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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看病

时间:2023/11/9 作者: 幸福·悦读 热度: 15105
陈昌林

  怀疑儿子得了鼻窦炎。县里的大夫做了CT后说,已经很严重了,建议到省城医院去看。

  去省城,门诊过道里如同火车站的春运:排长队、吃盒饭、睡地铺,人满为患。好不容易到我们了,一个带眼镜的青年大夫拿起一个镜子看了下,说:没啥,回去吃点药就行了。从检查到开药,3分钟。还是省里的大夫厉害,简单看了下就行了。出来一想,又不踏实,县里的大夫说很严重,喝药只能暂时缓解……我们决定召开一个临时家庭会议,和老婆孩子商量要不要再找个教授看下。据说,这个医院的教授都是凭本事当上的,没有几把刷子是不行的。在我的坚持下,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教授门诊号,我带着孩子又重新排起了队。一般在这种场合,老婆听听小差就可以了,大事还得男人做主,因为关键时候好拿主意,比如刚才的家庭会议。

  令人兴奋的还是一个美女教授。教授询问了病情,看了我带的县医院拍的CT,又用镜子看了鼻孔,说:最好手术。我说用药可以吗?教授说,可以,但最好手术。我心里在快速地考虑教授的诊断和早上那个青年大夫的诊断结论,甚至我在0.1秒钟冒出了一个肮脏卑鄙的想法——是不是教授想挣手术费?就像有些医院看个感冒也要做个全身体检一样。但这种想法只停留了0.1秒,我就说:那手术吧。并说,想请您给手术,女教授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拿着住院证明,我心里突然笑了下,这看病也有点像买菜,货比三家才知道哪家菜好。要是不让教授看,这孩子的病?

  所有检查做完,是两天以后。晚上护士查房时说:xx床,明早做手术啊,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过一会儿,麻醉师进来:xx床家属过来一下。这时,我去比较好,我知道是要签一个如果有什么后果与他们无关的责任书,前后5页,他捡重点说了些可能引起的一些后遗症,但他在说可能造成某某后遗症时,同时又加上一句:一般不会。这让人觉得像赌博:说不定这次能赢。都是提前印好的,也是必须签的,除非你放弃手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医生也来了,也签了同意手术责任书。这时,我突然有点后悔了,因为医生说,别看手术小,也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遗症,甚至……他又说:那种概率是非常小的,一般不会。我想,不做手术,孩子喝喝药,基本上是健康的,假如医生在做手术时,一不留神或一不小心整偏了一点,那是一辈子的悔恨。我走到一个僻静处,给一个医生朋友打电话,说了我的想法,他说: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但一般不会。他也说:一般不会。

  晚上,我给儿子说:今晚爸爸陪你睡吧,他说:行。平时我和孩子沟通相对少,他一般不跟我说他的内心想法,最多说几句:学校让交费、这个周末要补课、我要去哪玩之类的话,私房话都给他妈说了。主要是我对他要求相对严厉,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没有说母之过,所以每次出现需要管教之类的事情,他妈总是说:去管管你儿子。这样一来,恶人总是我做的,好人总是她做。

  儿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也没怎么交谈。

  早上八点半被护士带进了手术室。我和老婆在手术室外开始等。一起等的有二十多个家属,把仅有的一点空间围得严严实实。值班护士说,不用挤在这里等,到时广播会通知的,但所有的人都散不去。

  我到病房给老婆拿了个凳子,让她坐,结果她恶狠狠地说:这会儿还坐什么坐?闲着没事干!脸上像秋后的茄子。这说明她内心的焦急。为了淡化她的焦急,我又走到手术室门口。虽然在手术大夫看来,这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已经做了千百次这样的手术,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手术,因为那是我的儿子。

  10:40左右,儿子被推出了手术室,大夫说一切顺利。那是什么感觉,那比你中了彩票、比你当了领导要好一百倍吧。由于全麻,儿子眼睛一直半闭状态,大夫说:跟他说话,喊醒他。这时,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妈妈的嘴派上了用场,我被放到了后面。估计儿子清醒的那一刻,听到的是一个女人喊他的声音——他的茄子脸妈妈。

  晚上,我又陪儿子睡,可能手术后有些困乏,九点多就有些睡意,我将租来的小床放在他边上。伸过手去试着握住他的手,希望这样他睡得更踏实,他也捏住了我的手——这样的情况在他8岁跟我们分床睡后,还是第一次。

  摘自《商洛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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