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分享:随着中国的日益崛起,汉语的地位也在悄然改变。学习汉语似乎成为全世界的一种时尚。正如S.H.E的歌曲《中国话》唱的那样:好多外国人学中国话,孔夫子的话越来越国际化;好多外国人讲中国话,我们说的话让世界期待而聆听它。但任何一种语言都扎根于一种文化土壤,脱离了本民族的文化孤立地学习语言,必然是低效且尴尬的。所以,要想真正学好一种语言,必须要了解这个国家的人文历史、社会风俗等;不然,只能是一种浅层次的“鹦鹉学舌”,难以达到灵活运用的程度。(特约教师:佳木斯市第一中学?辛艳春)
回国时和家里亲友聊天,经常有长辈说:“在国外找工作很容易嘛,你可以教外国人学中文!”长辈可能高估了外国人学中文的热情,想学中文的外国成年人实在不多,我只能教“香蕉小孩”学中文——对,我自己的孩子就生于国外,长于国外,我无法坐视她不懂中文。在她很小时,我就用音频软件对她进行大量灌输。可即便如此,我的中文教学日常仍有许多“惊喜”。
首先是文化和社会背景的障碍。我尽量找中国风故事读给女儿听,在我俩的热烈讨论中,她经常会用自己的知識与故事无缝对接。有一回说《西厢记》,我说男主人公是一个读书人,他姓张名君瑞。女儿高兴地打岔:“英文名字是不是叫Jerry Zhang?”我笑得七窍生烟:“对!Jerry Zhang爱上了一个漂亮姑娘,她闺名叫Yo-yo Cui!”简直没办法讲下去。后来女儿又迷上了《西游记》。有一集说到玉皇大帝派二郎神来找孙悟空麻烦,女儿问:“二郎真菌?能不能用达克宁?”好了,我知道你暑假回国广告没少看。
这些都还是小事,传统童书并不多,讲得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又想找现代作品。书架上有一本不知道从哪来的《半夜鸡叫》,女儿看了,兴致勃勃地要我讲。于是,“周扒皮半夜去鸡窝……”女儿抗议说:“周扒皮虐待动物!”我:???
好吧,这本书还是太老了。换本新的!“80后”的童年记忆里有一本书叫《宝葫芦的秘密》,有一回我在淘宝上看见了,喜不自禁地买回来。翻开来给女儿念,说是有一个孩子,钓鱼的时候从水里拿起一个宝葫芦,宝葫芦说,这是咱们俩的秘密,你不能告诉老师,也不能告诉组织。女儿又发出天问:“什么叫组织?”我挠了半天头:“就当它是警察局吧!”
心累的纠偏也随时发生。“妈妈!我的膝盖上有一个破!”“那叫伤口,不叫破!”“妈妈,这栏杆之间很窄。我能过,狗不能过。我比狗细,狗比我粗。”“跟你说多少遍了,是你比狗瘦,狗比你胖!”女儿补充:“我比狗短,狗比我长!”
坚持多年后,女儿的中文还算说得过去。有一天我说:“‘备胎的意思是备用的东西。”邻居小孩茉莉只在没人玩的时候才来找女儿,所以女儿说:“我是茉莉的备胎朋友。”女儿练完琴可以看动画片,结果最后一行心急拉错了。我说:“中国有个成语叫‘功败垂成,事情马上成功时,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女儿垂头说:“我功败垂成。”
朋友的儿子属于放飞自我型的小朋友,学起中文更为费劲。有一回她告诉儿子:“你现在的数学太差了,得跟中国小朋友看齐,我们来讲一下‘进位运算。”于是朋友辛苦讲了一个小时。过了几天,朋友发现孩子完全不记得讲过什么。看着如此不成器的孩子,朋友气得粉面含威,厉声喝道:“再记不住真想大嘴巴扇你!”不料孩子捧腹大笑说:“哈哈哈,你删不掉我!我不是电子游戏啦!”
唐丽光摘自《环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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