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带着女儿和我妈,坐火车回老家度暑假。
周六下午我把她们送上火车,正点到达将是周日凌晨3点30分。
按照计划,我爸会在凌晨3点之前赶到火车站接她们,一起打的把妻和女儿送到师院,岳父大人将在校门口接母女俩,我爸妈再自己打的回家。
当晚,已过12点,我仍不能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生怕她们遭遇什么意外,或者在火车上睡过头儿。
我索性爬起来,打开台灯,重新开启电脑,眯着眼叼一支烟,继续在网上看电影。渴了,“砰”地开一罐可乐,静夜中很刺耳。
终于,熬到2点50分,抓起手机,先拨电话给我爸。
千里之外,老爷子竟也没睡,凌晨1点许就走出家门,沿大街一路散步到火车站,守着播放到站信息的喇叭,已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我再给妻打电话,看她睡醒没。
电话只响了一声,立即接通。岳父刚给妻来过电话,也怕她们睡过头儿。
我一问,妻不知火车行到哪里,便让她去找列车员。果然,火车又晚点整整一个小时,4点30分才能到站。
我又打两个电话,分别告知我爸和岳父。
這个晚上,我一宿无眠,左打一个电话,右接一个电话。折腾到5点,天将近大白,妻女已到岳父家,爸妈也回到家,我才算安下心来。
于是,熄灯上床,蒙头大睡,一直到中午。
午后2点,我早已睡醒,又给老家打过两个电话,就着穿入客厅的阳光,慢慢享受一碗方便面。挑几根面条,回想一整夜的经历,不由忆起一些旧事,而生出几许感慨。
十多年前,爸妈还在开家具店。有一年临近春节,我爸去天津进货,走后第二天,一场大雪铺下,沿路冰雪封道。那时没手机,联系不上,我妈夜里睡不着,算算已是第四天,早该押车回来了。我爷爷奶奶还健在,晚上也睡不踏实。第六天,车总算到了,这一家老小,才算睡了个安稳觉。
刚结婚那会儿,我每个月都要出差,在外面呆一天两天,留下妻独守空房。每次一回家,妻就会跟我叨念,前天晚上如何没睡着,昨天晚上醒了几次,今天总算能睡个囫囵觉。
女儿出生,一连五个晚上,我守在医院里,看护她娘俩儿。女儿半岁以后,一生病,我和妻就得轮流值夜,随时探她睡稳否。一晃,天已大亮,还要去上班。
其实,还有许多旧事,无法一一道尽。我们和亲人之间,习惯于关心,以及被关心。所以,无论生病,还是远行,以及其他种种,当你处于不利境地时,爱之深切,亲情所系,总有一个人为你无眠。这是我们一生的牵挂,也是我们一生的幸福。
摘自《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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