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玩,是孩子的天性,不用教,人人皆会。神童却是稀罕,那可是万里挑一、大海捞针般难以寻觅。
一百年前,有那么一个孩子,两岁前他像一个有语言障碍的哑巴,说一句话都结结巴巴。后来,极端贪玩好耍,却玩成了神童。
不是说他不会说话吗?有一天,他突然开了“金口”,一开口说的是一连串的脏话,把一家人给惊呆了。喜的是“哑巴”开口了;急的是,咋开口就骂人?这熊孩子!
他的确是个熊孩子。别人说什么话,他就跟着别人说。家里保姆是保定人,他学着说保定话;家里来了常熟、福州的亲戚,他跟别人学会了说常熟话、福州话;父亲给他请了个常州老师辅导几天功课,他就学会常州话了。祖父当官,经常会到外地出差,他也跟着一起四处跑。一圈走回来,南腔北调,各地的方言都会说了。那個时候,他是个才5岁的小屁孩。小小年纪,就精通6种地方方言了,成了让人称奇的“方言大师”。
祖父时常在衙门里审案,他也跟到大堂,为的是看衙役怎么打人屁股。衙役一边打着板子,一边数着数。当时的衙门有一套特别的计数方法:“十一、二,三一、四,五一、六”“一、二十、二,三、二十、四。”板子啪啪响,挨打的人哇哇叫,他在玩啥呢?他安静地蹲在一旁,手指轻轻抖动,头也不时点两下。别人在皮开肉绽、血肉横飞,他却在打屁股的节拍中,琢磨出了其中的韵律。这种玩法,开发出了他对韵律的天赋。
这个贪玩的熊孩子,还和各种自然现象“玩”。为了看日出,他连觉都不睡地守在窗前。打雷下雨时,其他孩子都吓得躲起来,可他站在门前看闪电听打雷,雨下得越大他越是开心。6岁那年,他第一次看月全蚀。当时的民间说法是天狗要吃月亮了,大家就拿着锅呀、桶子呀,乒呤乓啷地敲击,想要让天狗吓得把月亮吐出来。地方官还得穿起袍褂,鸡啄米似地点头行礼。这个小娃娃却不参与这些活动,而是一个人躲在安静处,细致地观察月亮的变化,然后缠着正襟危坐行礼的祖父问这问那。这些好奇与贪玩,萌发的是他对天文学的兴趣。
贪玩,让熊孩子成为神童。这个“方言大师”没到12岁,就已经学会了近10种方言。15岁时,他到外地念书,和来自天南地北的同学聚餐,他对北京人就说北京方言,对广东人说广东方言,对湖北人说湖北方言,对浙江人说浙江方言。一顿饭下来,惊得在座同学面面相觑,他却只是摆摆手:“哪里哪里,这才来了多少人。”
看打板子学来的韵律,成就了他的音乐天才,音乐成了他的业余爱好。凭着这个本事,他制作了中国第一首独立作词作曲的学堂乐歌,为厦门大学、东北大学、云南大学等多所高校制作校歌,写出了几百首脍炙人口的作品,被称为20世纪最优秀的中国作曲家。
熊孩子六七岁时,用一个三寸放大镜在阳光下聚焦取火,差点酿成一场火灾。读到中学,他竟然能自己组装望远镜和显微镜,用盐和冰块儿混合达到-20℃的低温。他一生学过无数专业,精通文史数理音各大学科。他把英文倒着发音来读,然后用磁带倒回来听,完全是最纯正的发音。他曾从北京沿京汉路南下,在中国表演“口技”巡演。作为一个数学生,令他人头痛的微积分、线性代数,居然还被他玩出了花儿,拿来写乐谱!他会用圆规画哲学思想的半径、用数学公式测吉他的音准、拿各国语言解释相对论……这个熊孩子、神童,简直就是一个惊世奇才。
他会说30多种方言和近10门外语;他精通数学、物理、音乐、语言、心理学等多门课程;他先后任教于康奈尔大学、哈佛大学、清华大学、耶鲁大学等各大名校……他便是被誉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的中国现代语言学先驱赵元任。赵元任同时也是中国现代音乐学之先驱,“中国科学社”的创始人之一。这个极度纯粹的学者,从人文科学到自然科学,无一不通,样样都精。
贪玩,会玩,玩着玩着就找到了兴趣和特长、寻到了职业方向;玩得专注,玩到极致,将玩乐的火花绽放到任何领域,勤奋加天才,一不小心就“玩”成了世界级大师。赵元任的传奇,值得深思和学习。
摘自《联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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