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咪说:在学习这件事上,很少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差,也许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不过还好,在我以为这是一条难行黑暗的甬道中,一直有些温暖的光芒。
我是在一所离家较近的普通中学上的高中。它不仅不是重点中学,而且远离市区,离最近的小镇也有三五里地,很是荒僻和冷清。
承认自己是差生,是需要极大勇气的。那个年龄,虽不肯服输,但也真的怕输。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他们能为我提供的最好保障就是读书。正式把自己列入差生的行列是在高二选择进入理科班之后。身边没有人想过我会选择学理,在他们看来,一个除了看书、写字之外再无爱好和长处的女生,选择文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始终只是一个样子,笨拙、羞涩又胆怯。我希望自己能够用有些粗糙但强大的力量,赶走内心的懦弱和自卑。在我的眼里,理科就具有这样的力量。
在理科班的日子单调乏味,我的大脑像被场大火烧得寸草不生、片甲不留。尤其是物理和化学这两门课,我完全听不懂。即使是课本上那种仅需套公式的题目,我也无从下手。和惨不忍睹的成绩一样让我难过的,还有内心翻江倒海的崩溃感。于是,晚自习后,我常常会躲在被窝里,就着微弱的手电筒光,用力写下一行行歪歪扭扭的文字,带着仰面朝天的困感,载着微凉的体温与不动声色的渴望。
我的高中地处偏远,但凡有一点门路老师都会想办法调离,所以留此任教的以入职不久的年轻老师为主。除了热情和活力之外,他们对成绩没有那么敏感和苛责,更容易看到差生的闪光点,并鼓励个性化地成长。
我高二时的语文老师,是个帅气又忧郁的诗人。他的诗句,曾在校园里广为流传,也曾在很多女生心中起伏。他给我们布置了两项固定作业,一项摘抄,一项周记。理科生对语文的学习都很敷衍,我却写得用心认真。一次,打开自己的周记本,习作后是一段很温暖的文字。他在日期和“阅”字前,很认真地赞美:“文笔悠远,情致绵密、淡雅,希望坚持。”他的欣赏像砍向我内心冰封大海的斧头,让我看到自己身上的能量与微光。
物理老师是语文老师的铁哥们儿,受语文老师之托,他绞尽脑汁地在课堂上夸我,希望拯救我的自信心,鼓励我勇敢地坚持下去。有一次,他实在夸无可夸了,只好说:“希望你的物理成绩,能考到语文成绩的一半。”
化学老师是爱唱《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的文艺青年,他很懂我,比懂我更强烈的是想帮我。所以他每次经过我的课桌前,都会有意多停留一会儿,以便我能抓住时机及时提问和请教。他做好了随时单独给我开小灶的准备,可我毫无胃口。每次看到他走向我时,我都觉得“世界末日”来了。
我高三的语文老师,行政职务是教导处主任。他姓朗,却有着鹿的良善与儒雅,他是我这一生中遇见的最特别的教导处主任。对待学生,他从不高高在上,也从不咄咄逼人。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微笑,并且抒情气质浓郁。很多年后,在女生节那天,我还收到他发来的一条短信,他写道:“如果你的电话号码换了,祝福在我心中;如果你的电话号码未换,我的祝福在花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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