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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当智慧遭遇权力角逐

时间:2023/11/9 作者: 百家讲坛 热度: 13713
孙鹏辉

  公元208年,诸葛亮隆中一对,使得刘备慨然叹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随后他联吴抗曹,足食足兵,为颠沛流离的刘备集团积蓄了雄厚的实力。经过《三国演义》的包装,诸葛亮更是直接走上了神坛。然而,权力是个好东西,像诸葛亮这样的“神”也未能免俗。

  先军政治军权在握

  章武三年(223年)三月,刘备病危,正式托孤于诸葛亮:“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诸葛亮涕泣道:“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如此看来君明臣贤,似乎无可挑剔,然而刘备又留遗诏,让李严与诸葛亮一块辅佐刘禅,“以严为中都护,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自此刘禅以皇帝之名行傀儡之实,诸葛亮主持政事、李严统帅军事的蜀汉政治格局形成了。

  但是,作为权倾蜀汉的当朝丞相,军事大权的旁落,是诸葛亮所不能接受的。于是,夺权成为了他的当务之急。

  但先帝遗嘱萦绕在耳,军政分开的政治格局也已形成,夺权哪有那么容易?但这对诸葛亮而言,再简单不过了。建兴二年(224年),诸葛亮宣布出任益州牧。出任益州牧实际上和丞相所管辖的范围并没有不同,但州牧属于地方官员,一州军政事务,州牧说了算。作为丞相的诸葛亮秉承刘备遗诏坚决不涉及军事,而作为州牧的孔明插手军事不再是权力欲望的体现,而是分内之事,职责所在,明正而言顺,于是诸葛亮开始了理论指导实践的第一步—南征。

  以“一国之望”贸然南征有没有必要,诸葛亮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样可以直接掌控军队,插手军事,而且是以国事为依托。而以李严为代表的东州集团就毫无阻止的理由了。由此,诸葛成功实现了掌控军权的第一步。

  随后诸葛亮便制定了“北定中原”、“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先军政治的路线,而此时受刘备遗言执掌“内外军事”的李严才缓过神来,开始反击,不过权力的争夺是一场艺术,而李严差得太远。

  建兴四年,面对虎视眈眈的曹魏,诸葛亮欲调永安之军驻守汉中以备不测,李严先提出“以五郡为巴州刺史”,意欲将益州九郡中的五郡分离出来以为巴州,可以亲自主政一方与诸葛亮分庭抗礼;建兴八年面对司马懿、曹真的20万大军三路伐蜀,诸葛亮命李严自江州率军两万至汉中,李严又以“司马懿等开府辟召”之事为由,请求开府治事,培养自己的行政集团。

  李严每一次政治要求的提出都是以国事相威胁,以蜀汉政权的兴衰为赌注,虽然赢取了政治资本,但是却将自己推到了整个蜀汉集团的舆论的反面。结果,建兴九年,诸葛亮再出祁山,令李严都运粮草。恰逢霖雨绵绵,道路泥泞不堪,粮运不济,诸葛亮被迫撤军,李严负罪,并因此被贬流放。

  显然,李严是权力争夺的牺牲品,而文武百官却又没有一人为其鸣冤叫屈,诸葛亮成功实现了先军政治的权谋,在道义上、政治上和军事上成功击溃了次席辅政大臣,成功地绕开了刘备的临终遗言,将军政大权紧紧地握于手中。这就是“智慧化身者”的手段,你不得不佩服。

  政出多门集于一身

  《出师表》中有句话是“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宫中”自然是刘禅的皇宫,“府中”指的便是诸葛亮的丞相府,丞相开府治事,拥有自己的行政班底,权势堪比宫中。

  在诸葛亮开府治事和领益州牧之后,蜀汉的行政系统显得极为混乱,小小的益州有着三套看似有高下之分、实则权限相近的统治层级,蜀汉朝廷,丞相府,州牧府。作为蜀汉名义上最高统治者的刘禅也仅仅是高坐于朝堂之上,作为次席辅政大臣的李严也仅仅是拥有着与丞相府并列的军事权,而诸葛亮在朝廷上是先帝托孤的首席大臣,在丞相府是一言九鼎的丞相,在州牧府更是司牧一方的州牧。政出多门是假,集于一身是真。

  所以蜀汉的各级行政机构有时收到的是来自朝廷的指示,有时是来自丞相府的公函,有时又是益州牧的命令,而这一切机构的幕后主宰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诸葛亮。针对不同的具体情况,诸葛亮可以游刃有余地做出最佳的选择,这种多重身份使得他对蜀汉政权的控制显得得心应手。

  蜀汉朝廷之中,诸葛亮有着众多的门生故吏,这些人便是诸葛亮在朝堂之上最为倚重的心腹。丞相府开府之后,诸葛亮对于人才的笼络有了理论上的支持和现实条件的保证。有了自由授予国家法器的资格,一系列蜀汉才俊自然齐集丞相府,成为诸葛亮延续权力的后备力量,益州牧府内大量的文人儒士占据着蜀汉的舆论领域,为诸葛亮权力的延续提供着伦理和道义上的支持。这三个层面的相互渗透和增补,使得诸葛亮更好地掌握了蜀汉的人才资源,控制了官员的升迁与贬谪,自然大大加强了诸葛亮对蜀汉集团的控制力。

  至此诸葛亮不仅夺回了军权,更巩固了自己的政治权力,并且为维持和发展自己的既有权力做出了有效的制度性的补充,虽然看似遁于道义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诸葛亮的智慧可见一斑。

  越俎代庖虚君实相

  公元223年,刘禅登基,“政由葛氏,祭则寡人”。陈寿也说“事无巨细,亮皆专之”。往好里说,这是刘禅的倚重;往坏里说,这是无可奈何。

  胡三省注《资治通鉴》时曾提到“诸葛亮既歿,汉主游观,莫之敢止”。都江堰为蜀国著名的水利工程,作为蜀汉的最高统治者,在自己辖区内视察都要等到诸葛亮死后才敢去,诸葛亮对刘禅人身自由的限制,显然已经超过了辅政的范围与界限。

  诸葛亮北伐之时,就做过一个重要的人事安排,“允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卫宿亲兵”。虎贲中郎将下辖虎贲卫士1500人左右,还管辖所有的宫中卫队。董允秉承诸葛亮的意思,对刘禅的控制相当严格,以致“后主益严惮之”。作为小小的宫中卫队长,竟然可以肆意干涉君王的私生活,使得君王“益严惮之”,他诸葛亮想干什么?

  对于董允的安排,诸葛亮显然不是如《出师表》所言,为了使刘禅“咨诹善道,察纳雅言”,以侍中衔担任虎贲中郎将统帅亲兵,与其说为了保护刘禅,不如说为更好地控制刘禅,防备宫廷之中变生肘腋,毕竟刘禅是蜀汉政权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是上承天命、下理民生的天子。失去了对刘禅的有效控制,将得到致命的打击。其“处事为防制”的原则正好适应了这一目的。

  在生活上,诸葛亮对刘禅有着绝对有效的控制;在治国理念与政策制定上,诸葛亮也似乎没有征求过刘禅的任何意见。《出师表》一文中,人事的安排、军事的部署、战略目标的设定,一切都是诸葛亮斟酌之后的决定,基本没有刘禅思考补充的余地。对刘禅而言,这更多的是长辈对后生的训话,而非人臣之于君主的规谏。

  政事不得操办,人身不得自由,后宫不得自主,纵然“智量甚大,增修过于所望”,又如何能够成为一代明君,在“相权”的压制下,刘禅只能大智若愚地做着傀儡。

  集蜀汉的军政大权于一身的诸葛亮,命丧五丈原时只有53岁。是天不假年,还是苍天有眼?

  权力的争夺实在是一门艺术,政治,军事,道义,伦理,各个层面的纵横交错使得权力的舞台错综复杂;而诸葛亮能成为权力争夺的舞台上最有艺术美感的领舞者,无他,智慧使然。

  编 辑/惜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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