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张向阳有件闹心事:几年前借给老黑1000块钱,一直要不回来。一想起这事儿,他心里就来气。这天,见有人来村里买羊,张向阳灵机一动,便把买羊的人带到了老黑家,然后假装离开。等老黑卖掉羊,吐着唾沫数钱时,他才突然现身。
见张向阳突然出现,老黑着实吓了一跳,他愣怔片刻,赶紧把钱揣进了口袋。情急之下,张向阳一个箭步,上前就抢。老黑咬着牙,紧紧捂住口袋,使劲挣脱后拔腿就跑。
等张向阳追到老黑屋里,老黑已经把钱藏了起来。张向阳气急败坏,忽地发现老黑的床边放着一只夜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这夜壶据说是老黑的祖传宝贝,且老黑有哮喘病,比常人怕冷,冬天夜里更离不开那宝贝。于是,他一把抄起夜壶威胁道:“老黑,你这个无赖,今天要是不还钱,老子就砸了它!”
果然,老黑登时紧张起来,叫道:“千万别……”那夜壶是他爷爷留下的,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要是打碎了,现在还真没处买。
“那你到底还不还钱?”张向阳逼问道。
不料老黑眼珠一转,突然改了口:“你想砸就砸吧,砸了夜壶咱就两清了。”
张向阳一听,头脑很快冷静了下来,就算砸了夜壶,自己也讨不到半点好处,说出去反而理亏呀。想到这,他缓缓放下夜壶,唯恐摔破了它。
老黑见状,得意忘形地说:“你砸,有种就砸啊!”
谁料张向阳一转念,又拿起夜壶说:“老黑,你不是借了我的钱吗?那我也借你的夜壶用一下。”说着,他转身就走。老黑想阻拦,张向阳警告道:“你别过来啊,这要是打碎了,可不关我的事!”
过了两天,老黑照例端着碗在院门口吃早饭,看见张向阳扛着一只泡沫箱从自家门口经过,那泡沫箱被透明胶带缠得严丝合缝。
老黑十分好奇,问道:“张向阳,大清早的上哪去?箱子里装了啥宝贝?”张向阳结结巴巴地说:“天、天变冷了,我、我上镇里给儿子寄衣服去。”
老黑将信将疑,衣服犯得着用泡沫箱裹成这样吗?他料想其中必有蹊蹺,便想瞧个究竟。于是,老黑赶紧放下饭碗,在张向阳后面悄悄跟着。到了镇里,只见张向阳果然去了快递站,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快递单。难道真的只是寄衣服?老黑大惑不解。
一晃三天过去了,没有了夜壶,老黑夜里憋尿的滋味不好受。终于,他去了张向阳家,嬉皮笑脸地说:“张大哥,玩笑归玩笑,那夜壶该还我了吧?”说着,也不管张向阳同不同意,自顾自满屋子找了起来。张向阳脸一板,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当放屁啊?那天不是说好把夜壶抵给我,咱就两清了吗?”
老黑找了一圈,也不见夜壶的影子。这么大一个东西又脏又臭,能藏哪里去?张向阳见老黑满腹狐疑,不由哈哈一笑:“老黑,这夜壶我已经藏起来了,你是找不到的,要想拿回夜壶,就乖乖还我钱吧!”
老黑没辙,黑着脸走了。刚到村子中央,只见一伙人在议论什么,他们见老黑走过来,就一哄而散了。老黑暗自奇怪,一把抓住同村一个叫大锤的,问他刚才在议论什么。大锤支支吾吾说没议论什么,就是闲聊。老黑不信,说既然是闲聊,为啥看见自己就散了,大锤这才说,张向阳通过儿子在网上卖了一个宝贝,狠赚了一笔……听完,老黑恍然大悟,他眉头一皱,又折回张向阳家。
进屋后,老黑不露声色,掏出一沓钱,说:“这是我以前向你借的1000元,现在还给你。”张向阳用手一挡:“这钱你先收起来,咱俩不是说好,你把夜壶抵给我就算两清了吗?”老黑冷笑一声:“别跟我扯别的,桥归桥,路归路,这账还得一笔归一笔。欠你的钱我今天还了,快把夜壶还给我吧。”说着,他“啪”的一声把钱甩在桌子上。
张向阳数了数,见只有1000元,便沉下脸说:“利息呢?整整三年了,按民间借款一分利算,怎么着连本带利也得给我1360元吧?”
老黑眼一瞪:“算你狠!”犹豫片刻,他又掏出了四张红票子。
张向阳接过钱,说:“没有零的,40元就当路费了。”说着他把1400元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好!”老黑哈哈一笑,“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该还我夜壶了吧?”
张向阳故作惊讶:“夜壶?我什么时候拿你夜壶了?那玩意儿又脏又臭,傻子才会要呢!”
老黑眼珠一翻,着急地说:“别跟我兜圈子,实话跟你说了吧,一个民间收藏家看上了我那夜壶,出价十万元,你是还我夜壶呢还是赔我钱?”
张向阳一听,不由捧腹大笑:“夜壶你也别找我要,就在你自己的床底下!”
老黑一头雾水,回去一看,夜壶果然在床底下,这才发现上了当。他不解地问张向阳:“这、这夜壶……到底怎么回事儿?”
“还得谢谢你呀!那天你一路护送我去镇上给儿子寄衣服,我路上发短信叫大锤悄悄把夜壶放回去了。”张向阳忍住笑解释说,“对了,你欠大锤的400元我已经替你还了。”
摘自《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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