不加灰泥

  放在一起的干石星制造漂亮的作品。

  许多聪明人评说变化异常的天气。

  许多流亡的能量,许多低声的追随者,

  一束一束各种发光的纺锤手表

  占卜者,黄道十二宫高处的猎人,

  颠簸的水手,系在一颗星星上……

  各 种各样回家的人(他们中有些是王)。各式各样的车前灯。

  两三个孩子站着或坐在矮墙上。

  各种各样的风,海风,载满声音的傍晚的风

  将星星吹向他们,帶来雪。

  责任编辑 谷 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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