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学教授,前后共捐出1500万元,救助两千余名贫寒学子。他是清华大学的一位退休教授,一位特别“抠”的人。
说起他的“抠”,熟悉的人都摇头:一日三餐馒头稀饭,一美元买的化纤毛衣穿了十几年,家里的摆设也几十年没变,与现今的社会很脱节。“听家人说他每个月都把工资的绝大部分让从事信贷理财的弟子给投资去了。”“那么看重钱干吗?又不享受,赚再多的钱有何用?”没有人理解他。退休后,他被深圳一家知名企业聘为顾问,待遇优厚。“这下他应该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就在大家为他松口气的时候,他却自带铺盖、炊具,租住在普通的民房里。不仅在国内如此,他甚至还把“抠”带到了国外。
1998年,他应美国得克萨斯州立大学邀请,担任客座教授,薪水相当优厚。知情者纷纷叹道:“他颐养天年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即便在美国,他吃的也是最廉价的饭菜。老伴终于沉不住气了:“这样的苦日子,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还是吃得营养一些吧,我们又不是没有钱。”他听了,仍然对自己抠门如初。
到2005年,一直帮他理财的弟子告知他,这些年他的工资日积月累的投资获得了上千万元的回报。“该是我做事的时候了。”72岁的他长吁一口气,欣慰之极,随即,他拿出全部的钱,开始捐资助学。
他首选周边的地区,帮助学校改善办学条件。为此他不仅出钱,还出力。为了节省每一分钱,他常常挤客车。到贫困山区选学校,选地址,做预算,却无暇顾及吃喝及休息,因而每次回来都累得不行。老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次都劝他“包个车吧”,这个倔强的老头却舍不得:“没多大的本事赚钱,所以还是多节省几个。”
2006年,他的一笔笔助学款寄出,江西、吉林、湖北、甘肃……各地的贫寒学子陆续收到“陌生”的捐助。2009年,他决定改变捐助方式,由多地捐助转向优先西部的原则。整整6年,几名知情人一直遵照他的意愿,替他保守秘密:捐资助学从不留名。
而他,穿戴永远是破罩衣、小皮帽,全身的行头不超过100元钱。但他的助学资金数目却越捐越大。后来基金会如愿成立,但他还是一再叮嘱基金会不要出现他的名字。
眼看助学一步步走上正轨,老人却在体检中查出患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向脊髓和脑部转移。“老天太不公平了!怎么能让这么好的人得绝症?”弟子得到消息立刻愤怒了,但同时也欣慰老师的账户已过千万元,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可让弟子没想到的是,这个抠门的老头又做出惊人的决定:账户上的钱一分不动,全部留给助学基金,他只做保守治疗。
他捐出所有,却在疼痛之极的癌症晚期不仅“抠”得舍不得用一点进口药,怕药物太贵,更怕浪费国家资源,坚决不去知名的医院治疗,而一直待在清华的校医院。临终前几个月,弟子们和时任央行货币政策委员的李稻葵相约去医院看他,见他整个下半身都不能动了,腿上扎满了针,心里无不刀割一般。李稻葵忙跟他理论:“这针灸从表面上啥也看不出来,可还能治病,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机理?真的有效果?”他乐了:“我到时把自己捐出去,让医生好好看看,它到底是怎么work的,到底效果又如何。”
2012年7月22日,這个极其“抠门”的老人走了。走之前,他把能捐的都捐了,包括他自己饱受折磨的身体。他就是金融学家赵家和,清华第一届优秀毕业生得主。也因此,他得以留校从事教学工作。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无怨无悔、兢兢业业教学外,对自己竟那么“抠”。而当他离开时,绝大多数人只知道“一位极抠的清华大学老教授”走了,但极少有人知道他隐姓埋名助学,捐出了1500万元。
对自己吝啬至极,对别人却极尽慷慨,這位著名的金融学家是在用生命践行着什么才是“最聪明的投资”,诠释着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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