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jeri,中文名柯心蓝,19岁,在美国加利福尼亚长大,17岁考進世界顶尖的伯克利大学,主修生物工程。2014年夏天,获学校经费支持,赴中国北京顺义分享收获农场做志愿者。
“来之前,我以为我要在实验室里做事情,来了才发现,我要在农田里当农民。”Njeri笑着,带着所有19岁孩子脸上特有的清澈和羞涩,手里摆弄着她“最好的朋友”—— 一条擦汗用的黄色毛巾。
Njeri说,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刚到农场时的情景。
第一天,我真的怕死了!我的同事带我看我在小院里的屋子、厕所、洗衣机和厨房。“我的钥匙呢?我要把我的电脑、护照和钱锁在哪里?”我问。“你在说什么?这里不用锁。把东西放在屋子里就可以了。”他笑着回答。我假装没事,实际上我担心得睡不着觉。夜里实在撑不住了爬上床时,我发现我的床竟然是一块很大的石头!
那一夜,我都在担心有贼会来把我的东西抢走和伤害我。第二天,那个硬床让我浑身疼痛。除了去上厕所,我成天待在屋子里,站在窗后,偷偷地看着外面的人走来走去。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较活泼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突然变得害怕和羞怯。那些天,我成天都把我的东西带在身上。当我不能用中文表达我的感觉时,我想大家都觉得我是一个笨蛋。
有一天晚上,Njeri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人在欢快地大喊大笑,于是忍不住走出房间。大家在玩儿扑克。
我拿了一把椅子,跟他们坐在一起。“心蓝,你要加入吗?”他们问我。“我不知道怎么玩儿。”我说。“没关系,我们来帮你,好吗?”他们这么一说,我不得不加入。几轮玩下来,犯错、困窘了几番之后,我竟然赢了三次!“心蓝是高手!”大家喊着。
现在,Njeri知道,她睡的床叫炕。冬天的时候,可以加热。她再也不担心锁的事情了。种菜的阿姨喜欢带着她一起剪西红柿的枝、缠黄瓜藤的蔓,也会心疼她催她多休息。农场里其他小伙伴会带她去城里逛街,做地道的家乡菜给她吃。
Njeri最喜欢的时光,是每天吃饭的时候,大家围坐圆桌吃着自己种的菜,聊着各种美国人不常聊的个人话题,她很高兴这里没有AA制,她喜欢应农场老爷爷的要求给他们唱英文流行歌,“这是我在家人面前都不好意思做的事。”说起这些,Njeri顽皮地笑开了花。
即使有时候听不懂同事们说的话,但是当他们笑起来的时候,我也总是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笑。笑真是一种神秘的、有传染力的表情,根本不需要语言。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希望能在这里待得更久一点。我虽然没有在实验室工作的机会,但我有了一个真正中国的家。
在这里,我懂得了一种更深的信任。
摘自《北京青年报》2014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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