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歌颂李世民的诗文、小说及影视剧,堆积起来,其高如山。然而,这位千古明君居然也有受蒙蔽之时,并且被人一百多年,直到蒙蔽他的人翘了辫子,仍对该家伙一往情深,为其“废朝三日”,以示哀悼。这位能够让英明领袖犯昏的大师,便是隋唐两朝大臣封德彝。
封德彝原是隋朝旧臣,隋大业末年,随字文化及造反。宇文化及兵败,他又投降了势力强大的李渊,捞了个内史舍人的官当,后不断升迁,被封为密国公。当时李渊已立长子李建成为太子,立老二李世民为秦王。封德彝见兄弟俩各植党羽,形成二虎相争之势,便暗中耍起手段来。
他先是为李世民向李渊建议讨伐王世充,使李世民于灭王一战立下大功,同时获得李渊与李世民的欣赏与信任。他后来每次随李世民出兵征讨,都要花言巧语,猛表忠心。他的迷魂汤,灌得李世民从头到脚舒服无比,竟认为他至忠至诚,前后赏赐财物数以万计。但他又暗中对李渊说:“秦王自恃有功,位居太子之下,心中不服,若不早立他为太子,则要尽早采取措施。”等到李渊商议废立太子时,他又坚决谏阻。这等于向李渊暗示,太子不可废,要废的只是秦王。他同时暗中对李建成说:“为了天下大业,就不要顾及亲族之情,当年项羽要将刘邦的老爹剁成肉酱,刘邦满不在乎,竟要‘乞得一杯羹,就是这个意思呀。”这是暗示李建成,要想保住太子之位,就要下得狠心,果断地干掉老二,这让李建成觉得他对自己满腔赤诚。但于李氏兄弟矛盾激化之后,他又暗中鼓动李世民,要抢先下手以争取主动。
功夫不负苦心人,封德彝的高超手段,果然大获成功,李世民即位后,以他是大忠臣且助已夺位有功,将他由吏部尚书提拔为尚书右仆射(副宰相),封邑600户。他既得皇帝宠信,便继续施展手段,以求得更大的荣宠。他每次与左仆射(宰相)萧瑀商议国事,部一味表示赞同,但一到皇帝面前,便说出与萧瑀相反的主张,让李世民觉得他才干在萧瑀之上。遗憾的是,他还未干上宰相,便于贞观元年翘了辫子。
一般奸滑无耻之徒进行政治投机,只知依傍某一权贵,该权贵若不垮台,当然可以受其赏赐,得其提携,然而大树一倒,依傍者也跟着完蛋矣。封德彝之计,可名之为“狡兔三窟”,手段之高,堪称“大师”。他首鼠两端,阳奉阴违,向李渊爷仨猛表忠心,屡献毒计,同时讨得三人的宠信。李渊不下台,自然要视他为忠臣,而李建成、李世民哥俩,不论谁接班,都会念他赤胆忠心且有助其继承大统之功而予以重用。封德彝把李家父子三人蒙得忠奸不辨,其高招归结起来,就是一个“佞”字。他把三人的心思揣摩个透,因此无论向谁巧言谄媚,献计献策,都让对方感到他句句话都说到自己的心窝里,以为他处处为自己着想。就是这个“佞”字,让明君李世民犯了昏,错把他当作头号忠臣,一上台便将他擢至副宰相的高位。由此可见,这个“佞”字,真是所向披靡,英明如李世民者,都要受他的欺蒙,“彼中材之主,求不惑于佞,难哉”。
历史上像封德彝这样胆大妄为,敢于虎口捋须,刀下弄险者,似乎不多。但像他这样无立场、无道德、无情义,事事从个人利益出发,八面玲珑,脚踏两只船的人,可谓历朝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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