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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失传之谜

时间:2023/11/9 作者: 传奇故事(上旬) 热度: 13979
曹 斌

  一

  初唐时期,唐都长安南郊有座兴善寺,由于年久失修,寺院已是颓败不堪,且又地处乡郊,更是冷落异常。

  这日夜晚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初冬时节,越发冻人。寺中仅一老一少两僧,老僧法名辩才,小僧法名末才。此刻辩才正在堂上诵晚课,一时诵毕,对在厨房里洗碗的末才说:

  “末才,今日下雨天冷。早早关了山门睡吧不要忘了给我房里生盒火。”

  “是,师父。”末才闭了庙门,笼了盆火放在师父房里,然后又为师父磨了一砚池墨,方才去自己房里息下。

  辩才回到自己房里,坐在桌前看了会儿书,然后又蘸笔写了几行字,发觉大不如意,扔在火盆里烧了,他自知是心绪不宁之故。自上个月太宗皇帝召见过他之后,心中何曾安稳过?

  辩才叹了口气,无心读写,正想躺下时只听得有人在“咚咚”敲打庙门,心想这等天气敲门,必有急事,于是忙唤在外间打铺的末才:“末才,末才,有人叫门,快去开开!”

  末才咕哝了几声,只得去开门,不一会儿进来禀道:“师父,有客投宿。”

  “那就安顿他在西厢客房里住下吧。”

  话刚说罢,客人已踏入辩才住的东厢,向辩才施礼道:

  “小生从山东到长安访友,不料为雨阻在郊外,一时入不了城,想在宝刹暂住一宿。”

  辩才见此书生二十七八年纪,面目儒雅可爱,又见他浑身衣衫湿透,于是道:“不妨,不妨,出外之人总有为难之时。来,先把湿衣衫脱下,到房里火盆边烤烤火再说。”又关照末才,“你去厨房里看看,为这位书生弄些吃食充饥吧。”

  “多谢方丈垂怜,小生真的饿了。”

  书生吃了东西,烤了会儿火,方才的饥寒之状顿失,有了精神,对辩才道:“打扰了,不知方丈可有兴让小生陪说会儿话再睡?”

  “很好,老僧正苦长夜难眠。施主何处而来、往长安又有何事?”

  “小生山东人氏,腹中略有文墨,父亲曾为隋时朝官,于今家道中落,欲投京中故旧,求一差事糊口。”

  “哦,难怪施主举止端庄,言谈文雅。”

  “于今学问又有何用,当朝唯知黩武杀戮,可叹学问已为粪土。”

  辩才一听,不禁触动自己心事,试探道:“于今贞观盛世,一改太祖的体制,不也重文修礼吗?”

  “一派胡言乱语!”

  “怎么见得?”

  “李世民并非圣君,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玄武门兵变,逼父让位,杀兄戮弟而已。如此之君,其治可知!”

  辩才摆手道:“施主言之过激,小心为是!”其实心中十分高兴得了一位少年知己。只听末才在外间已鼾声如雷,便道,“我们也睡吧。”

  次日依然是个雨天,且比昨日更大,山东书生不似有动身之意,辩才留道:“施主不妨再住一日,等雨息了入京不迟,老僧糊涂,还不知施主姓名?”

  “小生贱姓草,单名羽字。”

  “草羽?好姓名,若虚若渺,有佛气。”

  “方丈过奖了!”草羽偶然间见到辩才桌上的几本书,有古诗也有魏晋文章,问道,“方丈也好诗文?敢问方丈法名?”

  “贫僧辩才是也!”

  “啊呀,原来方丈即辩才上人,久闻佛名,小生有幸得瞻佛颜!”一时间辩才同草羽更为亲热起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突然草羽翻到桌上辩才近日写的一首绝句:

  老僧坐禅静,古寺入夜深。

  头顶祥云浮,脚底莲花生。

  吟罢道:“方丈一手王氏好字,得其真髓!”

  辩才高兴道:“过奖过奖,遣性而已。”

  草羽笑道:“小生和诗一首,以尽兴致。”于是蘸着昨夜砚中未尽的墨汁挥毫直书:

  宿寺心非静,禅堂不知深。

  佛门虽福地,恐难容小生。

  辩才见草羽也习得一手王氏行书,越发高兴,连称:“好字,好字。”又道,“可惜书生佛性尚未开启。”

  草羽微笑道:“不是未开启,而是悟性差矣,还望上人多多指点迷津!”

  如此一连下了三天雨,草羽就一连在寺中留了三天,辩才便陪了他三天,不是说文论诗,就是弹琴下棋,好不投机,一个是近八十岁的老僧,一个是二十七八的俗人,竟然成了忘年莫逆,可谓奇谈。直到第四目下午,庙门外突然来两匹快骑,两个黄衣使者直闯庙堂大声宣道:

  “兴善寺和尚辩才接旨!”

  末才慌忙奔入禀告,此刻辩才正同草羽对弈,急忙丢下棋出来接旨,只听宫使宣道:

  “辩才即刻随使进宫!”

  辩才无奈地随同使者出门,上马前对草羽道:“施主暂候,待老僧回来再完此棋局。”

  “不了,天已放晴,小生正好一同进城。不日定来拜谒上人!”“那好,老僧恭候。”

  二

  尚书房玄龄正在一个暖阁里不耐烦地踱着步,刚才就是在这里,唐太宗李世民命他务必要从辩才手中把《兰亭序》真本弄来。忽听太监报道:

  “和尚辩才候见。”

  房玄龄假意掀帘走出暖阁一步,执着辩才的手引他入阁,道:“上人请坐,本来皇上想亲白召见,可龙体不适,故由本人代见。想必上人已知皇上之意?”

  辩才叹道:“上次皇上召见,我已实情相禀,昔日我侍奉师父智永时,确实常见《兰亭序》此帖真本,后来师父圆寂,又屡经战乱,终究丢失了,皇上不是还抄检了兴善寺吗,也不见影踪,老僧实在不知其下落,还望房尚书明鉴!”

  房玄龄捋须道:“皇上独好羲、献父子的字帖,几乎搜尽天下所藏,唯缺《兰亭序》这一本,你不能体谅一下皇上的苦心吗!如能交出,皇上定将为你重修庙宇,再塑金像。”辩才苦笑道:“多谢皇上隆恩,可我实在无言以告。”

  房玄龄有点不悦:“你不怕欺君之罪吗?”

  辩才仍是这么一句:“老僧无言以告。”

  房玄龄自知问不出什么,只得叫太监送出辩才,又进宫回复皇命,太宗李世民自然不悦,房玄龄以“老相自有计谋”安慰他,不提。

  却说辩才从皇宫归来次日,草羽又来兴善寺探望辩才,见辩才闷闷不乐,问道:“上人何事郁闷?”

  “还不是昨日进宫之事!”

  “进宫当是喜事,皇上召见何等荣耀!”

  询之再三,辩才方一一道出实情。

  草羽闻后怒道:“夺民之所好,无道昏君!”

  辩才摆手道:“不谈不谈,权当无此事。”接着问草羽,“入京之事如何?”

  “尚算顺利,故旧不忘父恩,荐我入一大户人家为监管,旧监管下月将告归,因此小生暂居兴隆客栈,今有便暇,特来探望方丈,以完昨日之棋局。”说罢同辩才对弈,尽兴而散。

  次日午后,草羽手提一布囊而至,对辩才喜道:“请方丈来看两样东西!”

  辩才道:“老僧世外之人,视金银财宝如粪土。”

  “上人看了再说。”

  只见草羽解开布囊,取出两卷东西在桌上摊开,辩才凑近身子一看,乃两件行书墨迹,字迹十分眼熟,稍一辨认,马上惊喜道:“这是二王法帖!那件长卷是羲之的,短卷是献之的,可谓绝世珍宝!”说着细细观赏抚摩,好不喜欢,过

  了一会儿才问道:

  “你是从哪儿找来这两件东西的?自从皇上爱上二王的字后,民间已很少此物了。”

  “也是偶然得见,那日在父执书房中的书堆中翻检,忽然发现这两卷东西。不瞒上人说,我也喜爱二王的字,俊逸脱俗,风骨标世!我知上人极喜二王的墨宝,故特向父执借出,与上人同赏。”

  “多谢盛情,难得你记得老僧!”辩才高兴得几乎忘情。

  草羽笑道:“方丈客气了,我们忘年莫逆,所憾父执只允借出三日!”

  “三日也可饱我眼福了。”说罢丢下草羽,自顾鉴赏法帖,一边还心揣手摩,大有痴迷之状。

  足足有三炷香工夫辩才醒过神来,他已把两卷法帖前后都看了个遍,然后对草羽笑道:“待慢!这两卷法帖果是二王墨宝,但尚不是最好的,尤其羲之那卷是他早年的字,尽管如此这两件也属稀世之物了。”

  草羽立刻进言:“方丈见过最好的?”说着两眼带点盼意地盯着辩才。

  辩才一手收起桌上两卷法帖,一手携起草羽的手,道:“来,你跟我到里间我房里去。”

  进入里间后,辩才紧闭房门,然后爬上桌子,探手屋梁,从一条木缝中取出一件破袈裟,下桌对草羽笑道:“我给你看王羲之最好的字!”辩才忘情到用我自称了。

  草羽睁大眼看着辩才解开破袈裟,马上一大卷法帖跳入他的眼中:《兰亭序》!这三个字几乎要使他叫出声,可他只轻轻说了一句:“原来还是在方丈手中!”

  草羽急忙展开《兰亭序》逐字细赏,倒把辩才丢在了一边。

  这《兰亭序》是晋穆帝永和九年王羲之和谢安等人相聚会稽兰亭时所书,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重复之字,字体各异,乃王羲之墨宝之上品,故辩才有“最好”之说。

  赏了好大一会儿工夫。草羽才说:“这帖中相重之字各异,今世虞世南的摩本却重字相同,而虞世南人称摩王第一,因此方丈此本法帖是否真迹还当推敲。”

  “此乃真迹无疑,乃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师父临终时留传于我,连这件破袈裟都是智永师父生前所穿。”草羽闻后点头不语。最后道:“原来如此,今夜我留寺中,同方丈细细推敲这《兰亭序》法帖的字迹,日间多有不便。此刻方丈可否陪小生庙内随处走看,以消遣时光。”

  “说得正是。”于是辩才陪同草羽把庙宇各处看了个遍,草羽似对庙内门径甚感兴趣。

  那夜辩才同草羽论了半夜《兰亭序》的字。

  三

  子夜时分,辩才半闭着眼打坐,突然一阵心惊,他睁开了眼睛,发觉草羽正在他的床上翻身,想必尚未入睡。辩才有了灵感:这个草羽究竟何人,什么来历,他怎么就在皇上要《兰亭序》的节骨眼上出现了?怎么又成了我的忘年莫逆?昨日论字到深夜,居然还邀他睡在自己床上?天下二王之字早为李世民搜罗殆尽,他又哪里轻易借来两卷?辩才忽地记起当草羽乍见《兰亭序》时的那句话:“原来还是在方丈手中!”心想这“原来、还是”四字大有疑窦,原来他早知皇上在向我要《兰亭序》?他又记起草羽和诗中末两句:“佛门虽福地,恐难容小生。”腹中即嘀咕:“不妙!此人绝非什么书生小生,而是个大有来历的人物,你看他的姓名就怪得很。”辩才这时几乎打坐不住,可他还是坚持坐着,两眼不时微开望着屋梁上的那条木缝,那里藏着他的性命宝贝。

  天亮时分,草羽即起身,他告辞辩才道:“我要即刻入城,同父执约定去见大户东家,父执虽向东家荐我为监管,但尚未见过东家面。”

  辩才即道:“无妨,明日你来取回昨日带来的法帖,今明两日我正可细玩。”

  草羽刚离庙门。辩才即唤过末才道:

  “你速速跟踪其后,看他在城里行迹如何,看仔细了回来告诉我,勿误!”

  末才有点摸不着头脑:“跟踪草施主?”

  “对,快去,否则他就走远了。”

  暂且不说末才去跟踪草羽,单说辩才待两人走后匆忙取下屋梁上的破袈裟包儿,在满屋里转悠,他想给《兰亭序》寻找一个新的藏身之处。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去处:佛堂里泥菩萨的莲花台下!辩才关上堂门,匆匆移下两块早已松动的砖块,原来里面是空的,辩才把袈裟包塞了进去,然后依然把砖块复原,当初战乱时,他曾见智永师父在里面藏过施主送的香火钱。

  一个上午辩才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连诵经吃饭都无心绪,那两卷草羽带来的二王法帖静静地躺在桌上,他也无心再去看一个字,同昨日的他已判若两人,这位八旬老僧几乎要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午时才见末才匆匆归来,辩才忙问:“见到了什么?”

  “也没见到什么奇事,我跟草施主进了京城,一直随他到繁华的钟楼,只见他进了一个大客栈,不一会又从里面出来,换了身新衣服,客栈小二还为他备了匹马。”

  “客栈是名‘兴隆吗?”

  “不错,我看得很清楚。”

  “后来呢?他骑马上了哪儿?”

  “我跟在他马后面一阵紧跑,只见他在一座官府前下了马,那官府很是气派。不多一会儿草施主又从官府出来,上马一溜烟走了,再也跟他不上。”

  辩才听后忙问:“那气派官府是谁家的知道吗?”

  末才想了会儿才说:“官府门楣上方有‘御史府三字。”

  辩才一听“御史府”三字,倒抽了口冷气,“御史府”?他的疑窦愈发大了。

  末才见师父形状不同往常,便问:“师父,出了什么事?”

  辩才终于慢声对末才道:“师父可能要出事了,记住,凡有人像上次那样到庙里来抄检,你依然推作什么都不知,一切由师父应对。”接着又托付,“庙堂菩萨莲花座下砖洞里有件宝物,是用你祖师爷智永的旧袈裟包着的,宝物是你祖师爷智永传予我的,于今万一我有什么差池就传予你了,千万保存好,宁可丢掉性命,也不能丢掉此物。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师父,可那究竟是什么宝贝?”

  “到时自会明白!”又道,“明日草羽如来取回他带来的法帖时,不要怠慢他,依然如旧,待他走后你依然跟他进城。看清了他的行踪回来告我,明白了吗?”

  十六七岁的小沙弥末才其实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我等师父夜间睡下后去看看师父藏的那件宝贝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待到夜间他果然去查看了那件东西,原来破袈裟里包着卷旧字帖,末才心里不禁发笑:“师父也太言重了,什么宝贝,尚且宁可丢性命。谁稀奇此物?除了师父是个老痴迷。”他便去睡了,纳头便鼾声如雷。

  此时一个人影越过庙宇院墙,手执尖刀,轻轻用刀尖拨开东厢窗门,跃入房内。房内一片漆黑,只见此人又一跃上了桌子,用手在屋梁上摸索了好一阵子,竟然一无所获,此人不免在黑暗中咕哝了一声,像是骂人。

  其实辩才此刻尚未入睡,在远处一角面壁打坐,刚才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假意咳了一声,盗贼听见响声出窗而去,辩才心中叹道:“草羽啊草羽,老僧幸亏先走一步!”

  次日,草羽来寺中取回两卷二王法帖。略叙即告辞道:“小生明日即去大户人家管事,今

  日还有事要办,日后有暇定当再来探望方丈!”

  “后会有期!”

  四

  却说草羽一出庙门即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心想:“老和尚果真察觉了,昨夜未曾得手便是确证。房尚书同皇上那边又催得很紧,房老相一再关照只能巧取,不可豪夺,以免坏了皇上名声,这可是件棘手之事。”如此思忖着已经进了城,忽然灵机一动,“正可在此小和尚身上做文章!”看看到了御史府,草羽对两个看门仆人道:“把我身后跟踪的那个小和尚给我抓进府来,我有话问他。”

  “是,大人!”

  末才发觉不妙,但已被两个凶神恶煞似的门人架进御史府,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已被带入一间大厅,只见草羽身穿官服高高坐在上首发问:“小和尚你还认识我吗?”

  末才见这架势知道今天要倒霉。硬着头皮道:“你不是书生草羽吗?我师父的朋友呀!”

  草羽鼻中“哼”了一声:“说得很好,那么就如此老实地回答我的话,知道吗?”威严之声令末才发寒。

  “小和尚明白。”

  “好,我先给你看两样东西,你可以挑选其中一样,只可一样,再回答我的问话。”说着对厅外喊道:“给小和尚上礼!”只见一个美丽侍女手捧一只木盘袅娜而人,盘上堆着许多银锭,接着一个彪形大汉跟人,一脸杀气,手上拿着一条长:皮鞭,这也就是要末才挑选的两样东西,末才为难了。

  看看日已正午,老僧辩才焦心万分,怎么末才去了一个上午还不见回归,莫不是出了什么祸事?正想着只见末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即问道:

  “没出什么事吧?脸色怎么这般慌张?”

  “师父放心,没有什么事,今天我总算看明白了,那个草羽又进了御史府,恐怕他就是御史府的主子。”

  “怎么见得?”

  “门人见他都鞠躬称他大人。好了,我先去为师父煮午饭,稍后再谈。”

  “草羽?”辩才自言:“他可不是御史大夫萧翼吗?萧非草字头吗?翼非羽字头吗?其名化得巧妙!原来是他替皇上办事来了,好险乎!”辩才舒了口气,“好个盛世明君!”

  这日,习惯夜间打坐到半夜的辩才不知怎么只觉自己心惊肉跳,守不住神,他睁开眼想起末才不是说要告知自己进城的详情吗?为何不见来告?今日怎么连他平日的鼾声都听不见?他不是说进城累了要先早睡会儿吗?辩才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起身来到外间末才睡的地方,床上空空如也,哪有末才半个人影!

  一个更大的不祥预感出现在辩才的脑中,慌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堂前菩萨莲花座跟前,待他移开砖块,发现砖洞里早已空空如也!

  这个八旬老僧两眼一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对着堂外漆黑的天空喊道:“苍天有眼,盛世明君啊!”泪水从老僧眼中哗哗流下,辩才最后长叹一声:

  “杀我者不肖之徒啊!”

  当两个御史府的差役早上踏进兴善寺时只见辩才昏睡在地上,于是大声唤醒他道:“监察御史萧大人立请辩才方丈去府说字弈棋!”说罢不由分说把辩才架出庙门外,门外大树下系着三匹坐骑。

  不一会儿三骑已到御史府,差役把辩才送入一厅,只见草羽笑吟吟地起身迎道:“辩才方丈还识得我吗?”

  辩才见他官服华丽,春风得意,只说了一句老话:“老僧无言以告!”

  萧翼见辩才咬牙切齿之状,愧道:“皇命难违,一切又都是房尚书的主意。”

  “你确是个尽心的监管,告诉你大户东家,万物总有得失之时,得了一世,未必得三世五世,除非他死后带入棺中!”

  后来唐太宗果真把《兰亭序》真迹这件珍宝作了随葬品,一件稀世珍宝毁在了一代帝王手中。

  辩才在御史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末才在何处?”

  萧翼答道:“小和尚已做了萧府的一个差役。”

  尾声

  辩才老僧自从御史府回来后就在庙里病倒了,孤苦伶仃躺在床上,没有人照顾他,连个端碗水的人也没有。可是他的床头上却有一大盘银锭,据萧御史说那是皇上赏赐给他的。

  辩才已整整七天滴水未进了,窗外北风呼号,荒庙又黑又冷。辩才知道自己要死了,渐渐地闭上双目。不久之后,走进一条黑影,摸摸老僧手脚早已冰凉,知道他已经去世,便跪在床前痛哭诉说:“徒弟末才对不起师父呀,徒弟贪生怕死。听了萧大人的主意盗走了字帖,使师父伤心而死,徒弟末才该死!”

  哭罢他把老僧尸体放在院中的一只大缸里,埋在了院中松树下。然后又痛哭了一场:“是徒弟害死了师父呀,让徒弟随师父一起去吧,在阴间也可再服侍师父!”哭罢他吊死在了那棵松树上。

  责任编辑赵小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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