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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茶事

时间:2023/11/9 作者: 鸭绿江·下半月 热度: 15080
化得开的是回忆,化不开的是惦记。茶,在中国文化中独树一帜。古往今来,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人们都爱极了一杯茶汤。四月天,晨起,从宜兴紫砂大茶罐里取出收藏的普洱熟茶茶饼,掰下一块儿煮来喝。不管绿茶红茶,是茶就好,每天早上饮上一杯茶自是少不了。

  俗话说,普洱越陈越香越值钱。普洱在热水中,伸展开了身体,浓酽的色彩泛着红光,其实普洱没有多香,有着是舒展筋骨一般岁月的沧桑。茶汤倒入杯中,就那么静静卧着。犹如被融化的南红冰红种玛瑙,色诱难挡。加入少许鲜奶,那乳白冲入红色的海,碰撞出春天的暧昧气息,赴一场约会,春日里的红茶才不会寂寞。

  3、4月里春茶上市,明前茶自然价高。价高的原因,只因头鲜茶叶的形状。明前茶,就是一片叶一片刚冒尖儿的嫩芽。羞羞答答,满脸绿色的绒毛,像只绿色的小毛笔,又有点像未开脸待出嫁的古典美人。细嫩之中,美倒是美了,口感鲜亮,不经世事,三泡两炮失去了味道。

  清明太早,立夏太迟。好茶当在谷雨前后,张力十足,茶香浓烈,似乎更对了凡人凡事,喝茶虔心滋味锐利之胃口。虽然茶不比酒,越喝越淡,但茶汤可雅兴,茶汤可怀旧,茶汤也可作了岁月图画中的花蕊,无比娇媚可人。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特色,杭州出龙井,苏州出碧螺春,南京出雨花茶,信阳出毛尖,安吉出白茶,老白茶茶饼可以药用。安徽祁门出了红茶,桐城出小花茶,而太平猴魁则是茶叶王国中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片起码六七厘米之硕大,跟安徽地方黄梅戏的低调奢华倒是较为相符……

  受到父辈们熏陶,我十几岁开始了喝茶,天南地北,各种有名的茶和无名的茶都有品味过,包括野茶。在几十年茶汤从容不迫的浸泡中,发现喝了不多的北方花茶特别京津盛行的“张一元”倒是始终维系着心头之好。“黑茶是上古文章,红茶是唐人传奇,绿茶是宋人小令,花茶是明清小说”

  北京张一元茶庄是京城著名的老字号,始建于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已有百余年的历史。店名取自“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之意。张一元的茶叶来自于福建、浙江、安徽、云南、四川等省,绿、红、白、青(乌龙茶)、黄、黑、花茶等茶里,顶数花茶最好。

  每次去北京,必捎上两斤花茶打道回府。进入“张一元”的店铺多少有点舍不得离开,被茶香花香热情地拥抱着,谁都不会乐意轻易拒绝。平日里养花不成,没那耐心,喝茶倒是独好茉莉花茶这一口了。

  茶汤记忆中出现一次被截了胡的场景,在青岛航校近三年未回家,五一节,母亲自家邮寄了罐北京“张一元”茉莉花茶,以解相思之苦。一只大茶缸子内的花茶被开水的热力冲撞的肆意绽放着花朵,我那陈旧日式宿舍里霎时满室生香,抿一口,心悬在于半空中,舌根儿生津润喉,美滋滋差点三呼万岁。

  一杯茶汤下去,第二茬水还烫嘴呢,到访一南京战友,那时可没有一次性杯子,只好不做招待,琢磨着闻到了味儿也算分享。没有料到,哥们真铁,也不客气,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张一元”落下了他的肚囊。得,这回该轮到三呼友谊万岁了。 花茶,养得起逸气且得趣!

  茶汤自是离不开茶具,就像月亮离不开太阳恩恩爱爱。不同之处,月亮是太阳的唯一,而茶汤却有很多种,茶具,自然也五花八门儿多了去了。

  “我爷爷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耍, 高高的前门,仿佛挨着我的家, 一蓬衰草,几声蛐蛐儿叫,伴随他度过了那灰色的年华,吃一串儿冰糖葫芦就算过节他一日那三餐,窝头咸菜么就着一口大碗儿茶。”

  大碗儿是什么?大碗儿自然是陶瓷。高岭土烧制温度达到1200度,成就了瓷的天地。而瓷之前的产物那是陶,烧制温度低于了1000度。陶瓷之间的变奏曲,由谁来弹拨呢?那就是唯一的白陶,烧制温度介于1000度至1200度之间。

  说到白陶的发现,不得不提起金陵古城曾经一位名扬四海的中国考古学之父的李济。在1928年,李济带着几个人,驻扎在了河南安阳的殷墟挖掘古墓做考古研究。到了1930年,国民党内斗,开始了中原大战,战场范围偏偏就包括了安阳殷墟,炸弹横飞,为了保命,不得已考古学家们撤回了南京。

  李济主持的安阳殷墟发掘,意义非比寻常,就此让殷商从传说正式登上历史舞台。(李济也是甲骨文的发现者之一,我们现在关于商代的知识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李济的研究成果。)从此,安阳也由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小城,变成历史文化名城。

  1930年,正当李济焦虑寻找下一个考古地点的时候,他的学生,也是济南的考古学者,邀请老师来到济南郊区一处古墓群,李济站在古墓上绕了三圈,立刻拍板:开挖。这一挖不要紧,黑陶重新见到了天日,也造就了后来的黑陶文化。就在这次济南郊区的古墓考察中,还发现了白陶,也就是瓷的前身。

  茶,人在草木之间。人这日子不管是怎么过,还是吃饭喝茶那些事儿。总是介于忙碌与清闲之中,任谁说破了天,都不致于忙到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也许只是拿喝茶的滴滴答答秒心動,换成了一顿又一顿醉醺醺的大酒了。

  从前喝茶没有现在花头多,真的像阎肃先生歌词里说的一样,清闲自在。徘徊在旧茶和新茶的闲情雅致,乘着口袋里有俩闲钱,南艺后街下了两件青花细瓷将军罐。戏言这辈子是当不上个将军了,将目空一切的将军罐纳入囊中也爽着呢。

  一日手欠,捧住将军罐欣赏,稍不留神,精细的青花瓷盖滑落在地,屏住呼吸,一声清脆悦耳的呜咽做了炸裂。柴窑里高温淬火嘛事没有,落在凡人的手里自然免不了凡事,过于宠爱也不好。委屈了罐中茶叶,盖儿摔的一分三瓣,懒得去锔,不得已拿一保鲜膜做了盖儿。落花流水春意浓,欲说还休。

  四月天,月光很好,喝完了一杯茶,空空的茶杯静静守候着天空下的众生,守候着南腔北调。地球很大也很小,也许少不了自古以来夹杂着些许洋腔洋调,诗人李白的祖先就是丝绸之路上的胡人。月下蝶影看美人,只因醉在茶汤中。

  作者简介:

  杨春燕,女,汉族,祖籍山东烟台,出生地吉林市,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南京市作协会员,海军退伍军人,现就职于南京工业大学。有作品发表于《南京日报》、《西部散文选刊》、《成都商报》、《铁岭日报》、《曹妃甸报》、《精短小说》、《文化艺术报》、《西部原创选刊(原创版)》、《金陵晚报》、《金山》等报刊,有散文入选《鸿烈—西散原创2019年优秀作品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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