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文明社会的原始部落,到成人年纪的孩子会参加成人礼。他们全身涂满红色的油彩,躺在床上,家人围绕在旁呼喊着孩子的小名,唱着送别死者的歌。这是个告别仪式——象征着孩童的你已经“死去”。
当告别结束,孩子需要完全独立地完成一项艰巨任务——正如你在很多奇闻逸事里听到的:杀死一头野牛,到某个悬崖跳海等。所有这些任务只有一个共同点:你需要完全脱离父母、亲人的支持,独立完成。也就是说,你必须学会自己认同自己,与自己独处。
当他完成任务回到族群中,人们围着他欢呼雀跃,绾起他的头发,梳成不同的发髻,呼喊他的成年名号,这个人就此才算成年。
所有的成年礼都有这样的结构,告别孩童——远离人群——独立完成任务——重回人群。成长就是一个完整的失去、痛苦、面对、追寻、重获的脚本。
所以,如果你希望得到一种真正的精神独立,就需要给自己一个成年礼。
有些人的成年礼来自一项艰巨的任务。比如,“新精英”的一位实习生琼琼,20岁的她已经是亚洲蝶泳冠军。她告诉我她曾游泳横渡琼州海峡的经历:
四周没有一个人,救生船在你旁边不远不近地待着,他们对你是否能游过去毫不关心。前后左右都是水,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也就是从那一次之后,她认为自己“真的长大了”,能独自面对很多事。那就是她的成人礼。
有人则从独自进入一个陌生城市开始。一位海归说,他去纽约读书那天,家里安排接他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但他只是打电话回家报了平安,然后拖着一人高的箱子,从纽瓦克坐大巴两小时到曼哈顿,倒了无数次错误的地铁,最后总算到了学校附近。他给接他的那个人电话留言说自己已经搞定,然后自己找房子住下。一直到晚上9点半,他坐在临时房间的床上,觉得心酸又兴奋。也就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长大了。
如果你实在没有时间给自己一次像样的成年礼,也许可以这样尝试:给18岁的自己写封信——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给没长大的自己写封告別信,然后以新的姿态面对人生。
年轻的时候,不管是读书、游历、交友还是读大学,野得越远越好,这种远不应该仅是地理上的,更是心理上和文化上的。
我同情那些一出生就生活在最大最好的城市里,觉得这里最好哪里也不愿意去的孩子。他们从来不明白,长大在远方。
摘自《你的生命有什么可能》(湖南文艺出版社)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