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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怀抱,就是你的天涯海角

时间:2023/11/9 作者: 文苑·感悟 热度: 12657
老痞子

  1

  李筱筱喜欢老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只有李筱筱很傻很天真地以为: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不动声色。

  哎,其实嘛,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尤其,作为老黑最铁的哥们儿,我心里更是明镜一般清楚。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无论正面的对视还是背后的偷看,李筱筱盛放着老黑的眼睛里都闪闪发着光。

  对于李筱筱的喜欢,老黑装得毫不知情,却又在每个打球的下午把饭卡丢给李筱筱让帮忙带饭。这种介于朋友与恋人之间的亲密,我并不知道李筱筱是怎样想的。

  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李筱筱对于此项任务的尽心尽力程度值已爆表。

  馒头烧饼或包子,每天变着花样买,时不时搭配着鸡蛋或烤串。在食堂饭菜日复一日的摧残下,难得吃出了乐趣。

  李筱筱的细心体贴在此表露无疑,当然,也仅仅是在此而已。

  更多时候,粗神经的李筱筱被老黑鄙视得一无是处。

  2

  老黑的名字挺洋气的,姓许名炤,许炤。

  不过他长得黑,大家都喊他老黑,没人喊他名字,除了李筱筱。

  那天,晚自习的《新闻联播》档,我和老黑照样从后门进了教室,把球丢进储物间,依旧坐到了最后一排。

  李筱筱回头,把装着饼夹土豆丝的白色小塑料袋放在我俩的桌上。

  我和老黑立即开启日本鬼子进村级别的扫荡模式。

  我俩吃着,李筱筱旁边看着。

  李筱筱盯着老黑的眼睛熠熠生辉,半晌,才托着下巴问了一句,“许炤,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老黑囫囵吞下一口饼,“没有。”

  李筱筱忽然很开心,多媒体画面切换的蓝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使得她的笑容多了份梦幻的纯真,“太好了!许炤,我是第一个发现的!我给你讲,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是我见过最最最好看的眼睛。”

  老黑灌了半瓶水,打了个饱嗝儿,才掀了掀嘴皮,“有啥好看?”

  “就是很好看!”李筱筱说得斩钉截铁,然后又补充道,“又黑又亮,特别有神,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只有一个成语可以形容。”

  老黑挑眉,“哪个成语?”

  剑眉星目,一边儿吃饼的我心里默默念出这个成语。

  老黑的确长得挺帅,要不也不会与我并称为“黑白双煞”了。小伙子一等一的高颜值,哪怕偏黑的肤色也不能拉低他的帅位。在学校,明里暗里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女生的芳心。剑眉星目,这四个字,无愧于老黑的帅脸。

  然而,李筱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女孩儿!她张口说了四个字,“明眸皓齿!”

  我刚咽下去的粮食差点喷出来。

  咳,一旁看似淡定的我心里早就已经笑成一锅粥了。李筱筱也忒逗了,不过,也挺符合老黑的。长得黑的人,眼睛总会显得明亮有神,牙齿也是特白。明眸皓齿,多贴切啊!

  “明眸皓齿?”老黑斜了一眼李筱筱,“你确定这是对我的形容词儿?”

  李筱筱肯定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丝丝雀跃,“我觉得你在我眼里就是这样的!”

  “啪!”随着《新闻联播》的结束,教室所有的灯管被打开。

  亮白亮白的世界里,老黑面无表情,语言毒辣,“李筱筱,你语文是丙酮美容了吧!”

  3

  李筱筱是个很聪明却又很笨的女生。

  在我看来的确如此,但老黑不这样认为,他的眼里,李筱筱这么蠢笨的女生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忘了说,老黑是个学神,就那种玩好乐好成绩好的人物。他当初是以全班第二进我们班的,在我们这所重点高中的尖子班里,那样的名次代表着绝对的实力。至于第一,嘿嘿,你们自行想象。

  而在我们这样的理科班里,成绩能够名列前茅的女生,绝对天资聪颖,认真努力。李筱筱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学号为6。

  但是,请你相信,聪明的李筱筱在老黑面前,智商為零,情商为负。

  比如,被老黑深以为耻的乌龙事件,再一次验证了上述言论。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李筱筱递给老黑一颗糖。老黑是男生里爱吃甜食的那一类,更何况递给他糖的是时不时就会塞他手里各种小零食的女生,所以,老黑收得毫不犹豫,顺手放进嘴里。

  舌头卷着糖还没在嘴里转够一圈呢,李筱筱一巴掌拍了下来,那颗糖就顺顺溜溜地卡到了老黑的嗓子眼儿。

  老黑当时就噎得说不出话来,偏偏李筱筱毫不知情,自顾自地说着话。

  老黑一阵猛烈的咳嗽,那颗糖终于离开了重穴之地。但也没咳出来,反而滑下去了,滑下的位置恰好在胸膛正中央,不上不下,更难受。

  差点儿挂掉的老黑在喝了一大杯水后,糖终于彻彻底底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身上还是不舒服。

  我和老黑当天的打球活动取消了。老黑难受得连晚饭也没吃。

  下了晚自习,老黑皱着眉说了一句,“打个嗝儿都是葡萄味儿的!”

  就这一句话,让我记到了现在。哈哈,如果老黑吃糖被噎死,那可真成为旷绝古今的一号人物了。

  嘲笑之余我也纳闷,“李筱筱干嘛拍你?”

  老黑的脸更黑了,“她傻!”

  4

  大家知道了吧,李筱筱在老黑面前,从未聪明过。

  关键的关键是,她的笨不止于此。

  女生学习成绩不好的原因有好几个,其中一条是心思太多,致使学习精力不足。对老黑猛追不舍的李筱筱也不能免俗,在对老黑的暗恋越来越明朗的时候,她的成绩亮起了红灯。

  一次月考,她成绩从前十名滑落到近二十的名次。不过是十几个名次而已,也没啥的,但是,班里的十几个名次,放在全校就是几百名几百名“刷刷”地跌。

  这无疑是个严重的问题。

  退步太过明显,班主任及各科老师分别找李筱筱谈话,老黑专门推了一场篮球找她谈话。

  我说:“老黑,你找她谈啥?”

  老黑捶了一下我的肩膀,“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她退步的原因?”

  好吧,我无奈地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决定自个儿去操场跑上两圈。

  老黑和李筱筱谈话后的第一次月考,李筱筱不仅恢复了往常的水平,而且有些隐隐超出的意思,班里沒怎么看出来,全校可是前进了好几名。

  我不由得佩服起老黑,兄弟的魅力够大啊!

  我问老黑秘诀,老黑勾起嘴角,“答应周末晚上陪她去放孔明灯。”

  5

  物理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在我看来,这句话也适用于感情。

  李筱筱蠢是蠢了点,笨是笨了点,可那份喜欢的感情可是真真切切!

  老黑不傻,也不是石头,自然就有了那么点心思。再退一万步说了,老黑当初要是对李筱筱没意思能天天逗她,逗得小女生动了凡心?

  说白了,最初,老黑对李筱筱有那么点好感。不过是单身小伙没想过女朋友的事儿罢了。

  这闹腾得久了,感情也就深了,很多事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高三百日誓师后的一周末,我比往常去学校去得早一些。因为和老黑说好了,高考前最后一次的放肆,下次打球,就是高考之后了。下次两人一块儿打球,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我到的时候,老黑在投球,李筱筱两手各拿瓶矿泉水在球场边看着。

  我已经习惯了老黑身后的小尾巴,但在那天,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我看到那场景,想矫情地说一句感动。

  暖软的微风在难得安逸的下午到处游走,白色校服,牛仔长裤,帅气的少年以及旁边的可爱女生。

  特美,真的。我现在都想这样说。

  老黑看到我,打招呼,我上前抢了球扣了篮。

  一阵剧烈运动过后,没水的我拿过老黑的水仰头喝,而老黑拿过李筱筱的水喝。

  李筱筱的脸忽然爆红,她慌乱地对我说:“不好意思,我忘了给你买水了。”

  她目光落点处,是老黑手里的那瓶水,她喝过的那瓶。

  我摆手示意没事。

  高中三年,我可是沾了不少老黑的光。李筱筱爱屋及乌,对我也是蛮上心,都成了朋友,不必在意那么多。

  还有时间,我们并排躺在草地上看天空,老黑在中间,我和李筱筱一人一边。

  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老黑忽然说:“白,你也在这里,我想说个事儿。”

  我敏锐地察觉到老黑语气里的认真,我坐起来看着站起身的老黑,李筱筱站起身,一脸疑惑地看着老黑。

  老黑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飘过一抹幽深,语气是罕见的温柔,“李筱筱,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李筱筱退了两步。依然坐在草地上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老黑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红晕,不是羞的,而是介于气恼与愤怒之间。

  老黑怎么也没想到,他对一个同样喜欢自己的女孩表白了,女生的反应居然会是这样!

  李筱筱还一脸惊愕地站在原地,老黑踹飞脚下的篮球扬长而去。

  我立马一个挺身站起来,“老黑!”

  老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追老黑,站在原地看着低下头的李筱筱,我说:“小不点儿,你不是喜欢老黑吗?怎么不同意?”

  不同意也就算了,一脸受惊吓地退步是几个意思?

  李筱筱毫无预兆地哭出声,哭得声嘶力竭。太过突然,我被她吓了一跳。当然,也真切地听出了里面的悲伤。

  李筱筱断断续续地抽噎,“我不敢,我不敢……我想过无数次,有一天他会喜欢我,可我不敢,不敢想,我这么差劲,他怎么会喜欢我?怎么会……”

  6

  幸福来得太突然,李筱筱惊喜不已,却没接住。于是成了更难言的苦涩。

  强扭的瓜不甜,外人掺和的感情不纯。我告诉老黑事实,然后不再表态。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彼此明白就好。

  快要高考了,老黑一脑袋扎进题海,李筱筱也是一副拼命的姿态。

  一切都很正常,却又哪里不对味。比如,李筱筱看着老黑的眼神偶尔会闪烁会躲避,老黑也恢复高冷的姿态,不再收李筱筱的小零食。不打球了,更不用帮忙带饭,两个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我想在意,却有心无力。试卷一张张摞成一堆又一箱,习题一道道做到天黑又天亮,重复的生活看似干劲十足却又枯燥难耐。自顾不暇,哪有空闲去管其他?

  直到有天老黑拉住我,“李筱筱最近怎么不高兴?”

  “不高兴?小不点哭鼻子了?”

  老黑摇摇头,“没有,但她就是不高兴。”

  我伸了个大懒腰,落下的手臂重重拍在老黑肩上,“兄弟帮你问问去。”

  我真去问了。不过李筱筱把她的刘海儿放下来,遮住她的眼睛说没关系。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问了。我不会平白无故去问,我知道,她也清楚。我出场代表着老黑的一个态度就是了,李筱筱也许体会到了,又开始热情百倍地冲刺。

  有时候感觉时间过得太快,那段起早贪黑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高考来了,然后结束了。

  打包行李,回家。每个人都是一副匆忙的姿态,来不及忧伤,大家都带着一种解脱的兴奋。

  李筱筱找我,请我帮忙递给老黑一件东西,我说,你自己递呗。

  李筱筱又用她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她说:我怕我会哭。

  好吧,我高中三年,最后当一次爱情使者。

  一个纯黑色的本子,可比老黑黑多了。黑色的封面,黑色的纸张,隐隐约约有亮光在里面,那是字的痕迹。我知道,这是秘密,仅属于李筱筱和老黑的秘密。

  老黑收下时,很是不满,“她为啥不自己给我?明目张胆是她,胆小如鼠也是她!”

  7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情不知所往,一如既往;

  情不知所终,一笑而泯。

  我看到李筱筱发来的这几句话的时候,是在晚上,心里挺不得劲,或者可以说,挺难过的。

  我是他们两个感情最清楚的旁观者,也是见证者。他们彼此喜欢却又各自别扭,明目张胆或者谨小慎微,不过都是因为太在乎罢了。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李筱筱和老黑都去了S市的科大,而我去了T市。我以为他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大学,会在一起,不用轰轰烈烈,也足够甜蜜,没想到在大晚上得到李筱筱的退学消息。

  李筱筱三年没换的个性签名是——遇见你,就遇见了整个世界。

  她更新的个性签名是——离开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她真的退学了,挺伟大的举动,在我们所有人看来。毕竟,上学,考大学,是众人眼里正常的命运轨迹。而李筱筱此种举动,打破了常规。

  李筱筱成为一个背包客,她去了很多地方,出名的,不出名的,一路兼职,一路走。

  果真如她所言,成为更好的自己。

  那年的同学聚会,李筱筱没去。

  我和老黑都去了,一年没见,每个同学都迫不及待地给当年的好友来个“重磅一击”,女生来个熊抱,男生嘛,群殴一顿就好了。

  四十多号人,居然体验了下美好生活,不吃火锅,不吃烧烤,去吃西餐!

  包了“遇见”的二楼,想想也是挺美的。美中不足的是,在班长的带头下,我和老黑坐到了大厅中央仅剩的卡包。如果是一男一女,真是太浪漫了。然而,是两个男的!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当年黑白双煞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在一屋子虎男狼女“基情”满满的目光中,我和老黑面不改色地坐下了。

  老黑人模狗样地切着牛排,我说:“老黑,你不感觉今年少了点什么吗?”

  老黑抬头,一脸严肃认真:“白,你知道不?”

  “啥?”我洗耳恭听状。

  “你刚刚笑得特猥琐。”

  去你的猥琐!我想把面前的盘子扣他脸上。

  然而我还没反唇相讥,老黑好看的眉就纠结在了一块儿。我知道,他深刻地感觉出来了,身边有个小尾巴会烦,但是没有了,会不习惯。

  我说:“老黑,你是喜欢她吧?”

  “谁啊?”老黑脸也不红地拉了拉嘴角。

  装!你就装吧!除了李筱筱还有谁?我懒得说话,给老黑一个鄙视的眼神。

  老黑从水果沙拉里叉起一颗葡萄,“白,你说,她为啥不来啊?”

  我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这不得问你自己?!”

  老黑蹙眉不吭声了。

  8

  过年了,平时也没多少人冒泡的群再度到了一年一度的活跃期,大家商量着聚会的日子。

  老黑发红包,默不作声的李筱筱一秒运气王。连续几个都是如此。

  我忍不住坏笑,“李筱筱,你是开挂了吧?”

  大伙儿分分钟复制粘贴。

  老黑结束了我们的霸屏举动,“李筱筱,今年同学聚会你来不?”

  “不了,我在外省。”

  “过年都不回家?”

  我也去凑了个热闹,“打死我也不信你在外省。”

  下面又是一大群起哄的。

  “前年你不来,去年你不来,今年还不来?面子够大啊!”老黑发出这消息后面又跟了一句,“翅膀硬了呗?”

  看着开玩笑,我猜想屏幕那边的老黑心里肯定特堵。

  李筱筱避开这话题,说了句,“大过年的,我给大家卖个萌。”

  然后发了一张照片,半身照,脸被猪八戒的面具挡住了,看颜色像是木板,挺有立体感。她像是在一家店铺,身后有着各种各样的木刻玩意儿。看不见脸,只看那半个身子,却挺有美感。

  这次是班长不服了,“我要美女,不要猪头。”

  大伙都跟着刷,老黑没刷。

  群里正闹腾,我有事,下了线。

  等再上线的时候,就看到老黑发的消息,“聚会你穿啥?”

  9

  餐厅看到李筱筱的时候,我瞥了眼老黑,怪不得这货硬生生拉着我买衣服呢。原来是知道李筱筱今年要来啊。

  我由衷地鄙视老黑。

  几年不见,小女生变成大姑娘了。脱掉外套的李筱筱,红色的打底衫,黑色瘦腿裤,白色长腿靴,一身打扮雅致而不失活力,简约而时尚,年轻美好的模样。

  吃饭K歌一条龙,李筱筱始终是全场的焦点。

  吃饭的时候,老黑坐李筱筱左边,这是大家刻意安排的结果。毕竟,李筱筱的出席,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体现。

  这么多年,老黑在李筱筱面前,永远都有那么点脾性,用现在的话说,傲娇!差不多就这意思。

  李筱筱夹起一块蜜汁土豆,爱吃甜食的老黑不屑,“腻得要死。”

  李筱筱一筷子香菇,老黑眯着眼笑,“和你一样圆。”

  人家不胖好吗?李筱筱不乐意了,夹了木耳放在老黑的碗里,“吃啥补啥,多吃点儿!”

  老黑登时哑口无言。

  一桌子的人笑开了,小胖都忍不住拍桌子。

  一頓饭说说笑笑,嬉嬉闹闹,总算过去了。

  在KTV的时候,大家起哄要李筱筱来一首。

  李筱筱像当年一样红了脸,笑着推却,却被当年的好朋友爆出唱歌很好听。于是大家的喝彩声来得更猛烈了。

  李筱筱偷偷看了眼老黑,还是唱了一首,唱得很好听,至于歌的寓意,很特别,《类似爱情》。

  一首唱完,大家纷纷鼓掌,叫好声不断。

  老黑身旁搁着话筒,也不知道没注意还是怎么,他给李筱筱的评语就被大家清晰地听到了,“啧,真难听!”

  李筱筱也听到了,愣在那儿了,眼睛闪闪发光,有不明液体在滚动。

  我也听到了,太清楚老黑的性子,都说女人口是心非,在这方面,老黑就是个死鸭子,嘴死硬死硬的!当初高三给人家姑娘表白还不知道下了多久的决心才开了窍。现在……唉。

  场面有霎时的安静,大伙没吵,只有下一首歌的伴奏在耳边缭绕。五颜六色的灯光在一群人身上流转,大家静静地看着站在中央的李筱筱和坐在中央的老黑。

  “许炤。”李筱筱拿起麦克风,颤抖的音节传遍包间的每个角落,“我就是猪才会喜欢你那么多年!”

  众目睽睽之下,李筱筱爆发了。本来嘛,吃个饭你在旁边各种挑剔,唱个歌你也是嫌弃得不行。成心看人家不顺眼是吧?

  李筱筱不干了,说了这句话,外套也没穿,包也不要了,扔了麦克风就走。

  “李筱筱,我就是猪,所以喜欢你这么多年。”老黑站起身拿起麦克风吼了一嗓子。

  全场响起了掌声,夹杂着女同学的惊呼还有男同学的口哨。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老黑真男人!

  李筱筱定了,站那不动了。

  老黑纵身跳过沙发前的茶几,边走边说:“李筱筱,我认真的。”

  李筱筱没转身,反而向前走了。

  老黑一把抓住李筱筱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笑意,“李筱筱,你去哪呢!我都跟你讲了,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

  “去哪都行,天涯海角。”李筱筱没回头,声音里满是委屈,“你喜欢我,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就在刚刚,我决定不喜欢你了……”

  “喜欢了这么多年就想跑?”老黑干净利落地转了半圈,一胳膊拦在李筱筱面前,另一手点了点自己的胸膛:“跑吧!来,这儿就是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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