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说:高三,我们曾以为这一年的时间必将漫长而紧张,实际上简短而匆忙。高三一年,倘若全力以赴过,至少在人生的旅程中,你会少很多遗憾。
高三开学那天,有毕业考到“211”、“985”学校的师兄师姐回来作报告,说起他们的高三,有的是轻松自如,有的是血泪史,基调却只有一个:这一年,如果你没有全力以赴过,后来的自己会抱憾终生。
第二天正式上课,班级里好多长发女生都剪短了头发,进来的班主任看在眼里,满脸欣慰。老耿不咸不淡地说:“要是都剃成光头,你说他会不会乐疯?”我没有回应。
大多数人在学生时代都会有个战友,我的战友就是老耿——以情商低,说话耿直得罪一片人而来的绰号。成绩嘛,我考十八,他考十九,或者我考十九,他考二十。每次排名一出,我都不由得怀疑老耿对我别有情愫,因为这若是青春偶像剧,明显就是男生为了照顾女生的情绪专门比她少考一点的宠溺情节。
老耿却立马凑过来比对着试卷说:“你看,这道题我要是不粗心,分数就比你高。”所以说,没有青春偶像剧,就是两个中等生使劲儿蹦跶,以望在来年高考蹦到大学里不当秋后蚂蚱。
一模前我们还会拿起书本串一遍知识点,一模后,压根就没有书本什么事儿了,全在桌肚里躺着。每一节课就是一套试卷,碰到个血腥的老师,一节课两三套也不是没有过,说你们利用空余时间做。“空余时间?说话也不怕亏心!”班里心照不宣地嗡嗡一片,不过只是暂时那么一下,很快又恢复成大战前要经得起磨砺的身心。
两天就是一堆如山的试题,老耿之前的活泼劲儿被击溃了不少,软趴趴地将头搁在桌子上说:“你说这些人净出些书本上没有的题,有本事照着书上的课后练习出题啊!”没有人理会他幼稚的叫嚣,反正叫嚣完,还是会乖乖地去做早已经变异七八遍的高考模拟题。
频繁的单科考试,让整理错题的本子压根就收束不住,偏偏班里还有那种满分的怪物,我们充满嫉妒的眼神伴着第一个领卷子的人上台,再伴着自己收到卷子上的红叉沮丧地落座。我和老耿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有的人真的天生就是学习的料。
二模,气氛空前凝重,传言说这次考试的成绩八成就是高考成绩,二模现在考多少,高考也就这水平了。出考前,班主任动员:“二模就是一次检测,我们还有三模,还有高考,这是个蓄力的阶段性检测,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当然,也不要掉以轻心,该拿的分不能丢了。”
老耿和我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反正试卷上的分都是该拿的。”
发力。老师给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我们当然是会写的,但是要将其用在成绩提高上,一时就得不了心应不了手,无力倒是贯彻得很好。
晚自习后,很少有人离开教室,挑灯夜读的行列里我和老耿也在。我们完全忘记高二时吐槽灯火通明的高三教室,当时我们说,效率啊,要注重效率,效率不高,学到再晚有什么用。到了此时,才发现不单是效率的事情,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三模和高考袭来的时间比想象中的快捷迅速,一晃眼高考就考完了。高考成绩出来,我算是发挥爆棚,老耿却上起了出国前的培训班。我说:“你都要出国了,还高考个什么劲儿。”他笑:“这不是圆你青春偶像剧的梦嘛,以后你大学吹牛,也有谈资。”我想说“滚”,话到嘴边却没有吐出来。去机场送一起打过怪的老耿,他说:“暑假你写个《出高三记》,我写个《进新西兰记》。”
填报志愿的时候,迟迟不敢点确定。那轻轻一击,好像就代表我彻底放掉了高三的尾巴,从此,被青春逐出。当然,在未来的某一天,若和老耿提起这一年,我们会微笑,还会说:高三那年,我们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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