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迷路、有路可走而光明却遥远的前途之间徘徊时,请为自己找一个最可靠的坐标。
他喜欢打猎,每年休假都外出上山打猎,有时一个人独自去,但大多数时间是和朋友结伴去。这一年,正好他的堂兄和他一起休假,他们俩就约好一起去。他们准备好行装,乘车去了北部大森林。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一望无际,树木茂密,每一棵树木都比他们的年龄长,是非常好的捕猎地,有许多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引来许多游人。但是据当地的人说,林子里也有虎、狼这些凶猛的动物,所以来这里打猎的人一般都结伴而行,不去林子深处。
他和堂兄进到林子里,一路上,两个人结伴而行,寻找猎物。进山的第三天,他们一大早就打到了一只野鸡,紧接着又发现了一只野兔,可是野兔也发现了他们,撒开腿拼命地奔跑,他们就在后面追,和野兔在大森林里赛跑。追了很远,最后他们累得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然后顺着原路返回。到了中午时分,他们还没有回到宿营地,按走的时间推算,他们早该到了。一定是走错路了!他们又返回去找,他们努力回想,凭着记忆,走过一片片树木,寻找他们的宿营地。可是直到天黑,他们还没有找到,他们知道自己彻底迷路了。他们内心充满了恐惧,他们带的指南针、水和食物都在宿营地的背包里。在这样的原始森林,如果没有指南针,是很难走出去的!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们相互依偎着在树下熬过难捱的夜晚,想着如何走出大森林。他们内心很清楚,他们现在唯一的财产就是早晨出来时每个人随身带的一壶水,而要走出大森林就全靠它们了!第二天他们早早起来,看着日出,辨别方向,然后开始向南走。他们希望这是真正的南向,因为只有向南走,才可以走出这片大森林,才可以回家。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又累又渴又饿,坐下休息一会儿,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走。走了一会儿,看到前面不远处大树旁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人。一个满脸皱纹和他们父亲年纪相仿的老人。老人紧闭着双眼,躺在大树下。他蹲下身把手放到老人的鼻孔下,发现他还活着。“看样子是和我们一样来这里打猎迷路了,大概是饿昏了。”他回头对堂兄说,然后拿出身上的水壶,想扶起老人给他水喝,堂兄把他拦住了。
“不能给他喝。我们只有这一点儿水,还不知道能维持几天。再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救了他,他会不会把我们俩杀了抡我们的水喝?你没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我们还是走吧。”
堂兄起身拉着他就走。他回身望了老人一眼,想想堂兄说的话也有道理,就跟着堂兄走了。可是,他越走脚步越沉重,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个昏倒在树下的老人那布满皱纹的脸。每向前走一步,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割一下似的难受。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停下来,对堂兄说:“我们应该回去救那个老人,我们遇到他不去救他,就等于是我们杀死了他。”
“可是我们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我们救了他,就算他不会害我们,也会拖累我们,最后可能大家都得死。”
“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救他,即使能活着出去,我的良心也会谴责我,我一辈子都会为这件事受折磨。我决定还是回去救他。”
“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堂兄坚定地说。
他看了堂兄一眼,转过身,坚定地沿着刚才走过的路往回走,找到那个昏倒在树下的可怜的老人,轻轻地扶起他的头,把壶里的永一滴一滴倒在他干裂的嘴里。过了很久,老人終于醒过来了。他慢慢睁开眼,充满感激地望着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他的意料:老人不是从别处来这里打猎的,他是一名向导,他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大森林里,熟悉这里的每一片树木,为许多来这里考查的地质学家、打猎的游人带过路,他是这里唯一一位不用带指南针而能穿越这片大森林的人!
老人醒来后,带着他很快就走出了大森林。而他的堂兄,却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大森林里,他再也没有见到他。
一个人的良心,就是他最好的指南针。一个人只要按照良心指引的方向前进,肯定不会迷路,肯定会有路可走,肯定会有光明的前途。
摘自《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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