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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集装箱里偷渡的人

时间:2023/11/9 作者: 传奇故事(上旬) 热度: 14156
周海民

  夜半接到协查令

  深夜11点。榕城市公安局110报警值班室。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值班员小李立即放下了手里正在接听的一个电话机。

  这个高分贝的铃声是从一个红色的电话机里发出的。

  小李知道,这是直通公安部的电话。为了不耽误紧急事情。他们值班员有意识在一排电话机里,将它的铃声调到了最高。此刻,这个平时很少震响的铃声,让小李顿时紧张了起来。

  小李知道,他今天晚上要遇到重大事情了。

  “……这个案子的情况,你们要立即向单位的一把手汇报,公安部要求你们限期破案。一定要破获此案!至于你们在破案中遇到任何困难,可以直接向我们汇报,我们可以帮助你们解决!”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异常威严,不容讨价还价。

  通报立即紧急上报。

  榕城市公安局立即启动反偷渡工作机制,反偷渡单位的各路人马接到指令后,从市区的各个角落火速赶往会议地点。一场偷渡与反偷渡的较量在榕城市悄然展开。

  “美国移民局通报。在运往希盟港的一个集装箱内发现了一群偷渡者……公安部要求我们十天内破案!”说话者是局长,姓宙。他在会议人员到齐后,立即传达了公安部紧急电传全文。

  “还有没有更加清楚点的情报?”一位与会者听完介绍后,马上提问道。

  “公安部发了紧急电传后,还附发了二张来自美国希盟州移民局的传真。一张是偷渡人员姓名的汉语拼音名单和发送集装箱的单位及船务公司名称,另一张是装运偷渡人员的集装箱的现场照片。”

  “还有没有其他的内容?”提问者再次问道。

  “没有了!”宙局长答道。

  “从电传的内容看,所涉的办案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可以说是一个无头案!”从发言者说话的口气看,这个人一定办过不少案件。

  “是啊,是啊。”不少人附和道。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大多数与会者都没吭声,有的人低头猛抽烟。

  这些老练的反偷渡专家们,在第一时间听完宙局长的介绍后,就马上意识到这是一起组织严密的偷渡案,是块难啃的骨头。要不,为什么这么多人躲藏在集装箱里,出发时竟没有被发现呢?

  就在宙局长召开会议,尚无对策的时候,榕城市公安局出入境局的侦查员们,已经就传真上的内容开展了第一步的调查。

  “这个公司是假的!”刚从警校毕业第一次办案的侦查员小张经初步调查后发现,这个发送集装箱的工艺品公司,不仅单位名称造假,而且地址也根本查不到。

  “工艺品公司的情况有假,这符合老练偷渡团伙组织偷渡的做法。倘若他们报出真实地址和确切情况,万一案发,不是等着被抓捕吗!”出入境局反偷渡处姜处长看到部下查案不顺利有些泄气,马上点拨道。

  “工艺品公司方面的情况有假,不要紧!那船务公司的情况肯定是真的!你可以先去货运单位,调查一下联系人和驾驶员的情况,从这些地方人手寻找线索!”姜处长一边分析着案情,一边制订着下一步的计划。

  线索一头断了,另一头又接上了。

  一只可疑的集装箱

  美国希盟港口位于太平洋的西岸,良好的地理环境,使它成为一个著名的优良港口。在那里,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货轮在这里停靠。中国榕城市有条往返希盟的货运航线,在每月的10日都有一艘满载货物的货轮停靠希盟港。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希盟港的水面上海鸥成群结队地在追逐飞翔,它们忽而飞向蓝天,忽而从高空俯冲到水面,尽情地向着岸边的游人们展示着它们的飞行滑翔绝技。

  上午9时,“青松号”货轮准时出现在希盟港的水面上,它在一艘白色领航船的引领下,缓缓向港口码头驶来。

  此刻,站在船头甲板上的船员们非常高兴。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航行了整整半个月才见到了陆地,这让船员们,尤其是第一次到美国的年轻船员们在甲板上激动地欢呼雀跃起来。

  “青松号”货轮终于慢慢地靠上了码头。美国海关、移民执法局的官员们陆续登上舷梯,在各个舱面进行例行检查。

  “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美国官员詹姆斯一边看着报告单。一边问着船长。

  “这里装的是工艺品,是贵国肖纳斯公司订购的商品。”

  “工艺品,它是什么玩意儿,打开看看吧?”也许是这个美国官员想见识一下东方工艺品。

  “O……K。把箱门打开!”不知情的船长立即下令。

  “咔嚓”一声,集装箱门上的铁丝被船员用大力剪剪断,门也随之豁然大开。

  “这……这……这……这是些什么!”刚才还很悠闲地看着报表的詹姆斯,在他将视线转向打开的大门时。眼前的一切让他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詹姆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发现在这个打开的集装箱内,密密麻麻地站着的是一群人。这些人的目光与詹姆斯对视了仅仅只有几秒钟后,就立即拔腿冲出了集装箱铁门。只见这群人有的攀上梯子,有的躲藏在集装箱的后面,一忽儿工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呜呜呜……”警笛声刺耳地从詹姆斯的嘴里吹出。附近几个正在检查的官员立即跑到现场。他们看了看集装箱内,先是立即拿出手里的对讲机。情绪激动地说了一通,然后拔出手枪摆出战斗队形,在船上一层一层地搜捕起来。

  传真电话是条线索

  这的确是一起棘手的案件。

  望着外出调查的侦查员走出办公室,这位有过20年办案经历的姜处长,看了听了现有的案件材料后,也感到了异常的压力。

  “你们要仔细研究现有的材料,努力从中发现线索,力争扩大战果!”姜处长想起了宙局长在召开通气会前,对他投来期望的眼神。也想起了开会结束后,领导对他报以信任的话语。领导的信任会给侦查员们以光荣和自豪感,但是,现实的情况,也让他们深感责任重大。压力重重。毕竟是一个没有线索的无头案件呀!姜处长知道,这种案子搞好了可以一夜成名,可是,如果要是搞砸了的话……

  刚才。虽然姜处长对年轻侦查员在不停地点拨,想方设法地为他们理出破案的线索,但此刻他自己的心里,对领导要求的“这起案件要快侦快破”的目标也还是没有底。因为一是现有的线索实在太少,另一个是破案的时间实在太紧。这两个因素有一个就已经很棘手,加在了一起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姜处长坚信,世上的一句老话是不会有错的,那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知道,只要是犯罪分子做了违法的事,那他们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姜处长相信,只要能真正深入到现有的情况里面,肯定会找到破案的线索!

  当然,姜处长知道,那些个偷渡人员,已经被美国海关和移民执法局押在了拘留所里,如果这些人嘴里能够吐出线索,那美方肯定会通报给我方。而现在美方的通报里,只有这些人的汉语拼音名单,至于组织偷渡的事情只字未提。显然,这第一环节中组织者与被组织者之间的关系,暂时是无法解密了。

  其实,姜处长也知道。此刻的直接解密办法行不通,那就必须要想别的破案办法。

  姜处长想。那集装箱是从中国运送到了美国,舱单上有船务公司的具体单位名称和联系人李一峰的姓名。那个李一峰是不会平白无故地将一个硕大的集装箱送到美国去的。他肯定与运货人有过接触,知道相应的情况。

  姜处长想,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不仅能够将这个偷渡犯罪活动的外围情况了解清楚。而且还能够就此一点一点地深入调查下去。

  “好的,你的这个推理有道理,应该这么查下去!”姜处长的想法立即得到了领导的肯定。

  当夜,姜处长即带着几名侦查员驱车赶到海轮代理公司。在公司值班领导的协作下,不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货运代理员李一峰。

  根据李一峰查阅当时的登记资料,他回忆起当时联系托运这批工艺品的人,是一位姓王的小姐和一位姓陈的男人。李一峰想起,当时为了工作方便,他曾要求运货人提供联系方式。那个男人听后示意王小姐留下了一张名片和一个传真电话。李一峰说,他曾通过这个传真电话与王小姐发过几次传真。

  姜处长马上叫一名侦查员将王小姐名片上的姓名登录公安网进行了核查,发现查无此人。

  姜处长又拨打了李一峰提供的传真电话。没想到对方的回电称是前卫宾馆的商务中心。而不是工艺品公司。

  发现偷渡者的踪迹

  “请问,最近几天里,有没有一个姓王的小姐在你们这里发过传真,这些情况你们知道吗?”姜处长亮明身份后,问道。

  经查核,在商务中心的登记本上。的确记载着一个姓王的小姐来发过几次传真。商务中心小姐还向警方反映,那个王小姐有20多岁,细高个子,棕色头发,讲一口福建话。

  姜处长听了介绍,心中一阵暗喜。王小姐的口音与美国希盟方面透露的偷渡人员的口音情况相符。姜处长预感到这个偷渡团伙中的第一个组织者将要浮出水面。

  然而,姜处长等人反复核查了住宿登记情况后,却没有发现与王小姐情况相似的登记信息,这多少让侦查员们感到有些沮丧。但是侦查员们在调查中也意外地发现了这些来自外地的偷渡客。登记情况表明,这些人是一同来住店,又一同退房离去的。

  “王小姐的情况在宾馆里查不到,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与偷渡者靠得太近。也许他们就住在附近的其他地方。”姜处长办案遇到障碍时,总会习惯地用发散性的思维方式来考虑问题。

  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经过侦查员在附近的宾馆里查找。一名叫王谨的住宿登记单在月太宾馆被发现。

  经过录像辨认,李一峰确定了王小姐的真实身份。之后,侦查员反复观看录像,发现与王谨关系密切的有6个人,他们分别住在三个房间,而且狡猾地不住在同一个楼层。

  王谨的名字当天被传到了当地警方。

  经过当地警方紧急调查后查明,王谨曾在当地的一家船务公司从事过报关工作。对船务运输业务比较熟悉。

  至此,经过反复核查,多方认证,王谨系偷渡团伙分子的身份已确定无疑。

  仓库角落里的线索

  就在一路侦查员追查王谨下落的同时,另一路侦查员也开辟了现场勘察的新战场。

  李一峰说,那个装满工艺品的集装箱是在郊区的一个仓库里被装上了车。李一峰还根据警方的要求,提供了当时开“集卡”车的司机名字叫贾一岭。

  满满一卡车的工艺品,在铅封了的集装箱里怎么会变成了这么多活生生的人?

  姜处长想,这装车的过程中必定有诈。难道是那个贾一岭司机与偷渡团伙有瓜葛?要不就是被他们用金钱收买了?

  在姜处长的脑海里,虽然偷渡团伙嫌疑人一下子还找不到,可是集装箱卡车司机却是个活生生的嫌疑对象。

  “小李,你带几个人到集卡公司,查找集装箱卡车司机的下落,争取在明天上午弄清事情的经过。”

  “小童,你与小王等三人现在就赶到郊区的那所仓库,现场勘察情况,争取发现破案线索。”

  姜处长果断地分配了任务。

  随着侦查的深人,姜处长已经感觉到这个偷渡团伙的几个成员,都是从事组织偷渡犯罪活动的老手。所做的事情基本上可以说是做得天衣无缝。

  但是,姜处长也知道,这么多人被装进密封的集装箱,这里面一定有很多细节,一定会留下很多的痕迹。

  此刻,姜处长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看了看手表,静等着同事们的回音。

  黎明前的黑夜最黑暗。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3点,外面的天空仍然是黑漆漆的。

  小童等侦查员驱车直奔郊区仓库。

  三菱越野警车在310国道上疾驶,强力大灯照得马路上一片明亮,车速到了150码。

  在天蒙蒙亮之前。侦查员们终于将车驶近了离海滩不远处的一排低矮建筑物前。

  仓库值班的张老头,在梦中被警察叫醒。他知道警察一清早赶来这里,肯定这里是出事了。他连忙打开仓库的大门,侧着身子把来人请了进去。

  “这里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装运到美国的集装箱的停放点。”张老头指着一个仓库向警察说道。

  这是个露天的平地,一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农田。是当地人低价购买了大块农田,在这里筑了围墙,然后分割成数块作为仓库出租。

  侦查员们发现。这个仓库周围没有一户人家,孤零零地靠在海边。侦查员们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干违法的事,很少会有人知道。

  侦查员们心里明白,用这种仓库作案,肯定作案人事先是踩过点的。

  “这里自从那个集装箱运走后,没有货物再进来吗?”小童就像是随口对张老头那么一问。心里希望对方回答是肯定的。

  “这种地方,很少有人来租用,交通实在不便。要不是为了这几百元的工资,我也不会睡到这种鬼地方来呢。”张老头答道。

  小童听到张老头说了这句话,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没有人来过,作案痕迹肯定还留着。

  现场勘察马上展开。

  在仓库的墙边上,侦查员们发现了大量的纸板箱。上面分别写着来自于“麦德龙”超市的方便面、矿泉水和被褥等字样。

  小童一看到这些纸板箱,就知道这些生活用品是偷渡人员偷渡期间要消费和使用的东西。他仔细将这些货物的数量与美国传来的人数相比较,得出的供需比例基本相符。

  就在同伴们搜索的时候。小童也将目光转向了那些不引人注意的墙角、墙壁、砖缝等地方。

  小童之所以这样做,除了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外,他还一直在琢磨,那张美国传真来的集装箱照片底部,为什么有数排比较整齐的洞?

  小童猜测,这么多个偷渡者一起躲在密封的集装箱里,要经过半个月的航行才能到达目的地。这一路上,偷渡者除了要消耗食品外,还要呼吸足够的氧气。箱底的这些洞,恰好保证了氧气的进入,也不会被人发现。

  小童有意识地走到了放集装箱的位置,他要为此找到合理的解释。终于,小童发现地上

  留下的一小摊一小摊的铁屑。他拿出传真照片一看,铁屑的位置与照片上的情况相符。

  有人用电钻在箱底钻了洞。小童在心里自问自答。他顺着这个思路,将眼睛沿着墙壁望去,果然发现一个电源插座。

  小童克制住心里的暗喜,不动声色地在同伴们寻找过的地面上继续搜寻着。突然。小童的目光被墙角的一堆白色的东西吸引住。

  原来,在仓库墙角的插板边,小童发现一小堆白色的纸片。

  这是一堆撕得不能再小的纸片!为什么要将纸片撕得那么碎?这只能说明撕纸的人肯定认为这纸上有别人不该知道的秘密。

  小童小心地将纸片从地上捡起。他发现最上面的三张纸片上,竟然写有几个阿拉伯数字。也许是电话号码,小童一边心里想着,一边小心地将纸片捡入塑料袋里。

  司机说没有人入集装箱

  “是贾一岭司机吧,半个月前到郊区仓库运集装箱的是你吗?”在港区码头的值班室里,侦查员小李向口里还叼着香烟的年轻驾驶员问道。

  “是的,这些工艺品是我运的。”贾一岭很爽快。

  “你肯定箱内装的是工艺品吗?”小王问。

  “是的。”

  “你是看着他们把工艺品装上集装箱的吗?”小李紧逼一句。

  “这个……这个吗,我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仓库,只有在吃饭的时间离开了一会儿。”贾一岭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将当时的情况仔细回忆一下!”小李耐心地启发道。

  好在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时间并不久远。

  贾一岭想起,那天他从李一峰那里接到了到郊区仓库运集装箱的单子后,立即启动24轮加长货车轰隆隆地开去。

  20多米长的车在乡间的公路上行驶,从市区进入郊区后,贾一岭见路况不是很好,就小心地驾着车子前进。他害怕加长的车子后轮在急转弯处会陷进路旁松软的泥土里。贾一岭知道,在郊区车流较少的乡间公路上一旦出现陷车轮的情况,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

  集装箱卡车在贾一岭的谨慎驾驶下,终于开上了通往海边仓库的泥路。贾一岭看着这条狭窄的泥路,心里不禁一阵发毛。他将车停在路边,嘴里骂道:“哪个鬼迷心窍的家伙,把仓库建在这种鬼地方,想赚钱也不把路修好!”

  见集装箱卡车不肯开进仓库的泥路,从仓库里马上跑出一个人。

  贾一岭发现来者是个年轻的小姐。

  “师傅,集装箱就在里面,麻烦你了!”那小姐气喘吁吁地奔过来,跳上驾驶室门前的踏板。媚笑着递上了一百元钱。

  “你看你们,什么样的仓库不好找,偏偏找了这个鬼地方。”贾一岭手里拿着外快,嘴里咕嘟了一句,然后缓缓地驾车向仓库驶去。

  “师傅,你辛苦了!”贾一岭刚将车停在集装箱旁,一个瘦小的老头又迎上来,递给他一支香烟。

  “这些都是什么人?”贾一岭将车停好后,走到了集装箱前朝里看了一看。他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他又抬头看看四周,发现四周懒散地站着十几名外地男女青年,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们都是仓库找来的外地帮工。”瘦老头见贾一岭对周围的事物很注意,谨慎地答道。

  “师傅。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们到附近的饭馆里吃饭去吧!”瘦老头有意引开贾一岭的注意力。

  贾一岭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发现此时只有10点半,他未答话。

  “走吧,走吧,我的肚子也饿了,我们一起吃饭去,让他们装货吧!”王小姐见状恰到好处地连拉带推地将贾一岭带离了仓库。

  清蒸白水鱼、螃蟹、海瓜子……王小姐在饭馆里一连点了五六个海鲜,与贾一岭对斟起来。

  “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们有缘,今后肯定能够成为好朋友的!来。干杯!”王小姐像是见面熟。

  “我……我是司机,不能喝酒……”贾一岭见王小姐热情异常,忙躲着。

  “啤酒是饮料!没关系的。”

  “好,我就喝一杯,表表心意。”

  就这样,王小姐用热情和迷魂汤将贾一岭死死地拖在了餐馆里。

  只是,令贾一岭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你敬我饮中的一个多小时里,仓库那头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你,用这个冲击钻在集装箱内按划好的粉笔印打洞!”

  “你们其他人,赶快到仓库那间房子里搬东西到这里来!”

  瘦老头不断地发着指令。他要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将这些事情办完。

  冲击钻在偷渡青年的手里轮流忙碌着。矿泉水、方便面、被褥等物品被拆箱堆放在了集装箱里面。一切事情都在瘦老头的安排督促下紧张而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个小时后,瘦老头让20多个偷渡者先后进入箱内,叮嘱了大家几句,最后将集装箱尾部的大铁门关上,牢牢地锁死。

  贾一岭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一个小时里,仓库那边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只是觉得这家货运单位还是很客气的,不仅送了小费,还安排吃了午饭。特别是那个长得不算很漂亮的王小姐,坐在他的对面不停地向他抛媚眼、夹菜、敬烟,令他心里感到非常的惬意。他与王小姐一边吃饭一边调情,任由王小姐安排着他的时间。

  就这样,一个小时后,贾一岭嘴里叼着牙签,心满意足地上了车。这时,他连集装箱内的东西看也没看一眼,就在货运单的监运人栏里,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意犹未尽地看了王小姐一眼,一声“拜拜”后,轰隆隆地开着集卡上了路。

  贾一岭的回忆,让侦查员们听明白了,这集装箱在装箱时,贾一岭并未在场。贾一岭压根儿不会知道,他运的集装箱内不是工艺品,而是人!

  碎纸屑上的神秘电话

  在郊区仓库墙角处被侦查员小童找到的碎纸屑,被带到了公安局反偷渡侦查处的内勤那里。

  “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几乎只有蚕豆般大小,这种拼图也实在是太难了。”虽然平时喜欢拼图,可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女内勤的脑子里闪出的就是这个想法。但是当她看到了领导和其他侦查员信任期待的眼神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用的纸,正常的人是不会浪费时间将它撕碎的。反过来说,正因为这纸上有了重要的信息,为了防止别人看到,才会将它撕碎处理的。

  拼图的结果表明,事实正是如此。

  只见女内勤先是从纸屑中挑出有直边的纸屑,将其迅速拼出一张纸的外沿。然后,按照纸屑撕出凹凸不平的边缘轮廓,用摄子细心地将纸屑从四周向中心拼接起来。

  半个小时后,拼图上出现了几个数字。女内勤知道,那应该是电话号码。

  四个小时过去了,拼图出现了大致模样。先后有五个电话号码出现了,而且。在一个电话号码的后面,竟然清晰地写着持机人的姓和名。

  经过侦查员们辨认,其中一个手机号码后面写的是杜三郎的字样。

  一群人到海边仓库

  组织偷渡的疑犯王谨被确认后,偷渡者的情况也必须在短期内查清。

  小童等侦查员分析。这么多个偷渡者要躲

  在集装箱内,他们从住宿点到仓库必定要有大型客车运输。于是,他们找来全市的客运公司电话号码,一个一个地耐心询问起来。

  终于,南海客运公司的调度接到警方的查询后核查了当日的记录,明确回答:他们的旅行客车曾到过前卫宾馆,住在那里的一些外地男女青年乘过他们的车。

  那调度说,当时他们的司机心里还直纳闷,这些皮肤黝黑的外地人,大包小包的像是出差旅游,可不到市里游玩,偏偏到这个人烟稀少没有景点的海滩边来,这里又有什么好玩的?

  调度员还说,司机将他们运到仓库后。还曾问过领队的王小姐:“如果需要将他们送回宾馆,可以来电话。”可王小姐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根据驾驶员提供的情况,小童等侦查员立即赶到前卫宾馆。

  根据前卫宾馆女服务员反映,她们宾馆是接待过一群外地人,只是当时住店的客人很多,而且他们正好交接班,也就没有让他们及时办理登记手续。事后,其他班的服务员也就将此事给忘记了。

  但是,服务员反映的另一个情况立即引起了小童的注意。

  “这些外地人来店住宿后,曾有两个女的来问过,附近有没有超市等。我告诉了她们附近麦德龙的地址。”一个女服务员说道。

  另一个女服务员告诉小童,当天下午。她看到这些人大包小包地扛着东西进了店。

  小童拿出郊区仓库的勘察记录,发现在仓库现场遗留的纸板箱上。印着的正是麦德龙的标志。

  “还有什么其他的重要情况吗?”小童核实了情况后有些兴奋,他希望扩大线索。

  “我还记起那天我捡到一本港汇通行证,上面有一张名片,虽然这名片上写着的是其他人的姓名,但是我还是拨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王姓小姐,她说她认识证件上的人,并说马上来拿。”

  小童听到服务员报出的香港人的姓名非常熟悉。再次振奋起来:“你说下去,后来呢?”

  “结果来取的人是个男的,我当时还是有警惕心的,没有马上给他。我对来人说,你的身份不对,我不能给你证件!

  “那个男的当着我的面立即拨了电话。只过了一分钟,我的服务台电话响了。来电的正是那个女的声音,她让我把证件给男的……”

  “你还记着那个来电的电话号码吗?”小童立即问道。

  “我没记……但是。我服务台的这部直线电话有来电显示功能的,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我记得当时正好交接班,是上午9点半。”

  在电话机的来电显示记录里,小童查到了那个王小姐的来电。他将这个号码记在本子上,然后在下面重重地画了一条杠。

  老杜被逮捕

  王谨作为发起组织偷渡团伙的联系人,在联系货运、订购机票、取回证件的过程中,不断地暴露着自己的身份,因此王谨也第一个被纳入了警方的视线。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核实,这起组织偷渡案的案情逐步明朗。

  在此情况下,一行侦查员立即出发,为抓捕王谨做准备工作。

  然而据当地派出所报告,此时王谨不在家,已有数日不见踪影。

  专案组立即开会研究,一方面布置警力监控王谨,等到她人一出现,立即将其抓捕;另一方面对一直与王谨联络以及在郊区仓库现场废纸屑里被认出电话号码的杜三郎进行重点调查。、

  “根据反映,杜三郎人称‘老杜,最近刚外出回家,手头显得非常宽绰,经常出没餐馆及夜总会场所。今天早上我们已安排人监控,据说他到附近地区会朋友去了。”专案组一说到杜三郎,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一口气将他们知道的情况报了出来。

  显然,此刻先行抓捕偷渡团伙成员杜三郎的时机已经成熟。

  于是,侦查员小李等人随当地公安人员,立即驱车赶到杜三郎会朋友的现场附近,等待最新消息。

  “我看见杜三郎进入了47号居民大楼,但是他走进了具体哪一间房间我还不清楚。”当地警员将最新情况报出。他不敢跟踪太近。这确实给抓捕工作带来了较大的困难。

  “居民同志,最近这里发生了人室抢劫案,希望大家配合,有外来人员到访,一定要到派出所进行登记。”虽然抓捕工作遇到了难度,但是当地的李副局长脑子一闪。立即想出了一个登门查看的办法。他的这个办法既达到了逐门逐户入室查看的效果,又不至于惊动居民,带来不必要的后遗症。特别是嫌疑人对警方的这种做法,一时间还无法察觉到警察的真实动机,也不会因此而引起太多的猜疑。

  房门一间一间地敲了过去,楼层一层一层地走了上去。警察即将到达顶楼,但是还是没有发现“老杜”的踪影,这让在场的公安人员心里十分焦急。

  跨上五层楼梯,正对门的是楼内最大的一套房间505室。

  “叮咚……叮咚……”李副局长冷静地按响了门铃。

  室内的洗牌声戛然停止。

  “外面谁敲门?”屋内人问话很凶。

  “我们是派出所的,上门查访‘五一反抢劫之事。”李副局长一行听到里面人发出的声音不是很友善,敏锐地感到这间房间里似乎有问题。

  听到外面的人讲的是节前发生的事。里面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吱呀”一声打开房门:“我们没有赌博。老乡来了,大家高兴一起玩玩。”

  “最近,这里发生了外来人员入室抢劫的案件。你们这里有没有外省来的人?来了可要登记啊。”李副局长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牌桌前的几个人。他发现牌桌上只有三个人。

  “我们来了一个本省的老乡,不是外地的。”开门者应声答道。

  “我不是外省市的。是本地的老乡。”听到警察是在查外省市的人,“老杜”从里室走出,嘴里叼着烟,轻松地答道。

  “杜三郎!”李副局长猛地叫出三个字。

  “老杜”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李副局长一眼。他与李副局长两眼对视了一下之后,马上又有些心虚地游移了目光。

  “抓住他,这就是‘老杜!”

  李副局长一声令下,几名便衣刑警一拥而上,将“老杜”双手反剪在背后。

  经过审讯,“老杜”交代,他是为“蛇头”蒋兴和一个香港人吴京东做事的,他在偷渡团伙中的分工是负责收钱。因为事先讲好,偷渡人员到了美国安定下来后他才能向他们的家人收钱,但由于事发,偷渡人员都被关进了美国拘留所,他也无法收到一分钱。因此,这几天整天无所事事,到朋友家打牌、聊天打发时间。

  “老杜”最终交代,蒋兴和一个香港人主要负责这起偷渡案,而王谨和她的姘头洪纪松以及他本人都是为他们打工的。

  王谨和姘头先后落网

  “老杜”的交代基本上使偷渡案件的情况变得清晰起来。他的口供不仅印证了侦查员们事先推断的各种结论和现场证据,而且将偷渡团伙其他几名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也一一交代清楚。

  专案组原本想先行抓捕主犯“蛇头”蒋兴。于是将“老杜”秘密安排在宾馆里,让蒋兴前来与其碰头。然而,一连几天“老杜”去电蒋兴,可这狡猾的蒋兴虽然电话每每必接,只是一分钟不到即刻挂断了电话,特

  别是对“老杜”提出的到宾馆碰面的提议。蒋兴听后只是答应。就是不行动。这让警察白白地守候了三天。

  而“老杜”在与洪纪松电话联系后,马上让警察得知,洪纪松近日要邀请家乡的村干部吃饭。

  这天晚上,天杉饭店二楼的贵宾包房内,洪纪松与村干部们一一就座。

  “今天,我备酒菜请在座的各位领导到此一聚,一是感谢各位多年来对我的关心。二是也希望各位对我的生意多多支持,我的生意能取得成功,是离不开在座各位帮忙的!”席问,洪纪松想起他的偷渡生意。不禁有点得意忘形起来。他举着杯子,轮番地向着村干部敬酒。他希望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以便在他今后遇到麻烦的时候村干部们能对他高抬贵手。

  村干部当然不知道洪纪松说的是什么“生意”,如果他们知道他干的是这种违法的事情。他们是决不会到这里来吃酒的。此刻,村干部只是认为,这个村里长大的后生。倒还是发财了不忘村干部。他们也乘着这份高兴先后将杯中的茅台灌入了口中。

  应酬在进行,侦查员小周小林也扮演着招待员,将饭和菜一样一样地端上了桌面。他们一边为他们斟酒,一边密切地注意着洪纪松的一举一动。

  酒宴在两个小时后终于收场。洪纪松摇摆着身子送走了客人,同时他也被警察送进了警车。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半醉的洪纪松在天杉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还想发酒疯。

  “洪纪松,这是你们干的好事!你看看这些是什么!”侦查员出示的材料,一张是美国移民局传来的偷渡者的照片,另一份是“老杜”的交代材料。

  洪纪松在警察威严的目光注视下,看完这两份材料,他的额头不由得沁出一层冷汗,肚中的烈度酒精一下子变成豆大的汗珠,冰凉冰凉的。

  根据洪纪松的交代,侦查员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他与王谨姘居的暂住点。

  “你就是王谨吧?”侦查员走进屋子。发现室内有一老人和小孩,还有一个妇人,下面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的。”王谨看到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本能地答道。

  “你朋友洪纪松在外面与人打架进了公安局,你带点东西给他吧!”侦查员看了看老人和小孩,不想因为抓人的事情惊吓了他们,语气缓和地说道,“我们在下面等着。”

  一刻钟后,王谨收拾了一包东西下来,里面有洪纪松替换的衣物和吃的东西。王谨压根儿也没想到应该为自己也带点东西。

  在警车里,王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她向警察哭诉,她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她说她只是应男友的要求,考虑到自己熟悉报关员之类的工作,才帮他们做了这些事情的。

  境外“蛇头”差点漏网

  根据到案三名案犯的交代,专案组将吴京东、蒋兴这两个“蛇头”列入了特别通缉令。

  然而,任凭“老杜”如何引诱,蒋兴就是不与他见面。此刻的蒋兴,也许已经从新闻上获知了美国希盟发现中国偷渡者的消息,所以,他的大脑变得异常警觉,行踪也变得异常诡秘,渐渐逃离出了警察的视线。

  而香港人吴京东,警方了解到他从福清申请赴港定居后,其妻子儿子仍在老家居住。侦查员根据吴京东对其儿子比较疼爱的心理,认定吴京东虽然亡命在外。但是肯定会在某个时间与家人联系的。

  果然如此。

  冬至前的一天,有消息报告,吴京东在冬至当日,将要在外面通过网络与儿子联络。

  “蛇头”吴京东终于暴露了踪迹。

  冬至日半夜12时,天气阴冷阴冷的。

  吴京东走进了天峰网吧。他先找了个位置偏静,却能看得到人员进出大门情况的地方坐了下去。他打开浏览器,登录自己的号码,迫不及待地一键按下了回车键,显示屏的页面上立即显示出儿子的影像,他看见老婆站在儿子的背后,看着儿子敲打着键盘。

  吴京东儿子的电脑上装有摄像头,这让吴京东在网吧里看清楚了家里的一切,吴京东的心里一阵激动。宝贝儿子啊,冬至节到了,爸爸不能到家来。这是怎么回事呀?这只能怪那些偷渡人没有福气,船都到了美国。还是被美国警察给逮住了。要不是这样,也许。他今天不仅能坐在儿子的身边与他一起玩网络游戏。而且在他的账户里已经增加了7位数的存款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想必警察也已经查到他,所以,他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吴京东且不转睛地看着儿子的镜头,双手迅速地打出了一行行抱歉的文字。

  应该说,吴京东的警惕性是很高的。但是。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猎手的眼睛。更何况这个偷渡案已经被公安部列入了指定时间破获的大案了。

  就在吴京东沉浸在与儿子对话之中的时候,当地警方的大队人马已经包围了天峰网吧。

  当地派出所的便衣警察首先进入网吧,并分头在网吧内的通道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游戏人的面孔,警察队伍的最后是当地刑警队的王强队长。

  吴京东与儿子正在电脑上交谈甚欢,他无意识抬头时,看见几个人一齐进入了网吧。吴京东发现这些人并不像是来玩游戏的。因为这些人的目光不是注意空位。而是关注游戏人的面孔。他感到此时此刻好像有些问题,于是他立即停下了已经打了一行字的双手,缓缓起身走向人口收费处,准备借机会溜走。

  “服务员,埋单。”吴京东轻声说道。

  “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网吧服务员见有人要付费,按规定地答道。

  “好。”吴京东将手伸进西装内袋,取出通行证。

  此刻,正好王强跟随便衣警察队伍入内,职业的习惯让他守在了出口处的最后关卡上。

  吴京东见是一个强壮的男人站在身旁,心里顿时一阵惊悚。

  “通行证!”王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在服务员打开通行证的一刹那。王强看到了证件上面写着“吴京东”三个字。王强立即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一把抓住吴京东的右手:“我是警察,不许动,你被逮捕了。”

  吴京东想反抗,但他马上感觉到了王强双手的巨大力量,疼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王强又查看了一眼通行证上的姓名栏。核实了他们要抓捕的对象的姓名,然后迅速拿出随身的手铐:“吴京东,你老实点!”

  蒋犯年终前被抓

  天杉山下,有一个私人建造的山庄住宅,那里依山傍水,是个住宿休养的绝佳胜地。“蛇头”蒋兴失踪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在那里露出了踪迹。

  根据反映,警察悄悄地埋伏在了山庄的四周,然后,三名便衣在王强队长的带领下进了山庄。

  “你们找谁呀?”应声打开大铁门的门卫,见来的是陌生人,狐疑地问道。

  “不许做声,我们是警察,请配合一下工作!”王强亮明身份后,疾步朝楼内奔去。他们快步登上楼梯后,突然发现二楼住宿的房间不仅均出租了,而且每间房间的门口都安装了铁门。

  根据门卫的指点,王强让两名便衣警察站在两旁,自己敲响了大门的铁闩。

  “你们是谁?找什么人?”蒋兴和他的姘妇邱露应声出现在铁门里。毕竟是老于世故,曾三进宫的蒋兴在与警察的反复交锋时对警察身上特有的气质有所警觉。所以,当蒋兴看到王强脸上透露出来的英气和正气时。立即关上房门,全然不顾自己只穿着短裤,从床底拿了一双球鞋翻窗跳下楼去。

  “快!快!赶快通知外围,拦住跳楼的蒋兴!”王强用力拉了一下铁门,见无法打开,赶紧对身后的民警命令道。

  蒋兴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的,加上他年轻力壮,就在他跳下楼的一刹那,他吸了口气,收起双脚,然后顺着惯性,落到了一楼的阳台上。

  “等等我,等等我。”邱露看到蒋兴跳下窗子,马上叫他,希望能将自己一起带走。

  然而,蒋兴连头也没抬,就又跳到了另一个楼院之中。

  邱露凄厉的呼唤声,没有能够停住蒋兴逃跑的脚步,却引起了守候警察的注意,他们立即奔跑着从外围向房子合围过来。

  然而,此刻正是夜幕如漆。蒋兴借着黑夜,很快遁入了黑暗之中,他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翻墙入院,又拐弯猫腰躲人了黑弄。蒋兴见周围没有警察的身影,就一个箭步冲到路边,一头扎进了山下的灌木丛中,然后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邱露却没有那么幸运,她从楼台上跳下时,右脚崴了一下,为了尽快逃命,她不顾伤痛跑了起来。可是,她没有跑出几步,脚踝就一阵一阵地发疼。她只能就近躲进了院子里的柴火间。

  “每家每屋地搜,不要让他们跑掉!”现场指挥下了命令。

  包围圈越缩越小。终于,邱露躲藏的柴火间的木门被打开,一道手电光射进来,邱露暴露无遗。

  而蒋兴这次侥幸逃脱了警察的抓捕,他在心惊肉跳东躲西藏了半个月后。终于熬不住寂寞。又悄悄地在当地的卡拉OK厅里露面。

  终于,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在卡拉0K歌厅的包厢外,警察堵住蒋兴。

  蒋兴只能束手就擒。此刻,日历刚好翻到了12月31日。

  牢房里策划偷渡计划

  时光倒流到了两年前。蒋兴因为协助组织他人偷渡出国案发被捕。

  “哎,你是犯什么事给弄进来的?”在拘留所里,蒋兴张口问了睡在身旁的吴京东。他发现这个男人几天了都是一声不吭的,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吴京东看了看蒋兴,没好气地反问道:“你是犯什么事的?”

  “我是个‘蛇头!”蒋兴答道。

  一听对方报出是自己的同行,吴京东精神顿时一振,立即与蒋兴攀谈起来。

  就这样,在这不足8平方米的拘留室里,两个不知悔改的“蛇头”在这个本应悔过自新的惩戒场所,策划起了他们出狱后的第一笔“买卖”。

  蒋兴和吴京东最后商定,由吴京东主外,与境外联系,通过境外_的关系,接应安排偷渡到美国去的人员;而蒋兴主内,安排在境内负责招收、运送“马仔”。他们还商定,为了扩大自己的名气,先由他们自己垫入资金,待“马仔”到达目的地后。再向他们在内地的家属收取费用。,

  从此以后,蒋兴通过洪纪松七转八弯地弄到了一群“马仔”,然后洪纪松又找到了曾经做过报关员的王谨。就这样,蒋兴将这对姘头发展成了他的下线。经过精心的策划安排。蒋兴终于将这些偷渡者装入了集装箱,蒋兴知道,这一集装箱工艺品的分量与这些偷渡者的体重相差不多,而且,他从王谨处事先得知,一般来说,海关对工艺品是不抽查的,即使要抽查也只有很低的抽查率。蒋兴相信,他们所运的货是绝对抽查不到的。

  在返回途中的飞机机舱里,蒋兴眯着自己的双眼安然地躺在椅背上。

  此刻,他心里盘算着这次回家后,他的存折里将会被存入多少的数目。当然,蒋兴也还会在思考。下一步怎样才能再招收更多的“马仔”做大他的生意,使他的财源能像飞机下的海浪一样滚滚而来!

  当然,蒋兴是不会去想,万一事情败露了之后,他将要怎么去收场。

  责任编辑赵小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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