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是诗歌,但是人的生命中从来离不开诗。
在我写下这篇文章开头的时候,中华大地上正在经历着一场从未有过的艰难历程:一座千万人的现代化城市武汉被封城,全国乃至全世界已经有数万人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死亡者数以千计;非洲的蝗灾正在逼近欧亚大陆;澳大利亚大火已经燃烧了半年之久;甚至就在此刻,我的脚下刚刚发生了一次4.1级地震。这就是生活的常态!我们生存的地球从来没有消停过。
以柔软的生命应对坚硬的现实,以诗意的生活面对沉重的日常,这是诗歌存在的基础。
著名儿童诗人王宜振先生说过:“外部世界的一粒米,经过内心世界的酿造,就不再是米,而是变成了酒……诗人写诗的过程就是把米变成酒的过程。”
夏圣修8岁开始创作,9岁时处女作就发表在《儿童文学》《少年文艺》上,细读这两首诗,感觉与他童稚的时候相比有了新的特点。《弯月》这首诗歌就具有惊人的想象力。月亮这个意象,是中国传统诗歌使用最多的一个,要写好弯月,难度之大可想而知。然而作者独辟蹊径,从一个惯常的生活场景切入,写主人钓鱼,然后鱼线断掉了,大鱼带着鱼钩逃亡。在这里作者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想象力,大鱼不是向着低处的水面逃离,而是直起身子,像那个跳出龙门的(鲤)鱼一样,飞向了广阔无垠的天空:
大鱼身上亮晶晶的鳞片成了银河
黄金鱼钩则变成了一钩弯月
鱼钩变成弯月,大鱼化成了浩瀚无垠的银河。这是多么壮丽的瞬间,多么充满想象力的嬗变啊?凭借奇诡的想象,我们终于能够超脱现实的羁绊,扶摇直上九万里!
在《剪纸》这首诗里,我们也遭遇了这样的想象力游戏。剪刀本身就是一个常见的工具,铅笔盒里总有它们的身影。试卷大概是每一个学生都深恶痛绝的东西,然而剪刀没有按照我们的想法去破坏“试卷”,而是“自顾自地捡起了一张纸,做出了它的灵魂——窗花”。
窗花是纸的灵魂。我们知道,窗花是艺术品,是美的象征,是灵动的自由精神。在小诗人笔下,窗花从一个具体的物品,变成了一种精神的象征。这首小诗,也从日常的一粒米,被酿成了一盅带着扑鼻清香的美酒。
夏圣修的诗歌语言鲜活、纯净,有自己的鲜明特點,没有受到当下媒体中的公共语言的影响。写月亮,并不写“悠悠的月光”之类,而是写成“金黄的鱼钩”;写剪刀,不写如何锋利,而是写它具有“强大的破坏力”,这样的词语带有强烈的个人情感,又新鲜别致,富有感染力。同时,他的诗歌里有着一种难得的理性,总让人隐约感觉到一种开阔的视野和宏大的意境。这对于一个成长中的少年作者来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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